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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爷爷,”萧逸一进门,就笑嘻嘻地,将手里提着的一个精致食盒,放在了桌上,“我妈让我给您带的,她亲手做的桂花糕。”

他的目光,在看到坐在沙发上的陈默时,微微顿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和好奇。

“哟,家里有客人啊?”

“不是客人,”杨教授摆了摆手,指着陈默,笑着介绍道。

“还记得我上次跟你提的那个,写了篇有意思的论文、还跑去杭州找老翁麻烦的小家伙吗?就是他,陈默。”

他又指着萧逸,对陈默说:“陈默,这是萧逸,我一位故交的孙子。别看他吊儿郎当的,脑子可比谁都灵光。”

“萧学长,你好。”陈默站起身,不卑不亢地点了点头。

“你好。”萧逸也懒洋洋地回了一句,那双总是带着几分审视的桃花眼,在陈默身上,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圈。

原来,就是这个小子。

杨教授似乎很享受这种天才见天才的场面,他从里屋,拿出了一副纹路古朴、棋子温润如玉的围棋棋盘,放到了书房的茶桌上。

他先是看向萧逸,笑呵呵地说道:“小逸,你不是天天抱怨找不到对手吗?”

然后,他又转过头,用一种询问的、温和的语气,看向陈默:“陈默,你会下围棋吗?”

这个问题,让陈默愣了一下,随即,眼底闪过一丝久违的、怀念的光。

围棋。

这个爱好,已经离他很远了。

前世,在他创业最艰难、压力最大的那几年,正是这一方小小的棋盘,给了他无数个可以沉静下来、与自己对话的深夜。

他的棋力,算不上专业,但在业余圈子里,也算得上是难逢敌手了。

重生回来后,他一直忙于各种事情,几乎都快忘了这个曾经陪伴自己的老朋友。

“会一点,”陈默谦虚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个真诚的笑容,“以前自己瞎琢磨过。”

“哈哈哈,那正好!”杨教授一听,抚掌大笑,脸上是计谋得逞的表情。

他对着萧逸一挑眉:“听到了?小逸,人家可是会一点,你今天,可得手下留情啊。”

“行啊。”萧逸爽快地答应了,他将手里的核桃往口袋里一揣,对着陈默,做了个请的手势,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他倒要看看,这个被杨爷爷两次提起、还自称会一点的小子,到底有几斤几两。

书房里,棋盘上,黑白二子,迅速落定。

陈默执黑先行,开局稳健,步步为营。

而萧逸,则完全是另一副棋风。

他执白,棋路天马行空,不拘一格,处处透着一股子野狐禅的邪气,常常在一些意想不到的地方,落下匪夷所思的一手,打乱陈默的节奏。

一旁的杨教授,端着茶杯,笑而不语。

棋局,很快就进入了中盘的绞杀。

陈默的黑棋,虽然在实地上稍占优势,但几条大龙,都被萧逸那神出鬼没的白棋,切割得七零八落,险象环生。

“小学弟,”萧逸看着眉头紧锁的陈默,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语气里,是藏不住的调侃。

“你这棋,太正了。想赢我,你得学会,不按常理出牌。”

陈默没有理会他的垃圾话。

他看着纷繁复杂的棋盘,大脑,在飞速地运转。

他知道,如果按照常规的思路,自己这条被困的大龙,迟早会被萧逸慢慢绞杀。

他必须,破局!

他沉思了足足五分钟。

然后,在萧逸和杨教授都意想不到的目光中,他拿起一枚黑子,没有去补自己的断点,也没有去试图做活那条大龙。

而是将棋子,重重地,拍在了棋盘上一个看似与主战场自杀式的位置上!

“啪!”

清脆的落子声,在安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响亮。

萧逸脸上的那份得意,瞬间就凝固了。

那一手,看似是弃子,是自寻死路。

但却像一把尖刀,以一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决绝姿态插进了他白棋最薄弱的腹地!

如果他选择吃掉陈默的大龙,那么他自己的另一条大龙,也将被这颗奇兵,彻底腰斩!

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是一个用一条大龙的生死,来赌另一条大龙生死的、疯狂的“对杀”!

“你……”萧逸看着陈默,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姿态,眼神里,充满了凝重,“你小子够狠。”

陈默看着他,平静地,露出了一个微笑。

“萧学长教的,”他看着棋盘,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不按常理出牌。”

陈默这句平静却掷地有声的回应,让萧逸脸上的那份轻佻和得意彻底消失了。

他看着棋盘上那颗如同一把尖刀、直插自己腹地的黑子,再看看对面那个眼神清澈、古井无波的年轻人,将陈默当成了一个平等的对手。

他深吸一口气,重新坐直了身体。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整个书房,都陷入了一种近乎凝固的、高强度的智力博弈中。

萧逸不再玩那些花哨的野狐禅,他拿出了自己真正的实力,开始围绕着那颗奇兵,与陈默进行着寸土必争的、惨烈的绞杀。

而陈默,也展现出了与他年龄完全不符的沉稳与韧性。

他时而坚如磐石,稳守自己的阵地;时而又如毒蛇出洞,在萧逸露出破绽的瞬间,给予致命一击。

棋盘上,黑白二子交错纵横,杀得是天昏地暗。

一旁的杨教授,端着茶杯,看得是津津有味,连连点头。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如此精彩的对局了。

最终,当棋盘上最后一块空地被填满,这场持续了近一个小时的激战,终于,落下了帷幕。

“我输了。”

萧逸看着棋盘,沉默了良久,终于,还是洒脱地,将手中的白子,扔回了棋罐里。

他只输了半目。

但输了,就是输了。

他输在了陈默那神来一笔的破局之手,也输在了后面官子阶段,陈默的滴水不漏的防守。

“承让了,萧学长。”陈默也微微舒了一口气,这一局,他也赢得并不轻松。

“少来这套虚的,”萧逸摆了摆手,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沮丧,反而露出了一抹酣畅淋漓后的、兴奋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