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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苍白曾经和许多人一样,都有过这样一种错觉——以为自己的人生已经到低谷期不会再低了,实际上他还会遁地。

然而,自从获得了这颗幸运星,他不仅可以星星点灯,运势也有了明显的好转。

就比如现在,自动护主的幸运星“咻”地飞至半空,骤然迸发出璀璨夺目的光。银辉如流水般漫下来,将在场所有人的影子飞速拢在了一起。

金太阳被这一变故搞得焦头烂额!

没办法,他改良的“影子定身术”因为没时间打磨,所以还很粗糙,最怕的就是光线混乱,因为光一乱,就容易导致影子乱叠……

更要命的是,他现在刚好在施展法术。

这就导致他原本只想控制席苍白一人,结果却变成了同时操纵他们五人!

而猝不及防的被控制,导致五人同时出手,虽然他们也同时作出了抵抗,可轰出去的掌风再想收回却已经晚了。

眨眼之间,大风吹小风,小风加大风,风疯了似的迎面扑来,其力量之大,别说区区人类,就是寻常元婴也扛不住。

金太阳倒是可以凭借自己的真仙修为挡住,可这样做的后果,极有可能影响到林立之后的布局。

众所周知,他和林立的关系已经到了八级以上,九级未满的地步,他是宁可自己窝火,也不会让林立上火的!

于是,金太阳只好在素衣村姑肉身崩毁的刹那间,带着她的魂魄离开。

因为一切发生的太快,素衣村姑甚至都没有感觉到痛就结束了。

这对于早就做好疼痛准备的她来说,既有点轻松又有点莫名的失望,她窝在金太阳的手心,懵逼地问:“什么情况?这就完事了?”

金太阳气哼哼道:“第一次,难免会这样,我也是没想到席苍白的运势会这么差,居然连累他身边的人都受我控制!”

“不过不要紧,之后还有第二轮、第三轮,他这么倒霉,迟早会栽在我手里!”

“额……”素衣村姑迷茫地眨眨眼:“那会不会是你搞错了,如果他很倒霉,您的计策不是应该成功吗?”

金太阳闻言顿时一愣,脸色瞬间变得异常严肃:“是啊!他那么倒霉,没道理我的计策会不成功!”

他回头看了一眼席苍白头顶一闪一闪的亮星星,猛然反应过来:“我知道了!一定是你离他太近,导致我也被他的霉运影响了!”

他不爽地再次哼哼,接着一个闪身来到钱婆的位置,他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简单说明了一下,随后吩咐她依计行事。

钱婆立刻拄着拐杖往前走,另一只手拿着手帕时不时抹抹眼泪。

随着手帕被泪水浸湿,一股淡淡的幽香缓缓冒头。

这幽香可不简单,传闻仙葫派的创派老祖王藤曾在一座七彩山下,与一条渡劫期蛇精斗法,那蛇精为了不被王藤的紫色仙葫吸走,用一种异香熏黑了紫色仙葫,破了仙葫的法术,若不是王藤有七个葫芦傍身,差点儿就被那蛇精反杀。

后来他把异香带回仙葫宗仔细研究,最后发现,这异香不仅可以污染法宝,还具有蒙蔽人的神魂智力之效。

只要用自己的体液激发香气,中香者将立马失去所有意识,不自觉的受人操控。

仙葫宗根据其特性给这种香取了个名字,就叫作:“一液丧智散”。

实乃居家旅行、借刀杀人必备良药。

这边钱婆已经出动,那边席苍白还在抓着头发懊恼。

由于五人同时出手杀了素衣村姑,席苍白便将自己在村姑身上发现的异常告知了众人。

经过一系列分析,他们都觉得这是被妖魔算计了!

紫阳真人和练朝云当即施展七星收魂大法和乾坤感应术,捕捉村姑的灵魂,以及周围的法力波动,但却都一无所获。

李观棋更是不顾此间天地法则不全,强行催动玄功,直接推衍缘由。

要不是林立暗中左右了推衍结果,差点儿就被他算出村姑没有死。

“师伯,怎么样?”席苍白望着李观棋深沉的表情,低声问道。

李观棋吐出一口浊气,摇摇头:“天机晦涩,根本算不出是什么妖魔作祟,唯有一点线索在西南方忽隐忽现……”

“天机所指在西南方……”练朝云看向村子深处,恰好看见蜿蜒的土路上,有着脚印两对半,那是钱婆拄着杖,朝这边匆匆赶。

“……师兄说的难道是她?”

