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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流水,悄无声息地滑过一个月。宸王府表面平静,内里却像一张逐渐拉满的弓。

沈清辞近来总觉得身子惫懒,嗜睡,胃口也有些刁钻。起初只当是照顾两个孩子辛苦,加上心情郁结所致。直到某日清晨,一阵突如其来的恶心感让她冲进净房干呕了半天。

(不会吧……阿西吧!这症状……怎么那么像……)

她心里咯噔一下,一个极其不妙的预感浮上心头。她猛地想起一个月前那个混乱又激烈的夜晚,那场所谓的“最后的温存”。

(一次就中?萧绝你这命中率是开了挂吗?!)她扶着额头,感觉一阵眩晕。(这算什么?买一送一?离婚(虽然还没离)前附赠的捆绑销售?)

她立刻秘密请来了早已被她“收编”、口风极紧的太医。诊脉的结果,印证了她最坏的猜想——滑脉,月余,她又怀孕了。

太医道着“恭喜”,沈清辞却只觉得眼前发黑。

(恭喜?喜从何来?难道要恭喜我即将成为带着三个拖油瓶、还可能被‘下堂’的单亲妈妈?还是恭喜我能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依旧坚挺地为宸王府开枝散叶?)

这个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了。在她和萧绝关系降至冰点,在她对这段感情几乎不抱希望的时候。

她抚摸着尚且平坦的小腹,心情复杂得像一团乱麻。有作为母亲本能的柔软,但更多的,是深深的无力感和对未来的茫然。

就在她试图消化这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时,另一记重锤,毫无征兆地砸了下来。

边关八百里加急送入京城,捷报频传——宸王用兵如神,连克北狄三座城池!然而,捷报后面附着另一条让整个京城哗然的消息:为彻底稳住金帐王庭,避免两线作战,宸王已“应金帐汗王盛情相邀”,前往王庭驻地会见,商讨……联姻具体事宜。据闻,云桑公主对其倾心不已,和亲队伍已在筹备,不日即将正式出发!

消息像长了翅膀,瞬间传遍了宸王府的每个角落。

“王妃!外面……外面都传遍了!说王爷他……他要去金帐王庭和亲了!”一个小丫鬟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脸上满是惊慌。

沈清辞坐在那里,手里还捏着那张确认她怀孕的脉案,听着丫鬟的禀报,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尽,最终只剩下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

(盛情相邀?倾心不已?商讨联姻?)她脑子里反复回响着这几个词,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针,扎得她心脏痉挛般疼痛。

一次次的流言,她可以告诉自己可能是假的。

宫宴上的冷待,她可以安慰自己是做戏。

甚至他深夜归来却无一字解释,她也可以试图理解他的身不由己。

但这一次,是边境正式的军报!是几乎板上钉钉的“事实”!

(萧绝,你终究还是选择了对你最有利的路。江山权柄,盟友支持,比起我一个后院女人和几个孩子,分量重太多了,是吗?)

她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带着无尽的悲凉和自嘲。(沈清辞啊沈清辞,你还在期待什么呢?期待他为了你放弃唾手可得的政治联盟?期待他像童话里的王子一样,抛下一切只为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别傻了,这里是吃人的封建社会,不是偶像剧片场!)

爱情?

在至高无上的皇权和现实的利益面前,果然不堪一击。

那颗原本还残存着一丝希冀的心,在这一刻,彻底冷了,死了。

她深吸一口气,猛地站起身,眼神里所有的彷徨、犹豫、痛苦都被一种极致的冷静所取代。

(很好,既然局面已经‘明朗’,那我也该为自己和孩子们打算了。)

她不再等待那个永远不会到来的解释,也不再寄托于虚无缥缈的爱情。她要用自己的方式,结束这一切。

“辛。”

“属下在。”暗影辛如同鬼魅般出现。

“启动‘涅盘’计划。”沈清辞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辛身体微微一震,但立刻领命:“是!”

“涅盘”计划,是她早在被禁军围府时,就秘密制定的终极退路——假死脱身,金蝉脱壳。

接下来的日子,宸王府依旧平静。沈清辞甚至开始“积极”地为萧绝准备北伐的额外军资,大量的银钱通过她的商业网络流出,看起来像是在做最后的支持,实则是将她名下绝大部分可流动的巨额资产,化整为零,秘密转移至海外和江南。

(就当是……支付我这几年帮他打理后院和经济的工资,以及孩子们的抚养费了。)她冷酷地想着。

她联络了最忠诚的心腹——柳姨娘(负责部分内应和情报),玉颜坊、锦瑟阁、清辞银号的几位核心管事(负责资金转移和后续产业掩护),以及一小部分绝对可靠的暗影(负责护卫)。

同时,她开始“病”了。起初只是“忧思过甚,缠绵病榻”,太医来看过,也只说是心病。后来,“病情”日渐沉重,甚至传出了“呕血”的消息。王府内开始隐隐弥漫起一种不祥的气氛。

就在一切紧锣密鼓地进行时,一个意想不到的访客,在一个雨夜,敲响了沈清辞的房门。

来人身着月白长袍,撑着一把油纸伞,身姿清雅如谪仙,正是许久未见的谢景行。

“谢公子?”沈清辞有些意外,她此刻“病容”憔悴,并未刻意掩饰。

谢景行看着她,目光清澈而深邃,仿佛能看透一切伪装。“王妃近日,星眸黯淡,命宫隐有离乱之象。可是……已心生去意?”

沈清辞心中剧震,面上却不动声色:“谢公子何出此言?”

谢景行微微一笑,如春风拂过寒冰:“景行不才,略通卜算,亦有一叶扁舟,可渡沧海。若王妃信得过,景行愿一路护送,照顾夫人与……小世子、小郡主,以及……府中即将新添的麟儿。”

他连她怀孕都知道?!

沈清辞瞳孔微缩,审视着谢景行。(这个谜语人,到底想干什么?他图什么?)

谢景行仿佛看穿了她的疑虑,轻声道:“王妃乃世间变数,您的存在本身,便是对既定命轨最大的扰动。护您周全,或许……亦是顺应天道。此外,”他顿了顿,笑容里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能看到萧绝那家伙吃瘪跳脚,想必……也十分有趣。”

(……最后一个理由听起来倒是挺真实的。)沈清辞内心吐槽。她权衡利弊,谢景行此人神秘莫测,但能力毋庸置疑,有他相助,她的“跑路”计划成功率会大大增加。

“为何帮我?”

“就当是……投资未来吧。”谢景行笑得高深莫测。

沈清辞沉默片刻,终于点头:“好。”

有了谢景行的加入,计划变得更加周密。他提供了几条极其隐秘的离开路线,甚至包括易容之术和避开各方耳目的方法。

决战的时刻终于到来。

在一个看似寻常的夜晚,宸王妃沈清辞所居住的主院,突然燃起冲天大火!火势迅猛异常,等到府中下人拼死扑灭,主院已烧成一片白地,只在废墟中找到了几具烧得焦黑、无法辨认身份的尸骸,其中一具,身边还落着半支萧绝所赠的、未被完全焚毁的紫玉睚眦簪(仿制品)。

宸王妃沈清辞,及其身边贴身伺候之人,皆殁于大火,尸骨难辨。

消息传出,举京震动。

而真正的沈清辞,早已在谢景行的掩护下,带着一双懵懂的龙凤胎,怀着未出世的孩子,以及装载着巨额财富的箱笼,与最核心的几名心腹,如同水滴融入大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留给萧绝的,只剩下一座新立的衣冠冢,和一场烧尽所有情愫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