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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皇居深处。

本该是万籁俱寂的子时,皇居“紫宸殿”内却灯火通明,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天皇老二进三端坐于紫檀龙椅之上,身着明治维新前才允许穿戴的十二章冕服——玄衣纁裳,上绣日、月、星辰、山、龙、华虫等十二章纹,头戴垂旒冠,十二道玉串遮面,试图以古礼镇压日益失控的玄界乱象。他年近古稀,须发皆白,双手枯瘦如鹰爪,紧紧攥着龙椅扶手,指节泛白。

殿内,文武百官分列两侧,皆屏息凝神,连呼吸都放得极轻。陆军大臣、海军参谋长、内阁总理……平日里在国会咆哮如雷的权臣们,此刻个个低眉顺眼,如同泥塑木雕。

唯有殿中央一人,颤巍巍地站着。

那人身穿灰麻道袍,手持龟甲铜镜,须发蓬乱,正是日本首席预言师——小泉太郎。他年逾九十,背已佝偻,却仍坚持每日观星卜卦,为国运占卜。此刻,他面色惨白,眼中满是绝望。

“陛下……”小泉太郎声音沙哑,带着哭腔,“臣夜观天象,又卜《易》三百六十卦,再验扶桑龙脉……结论不变——昭和二十年(1945年),日本必败!非局部溃退,而是全面崩溃!天照大神之光,将被黑云遮蔽七日七夜!”

此言一出,满殿死寂。

紧接着,陆军大臣猛地拍案而起,震得案上茶盏叮当作响:“胡说八道!小泉太郎,你这是动摇军心!我大日本帝国皇军所向披靡,已横扫东南亚,即将登陆澳洲!岂会败于支那与美英?”

海军参谋长也怒目圆睁:“就是!你这老匹夫,莫不是收了敌国的贿赂?”

小泉太郎不为所动,只将龟甲高高举起,上面裂纹如蛛网,赫然是一个“凶”字。“天机不可逆!此乃神谕!若强行逆天而行,扶桑将血流成河,社稷倾覆!”

天皇老二进三抬手,众人立刻噤声。他缓缓摘下垂旒冠,露出一张苍老而疲惫的脸,盯着小泉太郎,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你……可有解法?”

小泉太郎摇头,老泪纵横:“天命已定,人力难违。唯有一策——即刻停战,遣使求和,或可保社稷不灭,留得宗庙香火。”

“荒谬!”一声尖利的冷笑从殿外传来,如同银针刺耳。

众人回头,只见殿门无风自开。一个身影缓步走入。

他身着玄色阴阳师袍,腰悬九首蛇骨笛,面容俊美如昔,皮肤白皙如玉,只是眼神深处透着一股邪异的红光——那是七天玄男在暗中操控的痕迹。正是日本玄界的精神领袖,宫井言正。

他步入大殿,脚步轻盈如猫,却无人敢拦。文武百官纷纷低头,连陆军大臣都下意识后退半步。

“宫井卿!”天皇老二进三大喜,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你终于来了!快,快为朕破解此厄!”

宫井言正却不跪,只微微颔首,语气懒散得近乎无礼:“陛下,您召我来,就为听这老头胡吣?”

“宫井言正!”小泉太郎怒道,枯瘦的手指直指他,“天机不可逆!你身为玄界领袖,岂能无视天命?”

“天命?”宫井言正嗤笑一声,忽然弯腰,撅起屁股,一脸无辜,“我让你看看什么叫‘天命’!”

话音未落——

“噗——!!!”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如同火山喷发!又似九幽地狱之门洞开!

一道赤红色的气浪从他臀下喷薄而出,裹挟着相柳毒气与十万扶桑精魂的怨念,直冲殿顶!那气浪中,隐约可见无数冤魂哀嚎,艺伎的粉袖、力士的兜裆布、武士的断刀……纷纷化作黑烟缭绕。

“轰隆!!!”

整座紫宸殿,连同屋顶的金鸱吻、梁柱上的蟠龙雕、墙壁上的浮世绘屏风,瞬间被掀飞!瓦片如暴雨倾泻,梁木横飞如箭,文武百官东倒西歪,摔得人仰马翻。陆军大臣一头撞在铜鹤香炉上,当场晕厥;海军参谋长被掀翻在地,假牙飞出三丈远。

天皇老二进三被气浪掀翻在地,冕旒滚落,十二章冕服撕裂,狼狈不堪。他指着宫井言正,气得浑身发抖,声音都变了调:“你……你竟敢在御前放屁?!还是……还是带火的屁?!”

宫井言正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一脸无辜:“哎呀,不好意思,刚才吸了太多扶桑精魂,有点胀气。”他眨了眨眼,语气忽然变得委屈,“陛下,您也别怪我——我忙着去华夏找王道玄报仇呢,哪有空管你们凡人的战争?”

他转身欲走,又回头补了一句,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再说了,日本若是战败,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陆军大臣。只要我玄界不败,扶桑龙脉不断,你们爱打打,爱降降,随你们便!”

“放肆!”天皇老二进三暴怒,从地上爬起,须发皆张,“小泉太郎!立刻对宫井言正下‘绝命咒’!让他有去无回!”

小泉太郎咬牙,从怀中掏出一枚刻满符文的骨针——此针乃用千年鹤骨所制,浸过天照神社的圣水,专克邪祟。他口中念念有词,声音悲怆:

“天照蒙尘,月读失辉,

速斩狂徒,魂归黄泉!”

骨针化作一道白光,如流星般射向宫井言正后心!

然而,就在白光即将触及他身体的刹那,宫井言正体内,七天玄男的残魂发出一声阴险的窃笑。

“嘿嘿,老东西,你中计了。”

他悄然催动“傀儡蛊”——此蛊乃上古邪术,以施咒者自身精血为引,反噬其主。七天玄男早在宫井言正吸食扶桑精魂时,就将蛊种藏于其中,只待此刻引爆。

白光触及宫井言正,竟如泥牛入海,瞬间消失。而小泉太郎却浑身一僵,双目翻白,口中开始不受控制地念诵起另一段咒语,声音洪亮如钟:

“扶桑崛起,吞并寰宇,

天皇万岁,一统地球!”

“什么?!”天皇老二进三瞪大双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泉太郎,你在说什么胡话?!”

小泉太郎转过身,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眼神空洞如傀儡,声音却充满狂热:“陛下……臣刚才卜错了。真正的天机是——日本将成世界第一大国!我们将吞并亚洲,踏平美洲,让太阳旗插遍地球每一寸土地!天照大神亲授神谕:凡不信者,皆为国贼!”

天皇老二进三又惊又喜,一时不知所措。他看了看满地狼藉的大殿,又看了看神志不清的小泉太郎,心中五味杂陈。

而宫井言正早已走到殿门口。他背对着众人,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弧度,低声自语:“蠢货,有了这个疯预言师,你们就安心去送死吧。等你们打光了,我正好接手一个干净的扶桑。”

他大步走出废墟,天空乌云密布,雷声滚滚。

而在他体内,七天玄男得意地搓着手,声音谄媚至极:“师父英明!接下来,咱们就去污染华夏龙脉,让王道玄也尝尝,什么叫众叛亲离!”

宫井言正仰天长笑,笑声中,东海方向,黑云压境。

一场由屁引发的国运剧变,就此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