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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着那箱子角落的倒五芒星,指尖压着刻痕,像摸到一块冷铁。

血还在往掌心流,一滴,两滴,砸在桌面上,黏糊糊的。断剑插在旁边,震得木桌微微发麻,像是里头那东西也闻到了味道,想出来咬人。

阿骨打喘着粗气站我对面,烟灰蹭了满脸,虎牙上还沾着半片焦布条。“昭哥,这玩意儿……真能掀翻他们?”

我没答他,只把箱子推过去,用刀尖挑开盖子。一股药味冲出来,刺鼻带腥,像是煮烂的蛇胆混着腐叶。配方纸边烧焦了一圈,字迹却清楚得很:**“三钱赤鳞粉,五分骨髓露,佐以心魂引”**——最后一行小字写着,“供萧府密用”。

我笑了。

昨夜三百桶火油已经埋进城墙夹层,引信铺到东门斜道。现在缺的不是火,是点火的理由。

而理由,就在这张纸上。

我起身,拔出断剑,顺手甩了下腕子,血珠飞出去,在墙上溅成一道斜线。青袍一抖,大步朝外走。

阿骨打愣了一下,追上来:“昭哥,你去哪?”

“上城楼。”我说,“该唱戏了。”

外面天刚亮,雾还没散。帝都南门外,黑压压一片全是人影,甲胄反光,刀枪林立。萧家联军已推进至护城河外,战鼓未响,但杀气压得百姓不敢出门。几个守城士兵缩在箭垛后头,脸色发白。

我踩着石阶一步步上去,脚步声惊动了值岗的小队长。他抬头一看,差点把手里的长矛扔了。

“楚……楚少爷?您怎么在这?!”

“换班了。”我拍了拍他肩膀,“回去睡会儿,今天这班,我替你值。”

他张嘴想说话,我直接把他推出城楼口。回头时,断剑往旗杆底座一插,剑身嗡鸣,震落一层灰。

底下大军阵前,萧景珩站在一辆青铜战车上,白衣飘然,手里玉扇轻摇,跟来踏青似的。他身边站着个老者,紫金蟒袍,腰间挂块玉佩,雕的是盘蛇缠剑——南境王。

我冲他们挥了挥手。

萧景珩动作一顿,扇子停在半空。

我清了清嗓子,一脚踹开城楼窗板,木头碎渣四溅。然后从怀里掏出三本账册,封皮写着“户部南线出入流水”,另一份是焦边药方,一起卷成筒,绑上铁钉。

“喂!”我冲底下喊,“赶路辛苦,送你们个早读材料!”

话音落,手臂一抡,账册划出一道弧线,啪地砸在联军前锋脚前。尘土扬起,有人低头去看,刚翻开一页,脸色就变了。

现场安静了一瞬。

“伪造文书,蛊惑军心!”萧景珩反应极快,抬手一挥,“来人,把那些脏物收缴销毁!”

两名亲卫冲上去要捡,可就在手指碰到账册的瞬间,其中一人突然抽搐起来,猛地撕开自己衣领,露出胸口一片青斑。

“毒……有毒!”他嘶吼,“这纸上有咒印!”

人群哗然。

我冷笑,血瞳微闪,隔空一点。那药方忽然自燃,紫焰腾起,火光中浮现出一行暗纹小字:

**“陆九渊监制,禁术不得外泄。”**

底下顿时炸了锅。

“圣院大长老?他怎么会……”

“这配方是妖化药剂!我在北营见过中毒的兵!”

我站在城楼上,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像锤子敲进耳朵:“萧家三年内从南境走私赤鳞矿两千斤,全部流入私库;南境王府每月十五向萧府缴纳‘安境银’十万两——说是协防经费,实则是买命钱!”

我指向南境王:“王上亲自带队,腰牌都不带齐,是不是怕被人认出来?”

话音刚落,那老头腰间玉佩忽然“咔”一声轻响,竟自动弹开卡扣,掉在地上,滚了两圈。

众人目光齐刷刷看去。

那不是普通腰牌。背面嵌着一枚铜囊,细看能见针孔,分明是毒器!

