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退婚?废你江山做女帝! > 第277章 瓷片为刃,镜宫诛心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第277章 瓷片为刃,镜宫诛心

太极殿内,随着女帝冷焰强行压制剧毒、意识复苏,那股令人窒息的绝望氛围被一种劫后余生的凝重与肃杀所取代。

王太医正指挥着太医署众人,小心翼翼地清理龙榻上的污血,重新为冷焰施针用药。这一次,珍贵的参汤和温补药剂喂下去,终于不再石沉大海,虽然效果缓慢,但女帝那微弱却稳定的脉搏,让所有人心头都燃起了希望。

冷焰闭目倚在龙榻上,脸色依旧苍白如雪,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她看似在休息,脑海中却已掀起滔天巨浪。

血诏……观星阁主……“彼岸黄泉”……萧绝……

这些线索如同破碎的镜片,在她脑中飞速旋转、碰撞,试图拼凑出完整的图像。观星阁主将血诏与那来历不明的“解药”一同送来,其心可诛。这绝非善意,而是一个考验,一个将她推向更危险境地的阳谋。

若她依赖那“解药”,生死便操控于他人之手。若她公开血诏,固然能坐实胤惠帝血脉,名正言顺,但也会将自己卷入前朝遗留的纷争漩涡,引来无数觊觎和质疑——一个依靠前朝血统上位的女帝,与她凭借自身能力打下的江山,其根基和意义截然不同。

更重要的是,观星阁主,或者说他背后的势力,似乎对宫廷秘辛、对她与萧绝的恩怨了如指掌。他们像隐藏在暗处的蜘蛛,精心编织着巨网。

“福顺。”冷焰忽然开口,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一直守在榻边,连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的老太监立刻躬身:“老奴在。”

“镜宫那边,有何动静?”冷焰没有睁眼,语气平淡,仿佛在问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福顺心头一凛,连忙回禀:“回陛下,据看守回报,就在方才……大约陛下苏醒前后,罪人萧绝在镜宫内突然状若疯癫,以头撞墙,嘶吼不止,额角破裂,流血不少,已被看守强行按住包扎。”

“哦?”冷焰缓缓睁开眼眸,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寒光一闪而逝,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到极致的弧度,“他感应到了?倒是……敏锐。”

她并未感到意外。萧绝此人,虽暴戾癫狂,但直觉敏锐得可怕,尤其对她。两人纠缠至此,早已超越寻常的恨与仇,更像是一种灵魂层面的互相撕扯与感应。

“他吼了些什么?”冷焰淡淡地问。

福顺迟疑了一下,还是如实回答:“他……他嘶吼着‘为什么你总是死不了’、‘星陨湖的东西’……还有……‘凭什么’……”

“呵。”冷焰轻笑一声,笑声里没有半分温度,“败犬之吠。”

她沉默片刻,脑中一个念头逐渐清晰、坚定。观星阁主想看她如何应对血诏?想看她是依靠前朝遗泽,还是凭借自身意志?想看这朝廷因此掀起怎样的风浪?

那便……如你所愿!

不过,这风浪的方向,由朕来定!

“传旨,”冷焰的声音陡然转厉,“摆驾镜宫!”

“陛下!”福顺和王太医正同时惊呼出声。王太医正更是直接跪倒在地:“陛下!万万不可啊!您龙体刚刚稳住,剧毒未清,元气大损,此刻最需静养,岂能再劳心劳力,移步那等阴寒之地?若再引发毒性反复,臣……臣等万死难赎啊!”

冷焰目光扫过王太医正那焦急惶恐的脸,最终落在自己依旧微微颤抖的指尖上。体内的虚弱感如同潮水般阵阵袭来,“彼岸黄泉”的余毒仍在脏腑间隐隐作痛。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等。等待意味着给予暗处的敌人更多布局的时间,意味着让萧绝有更多机会在疯狂中揣测、甚至可能泄露某些秘密。她必须在所有人,包括萧绝自己,都未能完全反应过来之前,打出最关键的一击!

