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痕三韵》的巡演海报如同一阵春风,迅速吹遍了古枫村的每一个角落。当这些海报刚刚贴满古枫村的公告栏时,周曼就像一只勤劳的小蜜蜂,抱着一摞厚厚的糙纸走进了村委会。
这摞糙纸可不一般,它们是凌薇精心设计的乡土文创盲盒草图。每一张糙纸都被剪成了巴掌大小的盒子形状,表面印着手绘的枫香树和槐树叶,这些图案栩栩如生,仿佛能让人闻到那股清新的自然气息。
而且,为了营造出一种质朴的感觉,这些盒子的边角都被故意撕得毛糙,仿佛是被岁月磨砺过一般。
盒盖则用细麻绳系着,绳结是老郑教的“根脉结”,这种绳结不仅美观,还寓意着古枫村的文化根源深厚、源远流长。
周曼将这摞草图轻轻地放在桌上,然后对大家说:“省文旅厅说巡演要配文创周边,所以我们就设计了这个盲盒。”她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其中一张草图,展示给大家看。
盲盒里装的是一些迷你手作,包括小份槐叶枕碎料(还带着淡淡的槐香)、微型枫香木梳、迷你拓印板和颜料。
此外,每个盲盒里还会塞一张村民手写的便签,上面写着“我的乡土故事”,这无疑为整个盲盒增添了一份浓厚的人情味。
岳川指尖划过草图上的盲盒,想起前世“非遗盲盒”的爆款逻辑——以未知感激发参与欲,用真材实料承载情感,而非单纯的商品。
“就按这个来,”他补充道,“每个盲盒里的便签都让村民手写,张大爷、王奶奶、李娟,还有孩子们都要参与,字迹歪歪扭扭也没关系;
迷你拓印板要用枫香树边角料做,不打磨光滑,留着自然木纹;槐叶枕碎料要真的用晒干的槐叶和陈皮混合,打开盒子就能闻到香味。”
这话伪装成“贴合文创实用性的自然设计”,实则复刻前世人情味文创的成功模式,“星娱要是做盲盒,肯定会用塑料仿制品,印明星头像,塞签名照,咱们要的就是‘拆开即乡愁’的真实感。”
夏晚晴立刻拿出录音笔,翻出之前录制的童谣和戏曲片段:“我给每个盲盒加个微型音乐芯片,”她指着草图上的角落,“芯片里存三十秒的音频,随机放《槐香谣》童声版、《枫溪调》选段,或者村民的原声念叨,比如张大爷说‘枫香木梳要磨七遍’,王奶奶说‘槐叶要晒三遍’,打开盲盒就能听到乡音。”
这既延续了她音乐创作的职业定位,又让音乐成为盲盒的灵魂,不是附加的“音效”,而是触手可及的乡土记忆——她当即起身去村里的小卖部,买了些微型芯片和简易录音设备,准备下午就开始录制。
凌薇负责盲盒包装制作,用本地手工糙纸裁剪粘贴,每个盒子都亲手系麻绳,绳结松紧不一,表面的手绘树叶也没有重样的,“星娱的盲盒肯定机器批量生产,图案统一,哪有这种手工的独一无二”;
林野拿着相机,拍摄盲盒制作过程:张大爷用小刀削微型枫香木梳,木屑落在糙纸上;孩子们趴在桌上写便签,有的画小树叶,有的歪歪扭扭写“我喜欢槐树叶”;
李娟把槐叶碎料装进小布袋,指尖沾着槐叶屑;这些画面将剪成盲盒开箱视频,随巡演播放;
陆哲帮夏晚晴调试音乐芯片,把录制好的音频压缩成三十秒片段,按比例分配:童谣占三成,戏曲选段占三成,村民原声占四成,“让每个盲盒的声音都有惊喜,星娱的芯片只会循环放明星的广告语,哪有这种带着温度的乡音”;
周曼对接手工坊,强调“拒绝机器代工”:“迷你手作都让村民亲手做,一天做多少算多少,不赶工期,保证质量,哪怕微型木梳有小瑕疵,槐叶碎料分量不均,也照样装盒。”
制作盲盒的第三天,村里的晒谷场摆满了桌椅,村民们各司其职。王奶奶带着几个妇女,把晒干的槐叶和陈皮混合,装进小棉布袋,每个袋子都用红线缝边,线迹歪歪扭扭:“缝得牢就行,不用好看,就像做槐叶枕一样,心诚比啥都强。”
夏晚晴蹲在旁边,把录好的芯片装进小布袋,边装边念:“这个是李娟的拓印口诀,这个是孩子们的合唱,”她偶尔会把芯片贴在耳边听一听,调整音量大小,确保打开盲盒时声音清晰却不刺耳。
岳川坐在孩子们中间,看他们写便签。一个小男孩问:“叔叔,我能画一只枫香树上的小鸟吗?”
