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肥城郊的晨雾还没散尽,3团的新兵们正在训练场练刺杀,木枪相撞的“砰砰”声此起彼伏。罗二柱握着新领的汉阳造,跟着老兵比划,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却没敢停下——这几天的步坦协同和防空训练让他明白,多练一分,上了战场就多一分活下来的机会。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是石刚派来的侦察兵,马身上还沾着草屑,士兵翻身下马就往陈砚的指挥部跑:“副师长!北边发现日军!大概五百人,带着轻机枪,正往合肥方向来!”
陈砚正在看训练报表,闻言立刻起身,抓起挂在墙上的望远镜就往外走。吴剑平也拄着拐杖跟过来,两人登上营房旁的土坡,往北望去——虽然看不见日军,但远处的树林里隐约有炊烟升起,显然是日军在歇脚。
“不是主攻,是袭扰。”陈砚放下望远镜,语气肯定,“五百人,带的重武器少,就是想搅乱咱们的训练,说不定还想抢点粮食。”吴剑平点头:“合肥是咱们的休整地,绝不能让他们得逞!你打算怎么打?”
“用伏击。”陈砚转身召集3团的军官,“石刚,你带侦察连先摸清日军的路线,找个适合伏击的地方,比如前面的落马坡——那里山道窄,两侧有树林,正好藏人。”石刚领命,转身就带着阿木他们往落马坡跑,脚步轻快得像狸猫。
接着,陈砚对3团团长下令:“你带1营正面诱敌,别硬拼,把日军往落马坡引;2营绕到落马坡后面,断他们的退路;我带3营在坡两侧的树林里设伏,等日军进来,就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命令传下去,3团的士兵们动作飞快——刚练完协同,队伍拉得开,1营的士兵换上旧军装,故意在北边的山道上晃悠,手里还提着空粮袋,装作是运粮的后勤兵。日军果然上钩,远远看到粮袋,加快了脚步,朝着1营的方向追过来。
石刚在落马坡等着,见日军进了山道,立刻吹了声哨子——这是信号。1营的士兵假装慌乱,往坡里跑,日军跟在后面,骂骂咧咧地追,完全没注意两侧的树林里藏着人。
“打!”陈砚一声令下,坡两侧的树林里突然冒出密密麻麻的枪口,手榴弹像雨点似的扔下去,“轰隆”声在山道里回荡。日军被炸得晕头转向,有的往回跑,却被2营堵了个正着;有的想往树林里躲,又被石刚的侦察连拦住,苗刀劈砍的声音混着枪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罗二柱在3营的队伍里,握着新枪,瞄准一个正想举机枪的日军,手指扣下扳机——“砰”的一声,日军应声倒地。他心里一喜,又赶紧瞄准下一个,这次却没打中,旁边的马小虎拍了拍他:“别急,稳着点!”说着,马小虎自己也开了一枪,又放倒一个日军。
日军指挥官见势不妙,想带着残兵突围,却被阿木盯上了。阿木握着苗刀,从树上跳下来,正好落在指挥官身后,刀光一闪,指挥官的指挥刀掉在地上,吓得他赶紧举手投降。
没到半个时辰,战斗就结束了。山道里躺着日军的尸体,有的还握着没来得及开的枪;投降的日军蹲在地上,头低得不敢抬;3团的士兵们忙着清点战果,有的扛着缴获的步枪,有的捡着日军掉落的子弹盒。
石刚提着一把日军的指挥刀走过来,递给陈砚:“副师长,这鬼子官的刀,您留着。”陈砚接过刀,看了一眼,又递给身边的卫生员:“给林大夫送去,说不定能当手术工具用。”
清点战果时,王锐跑得最快,手里的账本记个不停:“歼敌三百人,俘虏五十人,缴获步枪二十支,轻机枪两挺,子弹一千发!咱们这边伤亡不到五十人,都是轻伤!”
消息传回营房,士兵们都欢呼起来。之前练了那么久,终于在战场上见了成效,步坦协同虽然没用到,但伏击的配合、士兵的射击准头,都比以前强了太多。吴剑平拄着拐杖来视察,看到缴获的武器,笑着说:“陈砚,你这训练没白练!五百鬼子,被咱们打得落花流水,这在以前想都不敢想!”
陈砚看着眼前的士兵,有的在擦缴获的步枪,有的在帮伤员包扎,心里也暖烘烘的。他走到俘虏面前,用日语喊了一句:“你们侵略我们的国家,早晚要付出代价!”俘虏们吓得发抖,没人敢吭声。
傍晚时,夕阳洒在落马坡的山道上,后勤兵正在清理战场,把日军的尸体拖到远处埋了,缴获的武器则被运进营房的弹药库。罗二柱和马小虎一起,把缴获的步枪扛回去,罗二柱还在念叨:“今天要是再准点,还能多打几个鬼子!”马小虎笑着说:“别急,以后有的是机会!”
陈砚站在土坡上,望着合肥城的方向,心里清楚,这次袭扰只是个开始。日军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肯定还有更大的动作。但看着身边这些士气高昂的士兵,握着新枪,懂战术,他又觉得有底气——只要弟兄们团结一心,不管日军来多少人,他们都能扛住。
“吴师长,”陈砚转头对吴剑平说,“明天让各营都来学学这次的伏击战术,下次再遇鬼子,咱们就能打得更顺了。”吴剑平点头:“好!不仅要学战术,还要让弟兄们都知道,咱们黔军现在不一样了,能打胜仗!”
营房里的灯亮起来时,士兵们还在讨论白天的战斗,有的说手榴弹扔得有多准,有的说苗刀有多锋利,还有的说下次要跟日军好好再拼一场。陈砚听着这些声音,心里知道,121师正在慢慢变成一支真正的铁军,而这,只是他们打胜仗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