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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残镜照宫阙 寒刃破迷局

界河的冰面在月光下泛着青幽幽的光,柳如眉靠在石惊弦肩头,肩头的伤被金疮药裹得严实,却仍忍不住瑟缩 —— 木筏上那具尸体胸口的透骨钉,她认得,是 “影阁” 的独门暗器。影阁世代为皇室效力,柳承影更是当今圣上亲封的 “夜行卫” 统领,此刻却横尸冰河,胸口那半块青铜镜反射的宫阙倒影,像淬了毒的针,扎得人眼疼。

“透骨钉淬了‘化功散’,” 苏晚晴用软鞭拨开尸体的衣襟,指尖划过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但真正致命的是这剑伤 ——‘无痕剑’的手法,剑痕细如发丝,只有大理段氏的‘一阳指’能在伤口周围凝出三圈气劲。” 她屈指轻弹,三圈淡金色的气纹从伤口浮起,在月光下转瞬即逝。

石惊弦握紧离火剑,剑穗上的火星簌簌掉落:“段氏向来不插手朝堂纷争,怎会……” 话音未落,柳如眉突然按住他的手腕,寒潭剑指向木筏尾部 —— 那里刻着个极小的 “岳” 字,是岳家军的记号。

“是岳将军的人?” 柳如眉的声音发颤,指尖在冰面上划出 “乾卦” 阵图,“岳将军镇守襄阳,怎会与影阁统领结怨?” 冰屑随着她的指尖飞溅,在月光下凝成细小的冰晶,像她此刻的心绪,碎成一片。

苏晚晴突然笑了,笑声在空旷的河岸上荡开:“傻姑娘,这‘岳’字刻得歪歪扭扭,倒像是模仿岳家军的记号。你看这木筏的木料,是江南织造局特供的金丝楠,寻常江湖人哪用得起?” 她软鞭缠上木筏边缘,轻轻一拽,整艘筏子便如落叶般飘到冰岸,“真正的狠角色,总爱把水搅浑。”

三更的梆子刚敲过,三人已潜至江南织造局后墙。石惊弦离火剑削断门闩时,火光特意收得极细,只在锁芯处爆起一点火星,像夏夜的流萤。柳如眉寒潭剑抵着墙根,侧耳听着院内动静 —— 值夜的 guards(守卫)脚步声从西厢房传来,步频沉稳,落脚时脚跟先着地,是军中制式的 “踏雪步”。

“一共六个,东西厢房各三。” 她用气声说,寒潭剑突然贴地滑出,在青砖地上划出 “坎卦” 轨迹,“东边第三个窗,没上闩。”

苏晚晴早已解下腰间软鞭,鞭梢缠着颗鸽蛋大的磁石,轻轻一甩便吸开了窗闩。三人鱼贯而入时,她突然拽住石惊弦的后领,指了指梁柱上悬着的铜铃 —— 那铃舌用发丝缠着,稍动便会响,显然是江湖人的手法,而非官差布设。

“影阁的人果然来过。” 石惊弦指尖抚过铃舌上的发丝,突然屈指一弹,离火顺着发丝窜出,将那缕头发烧得只剩灰烬,“他们在找‘金丝楠木筏的账册’。”

库房深处果然有座铁柜,锁是 “九连环”,苏晚晴软鞭绕着锁芯转了三圈,突然逆向一拧,只听 “咔嗒” 轻响,锁开了。柜里整整齐齐码着账册,最上面那本却写着 “影阁密档”,翻开第一页,柳如眉突然按住石惊弦的手 —— 上面画着幅人像,眉眼竟与石惊弦有七分像,只是嘴角多了颗痣。

“石惊鸿……” 她念出画像下的名字,突然想起幼时听祖母说的故事,“影阁初代阁主,也叫石惊鸿,是你祖父?”

石惊弦的离火剑 “哐当” 砸在铁柜上,火星溅了满页:“难怪…… 难怪我爹总说‘咱家欠影阁一条命’。” 他指尖抚过画像上的剑痕 —— 那道从眉骨划到下颌的疤,与他左眉的浅疤位置竟一般无二。

“谁!” 西厢房的守卫突然暴喝,脚步声如擂鼓般砸过来。石惊弦离火剑横扫,火浪在地面织成火网,却见三道白影从火网中穿过,衣袂翻飞间,剑风细如牛毛 —— 正是 “无痕剑”!