岳川点点头,看着他用蜡笔在糙纸上画了只歪歪扭扭的小鸟,旁边写着“小鸟也爱枫香树”。岳川拿起便签,轻轻放进一个盲盒,又随手放了一片刚捡的枫树叶:“让盲盒里多一片真树叶,多一点乡土的痕。”
周曼刚统计完盲盒数量,就收到消息:星娱推出了“同款乡土盲盒”,定价是主角团队的三倍,里面装着塑料迷你槐叶枕、印刷拓印板、明星签名照,盒盖印着流量明星的头像,宣传通稿说“拆开即有明星同款乡愁”。
“他们的塑料槐叶枕闻着一股香精味,迷你拓印板根本拓不出痕迹,”周曼翻着网友的开箱视频,“好多人拆开就吐槽‘虚假宣传’,说还不如去古枫村买真盲盒。”
对比之下,主角团队的盲盒还没正式发售,就被巡演合作方预定了大半。有个市文旅局的负责人看了样品,当场定下五百个:“打开盒子就闻到槐香,听到老村民的念叨,这才是真文创,不是单纯的商品。”
盲盒制作完成的那天,团队把所有盲盒装进旧木箱,木箱上印着凌薇手绘的“叶痕盲盒”字样,边角钉着枫香树的小枝桠。
夏晚晴抱着吉他,坐在木箱旁,给每个木箱贴了张小小的音乐标签:“里面有乡音,有回忆,有根脉”。林野的相机拍下木箱堆叠的画面,阳光落在糙纸盲盒上,手绘的树叶在光下泛着暖光。
周曼接到巡演第一站的对接电话,对方说已经准备好了戏台,还邀请了当地的中小学,想让孩子们在巡演前体验拓印、唱童谣,再拆盲盒。
“咱们明天一早就出发,”周曼看着团队,“凌薇带几套拓印工具,林野多带些相机电池,陆哲把声景设备提前调试好,夏晚晴准备一下开场的童谣合唱。”
岳川点点头,弯腰抱起一个旧木箱,箱底的糙纸蹭着掌心,带着手工的粗糙质感。夏晚晴跟在后面,吉他盒上挂着一个迷你盲盒,是她特意留的,里面装着一片新鲜的槐叶和自己唱的《小树叶找根》片段。
车队驶离古枫村时,张大爷和几个村民站在村口挥手,手里举着刚做好的微型枫香木梳。
岳川从车窗探出头,对着他们挥手,阳光透过树叶落在盲盒上,手绘的枫香树影子轻轻晃动。
周曼坐在副驾,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语气恭敬:“您好,我们是国家级非遗保护中心的,想和您团队聊聊《叶痕三韵》的戏曲传承,还有乡土文创的推广合作。”
岳川示意周曼接电话,自己转头看向窗外,道路两旁的槐树叶缓缓后退,像在送别,又像在跟着车队,走向更远的地方。夏晚晴抱着吉他,轻轻拨弄琴弦,盲盒里的音乐芯片偶尔发出微弱的童声,混着车轮滚动的声音,在车厢里轻轻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