南境王脸色骤变,一把抓回腰牌塞进袖子,强笑道:“荒谬!这是污蔑!”

“污蔑?”我嗤笑,“那你敢当众打开它吗?看看里头装的是解药,还是蚀心散?”

没人接话。

三名披甲将领互看一眼,其中一个猛然摘下头盔,往地上一摔:“我们南境儿郎是来勤王的,不是来当走狗的!”

另两人也跟着卸甲,带着百余人后撤十步,退出战阵。

联军左翼顿时乱了。

萧景珩脸色铁青,握着扇子的手指节泛白。他抬头看我,眼神阴得能滴出水。

“楚昭!”他厉声喝,“你通妖在先,昨夜城外纵火伤民,今日又用邪法伪造证据,妄图离间忠良——你不过是个被家族除名的废物,谁给你的资格站在这里审判天下?!”

风刮过城楼,吹得我衣摆猎猎作响。

我慢悠悠从怀里摸出一块破布,展开,是半片烧焦的令旗,上面绣着萧家秘纹,和昨夜阿骨打带回的那面一模一样。

“你说我通妖?”我晃了晃布片,“那这面指挥妖化军的令旗,是谁丢的?嗯?是你那位‘忠良’护卫临死前咬出来的吧?”

我往前一步,血瞳直锁他双眼:“你扇子里藏毒针,账本里藏人命,连自己手下都喂妖药当傀儡——你还好意思提‘忠良’?”

全场死寂。

我环视下方,声音不急不缓:“你们自己想想,萧家说皇室昏庸,要清君侧。可他们清的是谁?是贪官?是佞臣?不,他们清的是所有不肯听话的将军、刺史、税官!凡是挡路的,全变成了‘叛党’,然后——死。”

我顿了顿,指着南境王的方向:“这位王爷昨晚偷偷调兵五千绕到西岭,名义上是包抄皇宫,实际目标是楚家祖宅——因为我爹手里有他二十年来的卖国密信。”

底下又有几个人悄悄后退。

萧景珩终于绷不住了,猛地扬扇怒吼:“住口!此人疯言疯语,必已被妖魔附体!射他!给我射死这个乱臣贼子!”

弓弩手列阵上前,箭头上寒光闪闪。

我站在城楼边缘,没动。

断剑在我背后轻轻震动,像是在笑。

我知道他们不敢射。

因为只要一支箭离弦,就意味着正式开战——而此刻,已有七支南境部队脱离阵型,三家附庸贵族旗帜倒转。再打下去,不是勤王,是内讧。

我双手负后,像说书先生开场那样,慢条斯理道:“你说我疯?可谁疯谁醒,问问你们心里那杆秤。账册数字对得上户部存档,毒针残留与昨夜刺杀我宅院的弩箭同源,连火油仓库的标记都和萧家后勤符记一致——你否认得了么?”

我俯视全场,一字一顿:“你们以为自己在打仗?不,你们只是别人棋盘上的卒子,被人喂了毒药,牵着鼻子走到这里,准备替他们背千古骂名。”

风忽然停了。

一名白发老将拄剑跪地,声音沙哑:“老夫……愿交兵符。”

又一人卸甲。

再一人放下旗。

不到半盏茶功夫,联军右翼崩了大半。

萧景珩站在战车上,脸色惨白如纸。他死死盯着我,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一挥手,调转车头后撤。

南境王被亲卫架着往后拖,临走前回头看我一眼,眼里全是恨意。

我站在城楼最高处,风吹乱头发,断剑嗡鸣不止。

系统在脑子里狂刷弹幕:【舌战群儒达成!疯批值+1200!】【舆论碾压,精神暴击!】【政变逆转进度98%!】

我没理会,只低头看着掌心仍在渗血的伤口。

血顺着指缝往下滴,一滴,两滴,落在断剑裂痕上,发出轻微的“滋”声。

剑身突然剧烈一震。

一道低沉的声音,仿佛从地底深处传来,只有我能听见:

“够了……放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