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斯越说:“我记得最清楚的是,妈的一位朋友,曾经送了你一个咧嘴怪娃娃。
“你拿去和姜白分享,但姜白觉得很可怕,不敢碰,于是你就拿来和我分享。
“你说这么好看的娃娃,不能你一个人独享。
“见我也喜欢,你就规定,娃娃一三五归你,二四六归我,剩下的一天,就摆在大厅里,谁也不许碰……”
裴妄越听,呼吸愈发的不稳,指尖也颤抖起来,“你他妈到底想说什么!别给我拐弯抹角!”
裴斯越沉默。
片刻后,他再次开口:“如果说,我们二人之间,必有一个人要受伤。
“那我也不介意,和你一起继续分享。”
裴斯越撩起眼皮,漆黑目光看着裴妄:“这是我能想到的,将彼此伤害减少到最小的办法。”
“神他妈分享!”裴妄怒到双眼猩红,胸膛剧烈起伏,“这是能分享的吗?”
他抬手就是一拳狠狠砸在裴斯越的脸上,随后又揪起裴斯越,将他整个人都提起来,漆黑目光死死盯着他:
“我什么都可以和你分享,唯独她不可以!
“你给我断了这个念想!”
他嘶声怒吼着。
气不过,又把人扔地上,再扑上去又狠狠给了几下!
直到裴斯越眼角嘴角破皮,脸上青紫交加,他才肯放手。
“裴斯越!你别逼我!
“再觊觎我老婆,我不敢保证,下次还会不会像今天这样,想办法直接弄死你!”
裴妄怒沉着一张脸,大步离去。
李助理快步进来,将裴斯越从地上扶回到轮椅上。
刚坐下,裴斯越就感觉到喉头一阵腥甜。
紧接着,一声咳嗽。
不出意外地,他又咳了团血出来。
李助理早已见怪不怪。
他赶紧拿纸出来替裴斯越清理,又拿了药出来,要裴斯越服下。
大概是看老板状态太差了,他忍不住出口劝道:“裴总,医生说了,让您放下对姜小姐的执念。
“再这么想下去,您这咳血的毛病,吃什么药也不管用。”
裴斯越服完药后,状态并没有缓解多少。
胸口的窒息和心痛如影随形,仿佛随时都有无数根的细针在往他心口处不停地戳着。
这一刻的他,眼里涌出万般的无奈和哀伤。
一个是至亲弟弟,一个是舍不得放手的人……
他到底,该怎么办?
.
不久后,寒衣节到了。
裴家的规矩是,这一天所有人,都要去墓园给先祖烧纸、烧寒衣,缅怀先祖。
姜白自然也不例外。
跟着裴妄来到墓园,不出意外地,她见到了裴斯越。
一段时间没见,他又瘦了些,人也憔悴了不少。
好在,腿上的伤好了,不用再依靠轮椅行走了。
姜白全程没和他打招呼,就默默跟在裴妄的身边。
烧完东西,祭拜完祖先后,便是回裴家吃家宴。
今天的饭桌上,气氛有稍许的安静。
吃到一半,郝韵然接到电视台打来的电话,向裴昭霆和庄韩静请示,她有事先走一步。
二老自是没说什么。
郝韵然前脚走后,裴昭霆立马就开了口,语调颇有几分的阴阳怪气:“你们兄弟俩,最近闹得挺厉害?
“在公司里明争暗斗就算了,听说在私下来,还打了好几场架?
“还到了要弄死对方的地步?”
裴斯越微笑否认:“没有的事,爸,你别听外面的人瞎编。”
“那你跟我说说,你这接连几次的伤都是怎么回事?”
“不是跟您说了,都是不小心弄的。”裴斯越一贯的从容,脸上看不出丝毫的心虚,“前不久,我还为此特意去了一趟横水寺,找大师给我看了看。
“大师说我今年流年不利,的确要小心行事。”
裴昭霆看了眼一旁安静吃饭的裴妄和姜白,皮笑肉不笑地冷哼了一声。
“爸。”裴斯越又开口道,“前段时间我和裴妄在公司里的争斗,也并不是我们兄弟俩真的不和,而是我在试探裴妄的能力。
“现在看来,以裴妄目前的能力,完全能够胜任管理整个公司。
“干脆,我也就借此机会向您提出,从今年开始,我退休只领取分红,把公司全权交给裴妄来管理吧。”
“退休?!”这一次,不仅是裴昭霆讶异。
连裴妄都十分不可思议地看了裴斯越一眼。
姜白也忍不住撩起眼皮,看了裴斯越一眼。
“你干得好好的,怎么突然想着要退休?”裴昭霆问。
裴斯越微笑:“爸,我从一毕业就进了公司工作,这么多年,我也有些累了。
“既然裴妄如此有上进心,想要取代我的位置,那我就把位置让给他,也未尝不可。”
“谁要你让!”裴妄怒声开口,“我靠我自己的能力,一样可以取代你的位置!
“用不着你在这儿装大度,假惺惺地做好人!”
裴斯越解释:“没有装好人的意思。
“是我的的确确,最近有退休的想法。
“趁着还算年轻,我想多出去走走,看看这世界的大好河山。”
说着,裴斯越端起酒杯,向裴妄举杯示意,“公司以后就交给你了,希望在你手上,能发展得越来越好。”
裴妄愣愣地瞧着裴斯越一口气喝下半杯酒,一时间,他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最后还是裴昭霆出口,“这事我还没同意,轮不到你们兄弟俩私自拍板。”
饭后。
不出意外,裴斯越被裴昭霆叫到了书房谈话。
裴妄则一直守在书房出口不远处的位置。
终于等到了裴斯越出来,他冷着一张脸来到裴斯越面前,嘴角勾着嘲讽的笑:“你又打算跟我玩什么阴谋?
“难不成,是想当着白白的面,展现你大度的一面,好显得我小肚鸡肠?
“需不需要我提醒你一下,不久前你还联合一众股东与高管,差点将我排挤出局。
“当时你的嘴脸,跟现在相比,可是天壤之别!”
裴斯越撩起眼皮,面无表情地看着裴妄:“父亲已经知道了我们兄弟俩因为什么而不和。”
裴妄冷笑出声:“知道就知道呗,反正丢脸的是你,又不是我。”
裴斯越的气息沉了一下,一双眸子深邃不已:“你到底知不知道,父亲知道我们兄弟俩因为一个女人闹到兄弟阋墙、头破血流,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裴妄怔了怔。
只片刻,他周身便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错愕地看向裴斯越,“你的意思是,他很可能会对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