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悦兮一早醒来，手机还在震动。她眯着眼拿过来一看，是班级群的消息炸了。
【今天谁去上课？我听说教务处都惊动了！】
【沈墨渊真的结婚了？校内论坛已经删帖了但截图传疯了】
【我刚从老师那儿听说，他们俩学籍都没动，合法着呢】
她把手机翻过去扣在床头，翻身坐起。窗外阳光照进来，落在她的结婚证上——那红本本被她昨晚小心翼翼地夹进了相框，摆在桌角。
她伸手摸了摸相框边沿，嘴角不自觉地翘起来。
洗漱完刚要出门，室友从外面冲进来，手里举着一杯奶茶：“你终于出来了！全班都在等你俩合体亮相！”
“什么亮相。”她接过奶茶，“又不是拍偶像剧。”
“可你们现在就是校园顶流。”室友压低声音，“连辅导员都被叫去开会了，说是有媒体想进校采访。”
她皱眉：“谁允许的？”
“不知道，但门口已经蹲了好几个记者模样的人。”
她拧开吸管喝了一口，甜味滑进喉咙，脑子也清醒了。这件事不会轻易过去，但她没打算躲。
到了教室楼下，她看见沈墨渊靠在墙边等她。他穿了件白衬衫，袖子卷到手肘，手里拎着两份早餐。
“来了。”他抬头看她，把一份递过来。
“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个？”
“上次你说过。”
她接过袋子，发现里面还有个煮鸡蛋，剥好了壳，整整齐齐码在纸巾上。
她笑了：“你还挺会照顾人。”
“只对你。”
两人并肩走进教学楼，一路上不少人回头。有人小声议论，有人直接拍照，还有人追上来问是不是真的领证了。
沈墨渊全程面无表情，脚步也没停。直到一个男生拦住他们：“沈墨渊，网上说你家里反对这婚事，是真的吗？”
他停下，直视对方：“我家的事，轮不到外人操心。”
“可你爸昨天发了条朋友圈，说‘年轻人冲动可以理解，但别拿人生当赌注’，是不是在影射你？”
姜悦兮握紧了手里的早餐袋。
沈墨渊却只是淡淡开口：“那是我爸个人情绪。我不代表他说话，他也不代表我做决定。”
说完，他牵起姜悦兮的手，继续往前走。
教室里安静了几秒，等他们坐下后，周围才重新响起窸窣声。
上午第一节课是心理学导论。教授走进来时扫了一眼他们俩的位置，顿了顿，还是照常开始讲课。
下课铃响，姜悦兮正收拾书本，前排女生转过身递来一张纸条：【我妈让我问你，结婚要不要请婚庆公司推荐？我们家开的，打五折。】
她愣住，随即笑出声，回了一句：【谢谢阿姨，暂时不用。】
刚塞回书包，手机又震了一下。是沈墨渊发来的消息：【中午一起去食堂？】
她抬头看他，他正收笔准备起身，眼神刚好对上她。
她回了个：【走啊，看看今天有没有人敢给我们让座。】
结果刚进食堂，窗口阿姨看见他们，立刻喊了一声：“哎哟，新人来啦！今天饭菜全免！”
后面排队的学生哄笑起来。
“别别别。”姜悦兮赶紧摆手，“正常算钱就行。”
“不行不行。”阿姨笑着，“我女儿天天刷你们的帖子，说这才是真爱。我支持你们！”
最后还是沈墨渊付了钱，坚持不让对方减免。
吃饭时，旁边桌子突然站起来个女生，端着餐盘走到他们面前：“姜悦兮，我能坐这儿吗？”
是林悦。
空气一下子静了下来。
姜悦兮抬眼看着她，没说话。
林悦笑了笑，在对面坐下：“恭喜你们，昨天的事……我看到了。”
“谢谢。”姜悦兮语气平静。
“我一直以为，墨渊会和我那样的人在一起。”她低头搅了搅汤，“温柔、懂事、懂得退让。”
沈墨渊放下筷子：“你现在还这么想？”
“不。”她摇头，“我现在明白了，你喜欢的从来都不是那种类型。你是会被笑容点亮的人，而她刚好有光。”
姜悦兮看着她，有点意外。
“我没有恶意了。”林悦抬起头，“之前那些话，是我太自私。我以为只要我把过去讲出来，你就会怀疑他。但我错了。你们之间的信任，比我想象中坚固得多。”
她说完站起身，把餐盘端走，临走前留下一句：“祝你们幸福。”
姜悦兮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很久。