“朕的身体,朕自己有数。”冷焰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有些话,现在不问,恐怕就再也没机会了。”她顿了顿,补充道,“备暖轿,多铺软褥。王太医,你随行在侧。”

见她心意已决,福顺和王太医正只得遵命。王太医正连忙准备应急的丹药金针,福顺则立刻出去安排仪仗护卫。

很快,一乘铺着厚厚狐裘的暖轿停在了太极殿外。冷焰在福顺和两名心腹宫女的搀扶下,艰难地起身,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棉花上,虚汗瞬间浸湿了额发。但她腰背挺得笔直,眼神锐利如初,那身明黄色的寝衣,此刻仿佛成了她最后战甲。

暖轿起行,前后左右是精锐的禁军护卫和监察院暗探,气氛肃杀,直指那座囚禁着昔日摄政王的诡异宫殿——镜宫。

……

镜宫。

萧绝额角的伤口已被粗糙地包扎好,白色布条渗出点点猩红。他瘫坐在冰冷的镜子地板上,背靠着同样冰冷的镜墙,眼神空洞地望着对面镜中无数个狼狈、癫狂、绝望的自己。

冷焰未死……她竟然真的撑过来了!

这个认知如同最毒的诅咒,反复啃噬着他的心脏。他宁愿她干脆利落地死了,也好过如今这般,让他时时刻刻活在等待最终审判的煎熬之中。她活下来,只会用更残酷的手段来折磨他,他对此深信不疑。

外面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脚步声和甲胄摩擦声,打破了镜宫死寂的循环。

萧绝空洞的眼神猛地聚焦,闪过一丝惊疑不定。这个时辰,如此阵仗……难道是……?

“陛下驾到——!”

一声尖利的通传,如同惊雷,狠狠劈入镜宫,在无数镜面之间反复折射、回荡,震得萧绝耳膜嗡嗡作响!

她来了!她竟然来了!在她刚刚从鬼门关爬回来,身中剧毒、虚弱不堪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来了镜宫!

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头顶!萧绝下意识地想要蜷缩起来,想要躲进镜子的阴影里,但他发现自己连动弹一下手指的力气都仿佛被抽空了。

“哐当——”

沉重的镜宫大门被缓缓推开,外面天光涌入,刺得萧绝眯起了眼睛。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两列手持利刃、眼神警惕的禁军侍卫,他们迅速涌入,分立两侧,控制住所有可能的角度。紧接着,是数名气息内敛、目光如电的监察院暗探。

然后,四个太监抬着一乘暖轿,缓缓进入镜宫,在距离萧绝数丈远的地方停下。福顺小心翼翼地掀开轿帘。

在两名宫女的搀扶下,冷焰的身影出现在轿门口。

她甚至没有更换朝服,依旧穿着那身明黄色的寝衣,外面松松披着一件玄色绣金凤的斗篷。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嘴唇没有丝毫血色,身形单薄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需要依靠宫女的支撑才能稳稳站立。

任谁都能一眼看出,这位女帝正处于极度虚弱的状态。

然而,当她抬起眼眸,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眸子扫视过来时,整个镜宫的温度仿佛都骤然下降!那目光中蕴含的威严、冰冷,以及一种洞悉一切的压迫感,比镜宫本身万镜反射的幽光更令人心悸!

萧绝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不是害怕她的虚弱,而是恐惧于她在这种状态下,依然能迸发出如此强大的精神力量!这让他感觉自己所有的疯狂、所有的挣扎,在她面前都像是一场拙劣的笑话。

冷焰的目光,最终定格在瘫坐于地的萧绝身上。她轻轻推开宫女的搀扶,示意福顺搬来一张铺了厚垫的椅子。她缓缓坐下,动作很慢,却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从容。

“看来,”冷焰开口,声音因虚弱而比平时低沉沙哑,却字字清晰,敲打在镜面上,发出细微的回响,“你过得并不好,萧绝。”

萧绝猛地抬头,赤红的眼睛死死盯住她,像是濒死的野兽:“你……你来干什么?!来看朕……不,看我的笑话吗?!”他想维持昔日的嚣张,出口的话语却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和底气不足。

冷焰轻轻咳了两声,用丝帕掩了掩唇,才淡淡道:“笑话?你如今这副模样,还有什么资格成为朕的笑话?”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比最恶毒的咒骂更让萧绝难堪。他感觉自己最后一点遮羞布都被无情扯下。

“朕来,是有些问题想问你。”冷焰不再看他那扭曲的表情,目光扫过周围光怪陆离的镜面,“或许,也只有在这里,在你最熟悉的‘镜子’面前,你才肯说几句真话。”

萧绝咬紧牙关,牙龈几乎渗出血来:“你休想!冷焰,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杀了你?”冷焰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唇角微扬,那笑意却未达眼底,“那太便宜你了。萧绝,你知道‘彼岸黄泉’这种毒吗?”

