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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晓得我冒着大雨跑来跑去,连个躲雨的地方都没有吗?您晓得县城像我这么大的闺女,没人抛头露脸的去求人么?再者,后面除非人家自己找来,我就算脸皮再厚,也不好再去求人家。”

田媛有些气恼了,“这话你也带给大伯和二伯,藕粉的买卖可以做,但得靠他们自己,我们家既没藕田,又没劳力。为啥串掇着我爹买荒地啊,一来地价便宜,二来我靠着种菜既能有收入,又能顾到家里。”

田媛越说越激动,“爹这腿还得养着,即便能走路了,那地里的重活他也没法干。弟弟妹妹们还小,你说我老往县城跑,家里咋办呢?”

田媛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好几次回来,阿喜怕得抱着我哭。夜里说梦话都是:大姐你啥时候回来啊!”

田媛擦掉眼泪,“刚奶奶和爹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村里人的偏见我管不着,但他们要拔我家的菜,奶奶,你跟大伯,二伯不能坐视不理。而且我也会找里正来评理。”

“至于祥子叔和村里人起冲突,我也不会任由事情发生,祥子叔那我也会叮嘱他。”田媛拉着管氏的手,“奶奶,咱们家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如今我家有了地,我跟爹说地里长出作物,作物卖得银子,这才是持家之道。”

“但爹的腿伤还没好,光靠我一个人,我也没三头六臂,我需要祥子叔和炎雷帮我。我想让咱家过上更好的生活,奶奶你也得帮我啊!”

管氏被说得动容了,“奶奶咋会不帮你,奶奶就盼着咱们田家都过好日子。罢了,我算是看出来了,不是你爹想留那个祥子,是你这个丫头啊!”

“哎!奶奶是丑话说在前头,那人要是惹了祸事,该撇清就得撇清。丫头,心善那得分人。”管氏无奈的背着手走了,在屋外头的卫氏和王氏看看屋里,再看看管氏。

卫氏拍了拍侧腿,颇为懊丧的跟着走了。王氏瞧见田媛出来走上前去,“阿媛呐,你奶奶的话你可不能不听啊?咱们家有三亩藕田,你大伯说了,挣了银子大家都有份。”

田媛舒了一口气,“大伯母,你卖莲藕那么多年了,这买卖好做吗?藕粉除了咱家人知道咋做,知道是个好东西,别人不知道啊!你得花大力气跟人说,说了人家还不定信。”

“还有咱之前之所以能卖那么高的价钱,不就是因为旁人不晓得咋做吗!若是旁人知道这藕粉咋做的,你说说还能卖这么高的价钱吗?”

“不让旁人知道不就成了!”王氏有些无措,买卖不好做她深有体会。

“是啊,咱们可以不告诉旁人。咱们也可以继续卖高价,可有银子买咱家藕粉的都是什么人?大富大贵之家,那些人家可能做饭的厨子都有好几个。人家能一时稀罕咱家的藕粉,能一直稀罕吗?”

“咱家的藕粉能比得过酒楼里的珍肴美味?”田媛太明白一样没有的东西让世人知道,让世人接受是需要漫长的岁月铺垫的。

相比起卖藕粉,她更愿意享受田园风光,更愿意通过自家的地创造更美好的生活。她不是救世主,更不是圣人。

自己家没有藕田是一方面,更多的是她只是个为了生活,为了家人而努力不懈的普通人。

她的话问住了王氏,藕粉再好吃哪能跟酒楼的菜比呢!

过年本是热闹开心的节日,但田老三家却因为收留了祥子引来了一群又一群的人。有劝说的,有威胁的,就是没有同情祥子,让他留下的。

连村里的里正许全贵都来了,田庆才只得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说自己腿断了,这都是命。媳妇早亡,家道中落,他想给孩子们和他自己积福。大冬天的他没法把人往外赶,也说了让祥子住荒地帮忙看地的事。

“啥?你居然还雇他给你家看地种地?给他多少银钱?”许全贵激动起来。

“说啥银钱呢,就是管吃管住。”田庆才话说一半,真想让他赶紧走,他烦得要死。

“噢,没给银钱,那还是你家得了便宜的!”

“你这说的啥话?”田庆才听了很不高兴,板下脸来,“天色不早了,全贵兄若是没啥旁的事,我这就不留你饭了。”

许全贵本来想解释,看田庆才说话忒不客气,也收了笑脸走了。他出了田媛家,心里又不得劲了。

这田老三家也不知咋回事,眼见着就活不下去了。如今又是买奴仆,又是买荒地,居然还雇上工了。虽然雇的是那个祥子,但他心里就是酸,酸得难受。

祥子看着一波一波的人来,还有不少骂上他两句的,他也不回嘴,心态倒是挺好。

这几天他也不乱跑,一直窝在田媛家。不过田媛一直好吃好喝的待他,他跑才是傻子。

炎雷受不了他身上的味,早早的给他做了个床板。有天晚上,他跟炎雷面对面的躺着,他也不管炎雷睡没睡着,突然来了一句,“不怕你笑话,从没想到我还能过上这样的日子。”

“一日两餐按时吃饭,不用担心吃了这顿没下顿。有屋子住,有炉子取暖。不用费劲心力的把自己缩成一团,只为了更暖和些。”

“对,还有衣裳,虽然穿的阿媛爹的,还有个那么大的补丁,可你知道不,这是我穿过最体面的衣裳了。”

“还有阿媛,她叫我叔,阿泽,阿喜还有你家小子都跟着阿媛叫我叔。还没这么多孩子叫我叔呢!他们叫我叫得最多的是‘喂,那个种地的!’”

祥子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炎雷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心里某个地方就柔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