李观棋看见来人顿时微微蹙眉:“不是,我卦象所示乃是方位,不是人。”

紫阳真人紧跟着道:“那也要小心一点,此人出现的时机总让人觉得不对。”

席苍白捏了捏拳头:“方才那妖魔附身村姑身上,让人防不胜防,若是这位老人家也被附身,我定要找它报仇!”

他刚说完,钱婆的声音就远远传了过来:“前面的好心人,你们有看见一个穿素衣,挎篮子的小妇人吗?”

席苍白放下拳头,眨眨眼。

这形容,这语气,这老人家该不会就是村姑所说的夫家奶奶吧?

那自己刚才说村姑已经……

丸辣!

“村姑老人家……”

“呸!”

“老人家奶奶……”

“呸!”

“老人家……是在叫我们吗?”

钱婆:“……”

谁家好孩子见人打招呼先吐两口唾沫的。

“是啊小伙子。”钱婆脚步颠颠来到近前,急切道,“老婆子刚刚好像听见你们在讲什么村姑,所以想问问你们是不是有见到我家孙媳?”

尽管知道村姑的死怨不得自己,但一掌将她打成碎片这事,依然让席苍白感到内疚。

一旁的阮轻轻却觉得有点不对劲:“老人家,你怎么一个出来找你孙媳?你儿子和孙子呢?”

不料她一提这个,钱婆就开始哭,她一边哭还一边听从金太阳的指示,先离席苍白那个倒霉鬼远一点。

就在她絮絮叨叨把素衣村姑讲的那些话又倒腾一遍时,金太阳看准时机招来一阵风。

那风拂过钱婆手里的帕子,将一缕毒香带向席苍白以及阮轻轻。

是的,金太阳觉得单纯陷害一人已经起不到什么分化作用,还不如直接控制他俩,成为自己的助力,而且钱婆还不用为献身担心受怕。

眼看毒香犹如无形的丝带,马上就要缠到阮轻轻和席苍白的身上。

却不想此时平地起波澜!

席苍白突然打了个喷嚏。

“啊——”

阮轻轻惊叫一声,她穿的裙裳居然被这一阵喷嚏风吹了起来!还好练朝云速度够快,隔空一掌把席苍白的脸打偏,才避免了自家徒弟走光的风险。

但与之相对的钱婆却没那么好过,手帕上的毒香有一种特质,需要用自己的体液激发其毒性,刚才席苍白那声喷嚏,正好把口水喷她一脸,她习惯性拿帕子一擦……

然后,整个人就不动了。

“诶?老人家你怎么了?”紫阳真人瞥见钱婆不对劲,连忙问道。

此时,金太阳正拉着钱婆的魂魄再次遁走。

因为按照“一液散智散”的毒性,凡人之躯的钱婆根本撑不住一息,唯有将她的魂魄带离肉身,才能保她一命。

“她死了!”紫阳真人刚发问,李观棋便敏锐地察觉到她已魂魄离体。

而且离体的速度快得叫人咂舌,简直就像突然消失。

刚整理好裙摆的阮轻轻想起席苍白刚才那个喷嚏的威力,不禁怀疑道:“这老人家该不会是被二师兄一喷嚏给打死了吧?”

席苍白揉着脸蛋,委屈道:“不会吧……”

好在长辈们都很理性,紫阳真人扫了一下钱婆的肉身说道:“若是被喷嚏打死,必有外伤,可她尸体身完好,只是神魂不知所踪,所以不是小白的错。”

“唉。”阮轻轻叹息道:“如果不是二师兄,那肯定又是妖魔的手笔!”

目前也只有这种可能说得通了。

“不过,这妖魔为什么要在我们面前杀凡人?”席苍白提出疑问:“以它的实力,应该没必要做这些事才对。”

练朝云道:“事出反常必有妖,我们在这儿空想也无用,不如先到西南方找找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