萧绝瞳孔骤然收缩!她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难道……

不待他回答,冷焰已继续说了下去,语气平缓得像是在叙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此毒诡谲,源自域外,据说能引人沉沦幻境,永堕黄泉。朕,刚刚体验了一番。”

萧绝的心脏狂跳起来,他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深陷入掌心。

“很可惜,”冷焰的目光再次落回他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审视,“朕回来了。而且,还给朕送‘解药’的人,还很贴心地,附赠了一件……有趣的礼物。”

她微微侧首,示意了一下身后的福顺。福顺会意,上前一步,从怀中取出一个用明黄绸布包裹的严实物体,小心翼翼地打开一角——赫然是那卷暗沉的先帝血诏!

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萧绝对那绢布的材质、那暗红的色泽太过熟悉!那是他曾经苦苦寻找,最终被冷焰抢先一步,成为她颠覆他江山重要筹码的东西!

血诏?!它怎么会……和“解药”在一起?!星陨湖……观星阁主!

巨大的震惊和更深的恐惧瞬间攫住了萧绝!观星阁主到底想干什么?!他不仅插手了毒杀,竟然还牵扯到了前朝遗留的血诏?!这潭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深,还要浑!

“看来,你认得它。”冷焰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缓缓将血诏重新包裹好,“朕很好奇,观星阁主,或者说,指使他送来这份‘大礼’的人,究竟是谁?他们对你,对朕,对这胤朝……或者说前胤的江山,了解多少?又意欲何为?”

萧绝脑中一片混乱,嘶声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冷焰,你休想套我的话!”

“不知道?”冷焰轻笑,“你与星陨湖素有往来,甚至不惜动用‘彼岸黄泉’这等罕见奇毒,如今却告诉朕,你不知观星阁主的底细?萧绝,你是把朕当傻子,还是把你自己当傻子?”

她的语气始终平静,却带着一种抽丝剥茧的凌厉。

萧绝被逼到了墙角,情绪彻底失控,他猛地指向四周的镜子,狂笑起来:“哈哈哈!冷焰!你看看这些镜子!你看看你自己!你以为你赢了?你以为你坐在龙椅上就高高在上了?我告诉你!你和我一样!都是棋子!都是被困在镜子迷宫里,永远找不到出路的可怜虫!”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因体力不支而踉跄了一下,只能扶着镜墙,面目狰狞地咆哮:“有人!一直有人在看着我们!看着我们互相厮杀,看着我们两败俱伤!你问我观星阁主?我还想问你呢!你那个死鬼父皇,胤惠帝!他除了留下这卷破布,还留下了什么?!啊?!”

听到“胤惠帝”三个字,冷焰的眼神骤然冰寒!但她控制得很好,并未动怒,只是放在膝上的手,指尖微微收紧。

“所以,”冷焰捕捉到他话语中的关键,“你也认为,观星阁主背后之人,与前朝,与胤惠帝有关?”

萧绝猛地顿住,意识到自己失言,但狂怒与恐惧之下,理智早已崩断,他口不择言地吼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冷焰,你别得意!就算你靠着这卷破布名正言顺了又怎样?你以为满朝文武都会服你?你以为那些暗处的眼睛会放过你?你等着吧!你的下场,只会比我更惨!这镜宫,迟早是你的归宿!”

“名正言顺?”冷焰重复着这四个字,像是品味着什么,随即,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摇了摇头。

她扶着椅背,再次艰难地站起身。福顺和宫女想上前搀扶,被她一个眼神制止。

她一步一步,虽然缓慢,却异常坚定地,走向瘫坐在镜墙边的萧绝。

无数面镜子里,倒映出她苍白而挺拔的身影,从各个角度,步步逼近那个形容枯槁、眼神狂乱的失败者。这一幕,充满了诡异而强大的压迫感。

最终,她在萧绝面前停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如同神明俯视蝼蚁。

“萧绝,”她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他耳中,也传入周围所有竖起耳朵的侍卫宫人耳中,“你似乎,搞错了一件事。”

她抬起手,却不是指向福顺手中的血诏,而是轻轻探入自己斗篷的内襟。

在所有人,尤其是萧绝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她缓缓取出了一件东西——

那是一片边缘并不规则,甚至有些锋利的碎瓷片。瓷片本身是白色的,但上面却沾染着早已干涸发黑、却依旧刺目的……血迹!

