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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的晚风裹着蝉鸣撞进客厅,空调外机在窗台嗡嗡吐着冷气,将玻璃上凝结的水珠吹得蜿蜒下滑。李若雨蜷在米白色沙发里,膝盖上摊着笔记本电脑,指尖在“陈奕迅2027巡回演唱会·上海站”页面飞速滑动,额角沁出的细汗沾湿了几缕碎发,黏在光洁的额头上。

“陆沉,最后两张连座没了!”她猛地抬头,眼睛里还凝着没褪尽的焦急,“网页卡了,我刷新十次都没反应——”

话音未落,玄关处传来钥匙轻响。陆沉穿着浅灰衬衫,袖口随意挽到小臂,手里端着个白瓷碗,冰镇酸梅汤在碗里晃出琥珀色的涟漪:“别急。”他把碗搁在茶几上,碗底与玻璃相碰发出轻响,“我让林助理蹲守退票池,刚收到消息,有位先生要转两张内场票。”

李若雨的睫毛倏地颤了颤,整个人从沙发上弹起来:“什么时候能拿到?现在?马上?”

“半小时后。”陆沉抽出纸巾替她擦去额角的汗,指腹不经意擦过她发烫的耳垂,“喝两口降降火,再急出痱子,演唱会坐你旁边的是医生还是我?”

李若雨噗嗤笑出声,捧起酸梅汤抿了一口。冰凉的酸甜在舌尖炸开,顺着喉咙滑下去,连心口的焦躁都平复了几分。布丁不知从哪个角落窜出来,金毛犬的脑袋拱开她的膝盖,嘴里叼着幅卷起来的应援手幅——红底白字的“十年之前,我不认识你”被它咬得有些皱,尾巴却摇得像小马达。

“小家伙,这是要当我们的应援团团长?”李若雨弯腰把它抱起来,布丁立刻伸出舌头舔她下巴,“等会进场不许扑人,知道吗?”

布丁歪着脑袋“汪”了一声,爪子扒拉着她怀里的手幅,倒像是在保证。

晚上八点整,助理林阳的消息准时弹进微信:“票已转到,取票码1314。”

陆沉盯着手机屏幕,喉结动了动,忽然笑出了声。李若雨凑过去看,指尖戳了戳他胸口:“1314?油嘴滑舌。”

“一辈子的票根,总该记个有意义的数字。”陆沉把手机揣进兜里,顺手揉乱她的头发,“再磨蹭要错过开场了,陈奕迅的安可可不等迟到的人。”

地下车库的感应灯随着脚步次第亮起。布丁趴在陆沉腿上,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他手里的荧光绿应援棒,短尾巴有一搭没一搭地扫着皮革座椅。李若雨弯腰给它顺毛:“今天只能委屈你当云观众了,宠物不能进场馆。”

“已经录了。”陆沉晃了晃手机,屏幕里布丁正叼着手幅满屋子跑,背景音是王浩的大嗓门:“布丁冲啊!给若雨陆沉打call!”

李若雨笑出了眼泪:“这俩活宝,昨晚就说要给我们直播。”

场馆外人潮像涨潮的海水,荧光棒汇成流动的光河。李若雨攥着陆沉的手,指节因用力泛着青白:“陆沉,这么多人……”

“别怕。”陆沉把她的手包进掌心,拇指在她手背画圈,“我护着你。”

检票口的电子屏跳动着“Eason chan”的字样,工作人员核对着两人身份证时,布丁的视频突然响起。李若雨手忙脚乱接起,屏幕里刘嘉怡举着望远镜,身后是王浩举着的自拍杆:“若雨!陆沉!我们在嘉怡家阳台,看得见你们的荧光棒!”

“嘉怡姐!”李若雨惊喜地挥手,“你们怎么跑这儿来了?”

“给你俩当远程应援团啊!”刘嘉怡笑得见牙不见眼,“王浩非说望远镜能看清你们牵手,我跟他说这是浪费酒钱——哎王浩你别抢镜头!”

画面里王浩挤进来,啤酒罐在镜头前晃:“老陆!若雨!等会陈奕迅唱《明年今日》要是哭鼻子,我们可录下来了啊!”