为首那人剑尖直指柳如眉肩头的伤处,显然是瞅准了她的软肋。柳如眉不退反进,寒潭剑挽出三朵剑花,每朵都含着 “艮卦” 的沉劲,剑花落地时凝成冰棱,将对方的剑路冻在半空。“你是段氏哪一脉?” 她喝问时,冰棱突然炸裂,碎冰如暗器般射向对方面门。

“大理段延庆座下,‘无面’。” 那人声音像磨过的砂纸,面具下的眼睛盯着石惊弦,“石小侠,令祖父欠我阁中三条人命,今日该还了。”

苏晚晴软鞭突然缠上对方脚踝,磁石猛地收紧,竟吸住了对方靴底的铁掌。“欠命?” 她笑盈盈地拽着鞭子往回扯,“二十年前影阁屠了段氏满门,这笔账算不算?” 软鞭突然化作数道鞭影,每道都裹着水汽,正是 “水柔鞭法” 的 “惊鸿七式”,鞭梢扫过之处,账册上的墨迹纷纷晕开,露出底下用朱砂写的 “叛国” 二字。

石惊弦已与另两人缠斗在一处,离火剑的赤焰与无痕剑的白芒撞得噼啪作响,他突然变招,剑势陡沉,“离卦?地火明夷” 使得如火炭入冰,火劲贴着地面蔓延,专烧对方下盘。“我祖父若欠命,便冲我来!” 他左掌突然拍出,掌风带着 “一阳指” 的暖劲,却在中途化作 “寒冰掌”,正是他幼年偷学的段氏功夫 —— 当年段延庆曾在石家养伤,传过他三招保命技。

柳如眉见石惊弦掌法中露出破绽,寒潭剑突然脱手飞出,化作道冰线缠住他的手腕,强行将他的掌势拉回正轨。“别用杂学!” 她喊道,自己却借着掷剑的反劲,从怀中摸出三枚 “冰魄针”,弹指间射向 “无面” 的气海穴 —— 那是她藏了多年的暗器,本是防身用的。

“无面” 被冰魄针逼得后退半步,突然吹了声口哨,院外竟传来号角声 —— 是金兵的 “集结号”!苏晚晴突然想起账册上的批注:“腊月初八,借道大理,引金兵过襄阳。” 她软鞭一扬,将整柜账册扫入早已备好的油布包:“走!这些是铁证!”

石惊弦却不动,离火剑指着 “无面” 的咽喉:“我祖父的账,我认。但你帮金兵开襄阳城门,这笔账怎么算?” 他剑上的火劲突然暴涨,将对方的面具烧出个洞,露出底下那张与画像上石惊鸿一般无二的脸 —— 只是眼角多了道刀疤。

“我是你二叔,石惊云。” 那人突然笑了,笑声里全是铁锈味,“当年你爹抢了阁主之位,我便投了金兵,怎么?”

柳如眉突然挡在石惊弦身前,寒潭剑抵住自己心口:“你若伤他,我便用这剑刺穿心脉 —— 影阁规矩,伤阁主血脉者,同归于尽。” 她肩头的伤口渗出血来,染红了素白的衣襟,却笑得比月光还冷,“你敢赌吗?”

石惊弦攥住她的手腕,指腹触到她滚烫的血,突然想起幼时她总爱偷拿他的离火剑玩,被烫得直哭还嘴硬说 “不疼”。此刻她的手冰凉,他反手将她护在身后,离火剑的光芒映着两人交握的手,竟生出几分暖意来。

“二叔,” 他声音突然放软,“我爹临终前说,你当年是为了护他,才假投金兵。” 离火剑缓缓垂下,“这账册上的字,是你故意留的吧?”

石惊云的剑 “当啷” 落地,望着石惊弦眉骨的浅疤,突然老泪纵横:“那小子…… 倒还记得。”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三人已坐在返回襄阳的马车上。苏晚晴正用金疮药给柳如眉换药,见她疼得皱眉,便哼起江南小调。石惊弦在翻看账册,突然指着其中一页笑出声 —— 上面画着个歪歪扭扭的小人,旁边写着 “惊弦偷学剑,打屁股”,笔迹是石惊云的。

柳如眉凑过去看,突然发现那小人怀里揣着面小镜子,镜面反射的方向,正是她此刻坐的位置。“原来……” 她摸了摸石惊弦的眉骨,那里的疤痕在晨光中几乎看不见,“你早知道他是好人。”

石惊弦捉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你挡在我身前时,我就确定了。” 他转头看向苏晚晴,后者正对着车窗梳头,晨光透过她的发梢,在账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前面就是襄阳城了。” 苏晚晴突然回头,软鞭指着远处的城楼,“岳将军的旗号已经升起来了。”

柳如眉望着那面迎风招展的 “岳” 字旗,突然想起石惊云最后说的话:“影阁真正的密档,藏在襄阳城楼上的青铜镜里。” 她摸了摸胸口的寒潭剑,剑穗上还沾着昨夜的冰屑,在晨光中渐渐融化成水,像一滴来不及擦的泪。

城楼的轮廓在晨雾中越来越清晰,石惊弦握紧离火剑,剑穗与柳如眉的冰棱剑穗缠在了一起,解不开,也不必解。而苏晚晴的软鞭,正缠着那包账册,像条守护宝藏的小蛇,在朝阳下闪着细碎的光。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