“你在想什么？”沈墨渊问。
“她在撒谎吗？”
“我不知道。”他说，“但她今天能主动来找你，已经是种认输。”
“你觉得她放下了？”
“有些人不需要彻底放下，只要不再行动，就够了。”
她点点头，没再追问。
下午没课，他们去了图书馆自习。刚坐下不久，陆羽出现在桌边。
他穿着运动外套，手里拿着篮球，额头上还带着汗。
“你们真登记了？”他问。
沈墨渊点头。
陆羽深吸一口气：“我追了你三个月，请你看电影、吃饭、参加活动，你一次都没答应。他出现才两个月，你就愿意嫁给他？”
姜悦兮看着他：“喜欢一个人，跟时间长短没关系。”
“我知道。”他苦笑，“我也知道你眼里只有他。可我不甘心啊。我哪点比不上他？成绩不差，家境不错，对你也算用心。”
“你很好。”她认真说，“但心动不是比较题，它是选择题。我选了他，不是因为你不够好，而是因为他刚好是我想要的那个人。”
陆羽站在原地，拳头攥紧又松开。
过了几秒，他笑了：“行吧。我认输。以后见了面，我还是会打招呼，但不会再打扰你们。”
他转身走了两步，又停下来：“不过你们要是分手，记得第一个通知我。”
沈墨渊抬头：“不会分手。”
“你说不会就不会？”陆羽回头，“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感情。”
“有。”沈墨渊站起身，直视着他，“只要我们都还想走下去，就没人能拆开我们。”
陆羽没再说话，最终转身离开。
晚上回到宿舍，姜悦兮打开电脑，搜索“沈氏集团 陈家 合作终止”这几个字。
新闻铺天盖地。
【沈家继承人强硬表态：婚姻自主，拒绝联姻】
【知情人士透露，沈墨渊已签署家族协议，放弃部分股权以换取婚事自由】
【陈家千金回应：尊重决定，祝福新人】
她一条条往下看，手指停在最后一行。
【沈父接受采访时表示：“儿子长大了，路是他自己选的。作为父亲，我能做的，是给他试错的机会。”】
她关掉网页，靠在椅背上。
原来那天他说“我已经准备好”，不只是嘴上说说。
手机响了，是沈墨渊发来的视频请求。
她接通，画面里是他房间的书桌，台灯亮着，他刚洗完澡，头发还有点湿。
“在干嘛？”他问。
“看你上热搜。”
“无聊。”
“你不觉得紧张吗？全世界都在看我们。”
“怕什么。”他靠在椅背上，“我又没做错事。我喜欢你，我要娶你，天经地义。”
“可你失去了很多东西。”
“我得到了更重要的。”他看着她，“你才是我的底气。”
她忽然觉得鼻子发酸。
“明天还要早起。”他说，“早点睡。”
“嗯。”
她正要挂断，他又叫住她：“悦兮。”
“怎么了？”
“如果有一天，所有人都反对我们，你会不会动摇？”
她看着屏幕里的他，毫不犹豫地说：“不会。因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你是真心待我。”
他笑了，眼角微微弯起。
“那就够了。”
视频挂断后，她躺上床，闭上眼睛。
可没几分钟，手机又响了。
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你以为赢了？游戏才刚开始。】
她猛地睁开眼，坐起身。
窗外月光照进来，映在墙上那张合影上——是他们领证后拍的第一张自拍，两人都笑得很开心。
她盯着那条短信，手指慢慢滑动，将号码拉黑。
然后拿起床头的结婚证，轻轻抱在怀里。
第二天清晨，阳光照进窗台。
她起床拉开窗帘，看见楼下站着几个人，手里举着相机。
她没躲，反而打开窗户，对着镜头挥了挥手。
有个记者喊：“姜小姐！请问你对目前的舆论有什么回应？”
她笑着说：“我们合法结婚，光明正大恋爱，没什么好回应的。”
说完，她转身拿起包，推门出去。
在楼梯口，她遇见沈墨渊。
他伸出手：“走吗？”
她把自己的手放进他掌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