李若雨耳尖发烫,反手掐了陆沉一下。陆沉低头看她,眼里全是温柔的笑意。

内场灯光骤然暗下,前奏的钢琴声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万人场馆里激起层层涟漪。当陈奕迅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时,李若雨听见身边此起彼伏的尖叫,却只觉得陆沉的手更紧了些。

“要一起唱吗?”陆沉偏头问她。

李若雨点点头,清了清嗓子。第一句“要拥有必先懂失去怎接受”出口时,周围陌生人的声音像浪潮般将她包裹,她却能清晰听见身边陆沉的声线,比原唱多了几分低沉的磁性。

陈奕迅的歌声里有故事,李若雨望着舞台上那个穿着黑t的熟悉身影,忽然想起去年冬天。那时她刚失业,坐在飘窗上哭,陆沉煮了姜茶坐在她身边,翻出陈奕迅的演唱会视频:“你看,他唱‘谁都很想富有谁都不必富有’,咱们不也挺好?”

“在有生的瞬间能遇到你,竟花光所有运气……”

大屏幕切到陈奕迅的特写,他闭着眼,眼尾泛着薄红。李若雨的鼻子突然发酸——她和陆沉的“有生瞬间”,是从医院走廊的偶然相遇开始的。那时她陪奶奶做检查,陆沉帮她捡起散落的病历本,封皮上“李若雨”三个字被他念得轻轻的,像句承诺。

陆沉悄悄握紧她的手,指腹摩挲着她手背上的痣。他记得第一次牵她的手,是在奶奶病房外的楼梯间。她哭着说“可能要失去最亲的人”,他就那么握着她的手,直到她的颤抖慢慢平息。

“若雨。”他在她耳边低语,“歌词像在说我们。”

李若雨没说话,只是更用力回握了他。

安可环节的欢呼几乎要掀翻屋顶。陈奕迅拿着话筒笑:“今天有对小情侣,我从彩排就注意到了。”

全场哄笑。李若雨的脸瞬间烧起来,低头去看脚尖。

“从订婚到现在,每次约会都带着狗狗。”陈奕迅的目光扫过来,“刚才检票时,工作人员还夸他们家狗狗的应援手幅可爱。”

陆沉在她耳边笑:“被发现了。”

“谁发现的?”李若雨抬头戳他腰窝。

“工作人员。”陆沉憋着笑,“刚才取票时,他们说‘这姑娘养的狗都有演唱会的仪式感’。”

散场时已近十一点,场馆外的霓虹灯次第熄灭,人群像退潮的海水缓缓散去。李若雨抱着荧光棒,陆沉拎着两人的外套,布丁的视频还在循环播放——它叼着票根在沙发上打滚,尾巴拍得地板咚咚响。

“累吗?”陆沉弯腰帮她揉脚,指尖按压着她磨红的脚踝,“穿七厘米的高跟鞋站了三小时。”

“不累。”李若雨晃了晃手机,刘嘉怡的消息跳出来:“布丁看了全程,现在在沙发上打滚,说要当‘演唱会纪念狗’。”

“它本来就是。”陆沉把她打横抱起来,“我们的首席应援官。”

李若雨惊呼一声,搂住他的脖子。月光透过停车场的玻璃顶洒下来,照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睫毛投下小片阴影。

回家的路上,布丁叼着两张票根冲在最前面。李若雨瘫在沙发上,看着陆沉给她倒蜂蜜水:“嗓子喊哑了?”

“嗯。”她吸了口温热的蜂蜜水,甜丝丝的,“不用买润喉糖了。”

“不行。”陆沉从药箱翻出润喉糖,“明天给你买梨膏糖,老字号的。”

“你唱《明年今日》给我听就行。”李若雨忽然说。

陆沉愣了愣,清了清嗓子开始跑调:“在有生的瞬间能遇到你……”

“难听死了!”李若雨笑得直拍他腿。

“难听也听。”陆沉揽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以后每年生日,我都唱给你听。”

窗外的夏夜蝉鸣渐弱,布丁趴在两人脚边,荧光棒在茶几上投下幽绿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