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昭把电报机往桌上一放，指尖在键盘上敲了两下。
处长刚走，她就感觉到玉简在识海里轻轻震了一下。不是任务提示，也不是加密信号，是预警——电磁波异常波动，频率跟军统标准通讯频段差了一截，但很熟悉。
她在x-7残片里听过这波形。
周明远的残部还活着。
她没动，坐在椅子上继续翻文件，手却悄悄滑进袖口，摸到那枚微型灵引符。这是她昨晚用灵泉画的，贴在风虎额心，只要意识一动就能召回来。
三秒后，窗外传来极轻的一声呼啸。
风虎从夜色中落下，蹲在对面屋顶，尾巴一甩，扫掉了瓦片上的露水。它没叫，只是朝她眨了眨眼。
姜昭点头。
下一秒，西南方向两百米外的巷子深处，一台伪装成垃圾车的通讯机甲启动了。天线缓缓升起，信号开始扫描这片区域。
他们想切断她的对外联系。
很好。
姜昭闭眼，意识沉入小世界。十倍流速下，她只用了半秒就把指令传给风虎。睁开眼时，嘴角已经压下去了。
风虎动了。
它贴着屋檐跑，四爪无声，像一道灰影掠过墙壁。通讯车顶上的天线刚升到一半，它的利爪就劈了下来。金属外壳直接被撕开，线路裸露，火花噼啪乱跳。驾驶员还没反应过来，脖子就被风虎咬住，整个人撞在座椅上晕了过去。
信号断了。
姜昭站起身，走到窗边。外面很安静，连风都停了。但她知道，这只是开始。
果然，不到一分钟，三台小型机甲从不同方向包抄过来，涂着哑光黑漆，没有标识，动作整齐划一。这是周家私兵改装的“夜枭”系列，擅长城市巷战。
领头那台机甲右臂装着电磁炮，炮口对准她这栋楼的电力中枢。
想让她陷入黑暗？
姜昭冷笑，抓起改装左轮就冲出门。楼梯间灯光忽闪，她踩着最后一级台阶跃出，人在空中时已经扣动扳机。
子弹不是普通金属，是她用灵泉淬炼过的银芯弹。第一发打偏，擦过机甲肩关节，留下一道白痕。第二发直接钻进电磁炮散热槽，引发内部短路。
轰！
炮管炸开，整台机甲往后退了两步。
其他两台立刻转向她，武器系统启动。姜昭不退反进，借着墙角一蹬，翻身跃上旁边矮楼屋顶。她站在高处，看清了西南角那台最大的机甲。
重型“铁脊”改型，装甲加厚，能量核心外露，正在缓慢充能。
周明远就在里面。
她甩出灵鞭，鞭身缠住电线杆顶端，借力荡出去，像一道蓝光划破夜空。落地时脚尖一点，直扑那台“铁脊”。
对方反应很快，机械臂横扫过来。姜昭侧身躲过，灵鞭顺势缠上臂膀，猛地发力一拉。金属关节发出刺耳摩擦声，整台机甲失去平衡，轰然侧翻。
她没停，鞭尾一抖，精准刺进驾驶舱显示屏。电流顺着导线窜进去，屏幕瞬间闪出一段画面——
一个女人倒在血泊里，手腕上戴着翡翠吊坠。
原主的记忆。
“你记得她吗？”姜昭声音很冷，“还是说，你早就忘了是怎么把她推进实验室的？”
机甲内传来急促呼吸声。
“姜昭……我不是……”周明远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出，带着颤抖，“我是被逼的！黑狐控制了我家人！”
“那你现在呢？”她一脚踹开变形的舱盖，低头看他，“谁在控制你？”
周明远满脸冷汗，手指死死抓着操控杆。他想启动紧急逃生程序，但系统已经被灵雨渗透，所有按钮都在冒烟。
姜昭抬起脚，踩了下去。
咔嚓。
操控杆应声碎裂，金属碎片扎进他大腿。周明远惨叫一声，整个人缩在角落。
“疼吗？”她说，“这才刚开始。”
她抽出灵鞭，绕着他脖子转了一圈，又收回来。
“你说，我要是现在把你交给军统，他们会怎么审？”
“别！”周明远嘶吼，“我可以告诉你黑狐的真面目！我知道他在哪！”
“我不需要。”
姜昭退后一步，抬头看向街口。
手电光来了。
青鸟带着人从三个方向包抄过来，步伐整齐，枪口统一朝地。他走到近前，看了眼瘫痪的机甲，又看向姜昭。
“姜同志，”他说，“需要帮忙吗？”
姜昭没回答。
她弯腰从周明远口袋里掏出一块金属牌，上面刻着“tx-09”编号。这不是军统制式装备，是地下实验室的试验体标记。
她捏紧了。
远处特工处的灯还亮着，档案室的窗户透出微弱光线。有人在里面翻东西。
她知道是谁。
周家的人已经开始清理痕迹了。
但她也不急。
她把金属牌塞进空间戒指，拍了拍风衣上的灰。
青鸟还在等她回应。
她终于开口：“不用。”
然后转身走向巷子深处。
脚步声落在水泥地上，一声比一声重。
她的玉简震动了一下。
识海中，第一百六十三棵扶桑树抽出新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