那是她大婚之日,被迫赤足踏过碎瓷,暗中藏起的那片!是沾染着她与贴身侍女鲜血的瓷片!是她所有屈辱与仇恨的起点!

“朕的江山,”冷焰将那片染血碎瓷举到萧绝眼前,让他能清晰地看到上面每一道纹路,每一丝暗沉的血色,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绝,响彻整个镜宫,“是朕踏着锋刃,踩着鲜血,一寸一寸夺过来的!”

“不是靠联姻!不是靠施舍!更不是靠这卷不知真伪的前朝遗诏!”

她的目光如最冷的冰,最利的刃,狠狠刺入萧绝疯狂的眼眸深处:“朕能把你从摄政王的宝座上拉下来,囚于此地,靠的是这里,”她用空着的手,指了指自己的头颅,“和这里!”她的手,紧紧握住了那片碎瓷,任由锋利的边缘硌痛掌心,仿佛从中汲取着力量。

“血诏于朕,不过是一卷故纸!是揭露你弑兄篡位、太后鸩杀惠妃罪行的证据!是让天下人看清你们母子真面目的工具!仅此而已!”

“朕,冷焰!是焰朝的开国之君!这万顷江山,是朕的焰军打下来的!是朕的政令治理的!是朕的意志守护的!何需前朝血脉来正名?!何需靠一卷死物来稳固?!”

字字铿锵,句句如刀!

不仅劈碎了萧绝试图用以扰乱她心境的最后企图,更是向所有可能暗中关注着血诏风波的人,宣告了她不容置疑的态度!

她冷焰的皇位,来自于自身的实力与功绩,与那胤惠帝的血脉,无关紧要!她承认血诏,是将其作为萧绝母子的罪证,而非自己皇权的来源!

这一番话,彻底将观星阁主“诛心之局”的核心意图粉碎!你想用血诏来定义我?来动摇我?来给我打上前朝的烙印?

休想!

萧绝彻底呆住了,张着嘴,看着眼前那片染血的碎瓷,看着冷焰那双燃烧着冰冷火焰的眸子,一股彻骨的寒意,比镜宫的冰冷还要刺骨千百倍,瞬间冻结了他的血液,他的思维。

他所有的算计,所有的疯狂,所有的依仗,在这一刻,在这片小小的、染血的碎瓷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如此不堪一击。

她……根本不在乎血诏带来的所谓“正统”!她自信强大到,足以无视这一切!

那自己之前的挣扎、恐惧、还有那隐秘的、试图用血诏刺激她的心思……算什么?算什么?!

“啊——!”萧绝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嚎叫,双手猛地抱住头颅,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正在承受世间最痛苦的酷刑。这一次,不是装的,是真的精神世界彻底崩塌的征兆!

冷焰冷漠地看着他崩溃的模样,缓缓将染血瓷片收回怀中,贴肉珍藏。那冰冷的触感,时刻提醒着她来时的路。

她不再看萧绝一眼,转身,在宫女的搀扶下,一步步走向暖轿。

“看好他。”经过福顺身边时,她淡淡吩咐,“别让他死了。朕,还没允许他解脱。”

“老奴遵旨。”福顺躬身应答,声音带着敬畏。

暖轿抬起,缓缓驶出镜宫。身后,是万镜反射出的、无数个萧绝崩溃蜷缩的影像,以及他那持续不断的、绝望的嘶嚎,在空旷的宫殿里交织成一曲失败的挽歌。

镜宫之外,天光渐亮。

冷焰靠在柔软的轿厢内,疲惫地闭上双眼。与萧绝的这番交锋,看似她大获全胜,彻底击溃了对方的心防,但她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观星阁主,神秘徽记,前朝遗毒……

她攥紧了袖中的手指。

无论幕后是谁,无论还有多少阴谋诡计,这片染血的江山,她守定了!

以焰朝女帝冷焰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