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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假又如何?”卫觊放下茶杯,眼中闪过一丝精明。

“这铁路,就算真如他们所说,是座金山。但修建起来,耗时耗力,没个三五年,根本见不到回头钱。”

“我世家的与主公的钱,可不是大风刮来的,与其投到这虚无缥缈的‘股票’上。”

“还不如多囤积一些粮食,等到灾年,价格翻上十倍,那才是实实在在的利润!”

“家主英明!”

……

驻长安,糜氏钱庄。

糜竺,这位曾经的徐州首富,如今曹操的“财政大臣”,正看着手中的账本,笑得合不拢嘴。

“大哥,你真是神了!”他的弟弟糜芳,一脸佩服地说道。

“自从铁路股票的消息放出去,这短短十几天,来我们钱庄抵押田产、商铺,贷款的商人,都快把门槛给踏破了!我们光是放贷的利息,都赚翻了!”

“这算什么?”糜竺摆了摆手,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这还只是开胃小菜。真正的大头,还在后头呢。”

“大哥的意思是?”

“子方啊,你还是太年轻。”糜竺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做生意,最重要的是什么?是信息!是眼光!”

“别人还在怀疑铁路是真是假的时候,我们,已经通过关系,亲眼见识过了火车的威力!这绝对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所以,我不仅要放贷给他们,我还要用我们糜家所有的家产,去买股票!能买多少,就买多少!”糜竺的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我们还要快马派人,去通知主公,与主公势力的世家大商来赚大钱了。”

“等到铁路修通,这股票的价格,翻上十倍,甚至一百倍,都不是问题!”

“到时候,我糜家,将是全天下,当之无愧的首富!”

……

类似的场景,在长安城的每一个角落上演。

长安城,最近很热闹。

不,不能只用热闹来形容。

应该说是,疯狂。

自从刘备发布了那两道公告,整个城市就陷入了一种奇异的亢奋之中。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金钱的味道。

混杂着尘土、汗水,还有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名为“欲望”的焦灼气息。

茶馆里,说书先生不再讲什么三英战吕布。

他们唾沫横飞地描绘着那头会跑的钢铁巨兽。

“各位看官,你们是没瞧见呐!”

“那火车头,比三间屋子还大!黑黝黝,亮堂堂!”

“一声吼,地动山摇!烟囱里喷出的白气,能冲上云霄!”

“跑起来,那叫一个持久!赤兔马在它面前,都得喊弟弟!”

酒肆中,醉醺醺的酒客们,争论的也不再是天下大势,谁主沉浮。

“我跟你说,老王家的二舅子,在科学院里当差,他亲眼见了!千真万确!”

“这股票,就是金山!军师沈子明,那是神仙下凡,点石成金!他说能赚钱,那就一定能赚!”

“十贯钱一股!我把我家的地都押了,凑了一百贯,准备去抢十股!”

“你才十股?我把婆娘的嫁妆都拿出来了!准备买五十股!”

就连那最底层的贩夫走卒,推着独轮车,走在刚刚铺好的水泥路上,嘴里都在念叨着。

“股票……铁路……”

他们不懂那是什么。

他们只知道,这似乎是一个能让他们这些一辈子在泥里打滚的人,一夜暴富的机会。

然而,在这片喧嚣与狂热之下,一股股暗流,正在长安城的水面下,悄然涌动。

消息,早已插上了翅膀,飞越了潼关,飞过了黄河,飞向了四面八方。

冀州,邺城。

司马懿的府邸,灯火通明。

他的面前,放着一份来自长安的绝密情报。

情报很长,很详细。

从火车的大小、速度,到股票的发行方式、规则,无一不包。

司马懿看了整整一个时辰。

他的手指,在桌案上,有节奏地敲击着。

“卫觊那边,怎么说?”他头也不抬地问道。

下手处,一名心腹低声道:“主公,卫觊大人传回消息,他认为此事多半是沈潇的骗局。”

“一个铁疙瘩,跑得比马持久,匪夷所思。”

“一张纸,卖十贯钱,更是闻所未闻。”

“卫觊大人认为,这是刘备集团财政空虚,沈潇想出来的敛财诡计,目的就是骗取我等势力的钱财,去填他们的窟窿。”

“他建议我们,静观其变,切勿上当。”

“骗局?”

司马懿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天下人都可以当沈潇是骗子,唯独我,不能。”

他站起身,走到地图前,目光死死地盯着“长安”二字。

“那个沈潇,从不做无用之事。”

“他每走一步,都藏着后手,每出一计,都带着剧毒。”

“火车,股票……这背后,一定藏着一个足以颠覆天下的巨大图谋!”

司马懿转过身,眼中闪烁着鹰隼般的光芒。

“传令给卫觊。”

“让他不要自作聪明。”

“钱,可以先不投。”

“但必须给我盯死!长安证券交易所里的每一笔交易,每一个大户的动向,都必须给我记录下来!”

“还有,想办法,给我弄一张股票回来。”

“就算它是假的,我也要看看,这能让全长安疯狂的东西,到底长什么样!”

……

长安,糜氏钱庄。

后院的雅间里,茶香四溢。

糜竺正陪着一个身材魁梧,面容刚毅的中年人喝茶。

这人,正是曹操的族弟,当世名将,曹仁。

“子孝将军,您尝尝,这是今年南边新送来的茶,味道如何?”糜竺满脸堆笑。

曹仁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然后像砸核桃一样,把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

“我不懂茶。”

“我只问你,那‘股票’,当真有你信里说的那么神?”

“主公派我来,不是来喝茶的,是来弄清楚,这到底是不是沈潇的诡计。”

“如果是,主公说了,让我直接带人,把你这钱庄给砸了。”

糜竺脸上的肥肉抖了抖,连忙陪笑道:“哎哟,子孝将军,您这是说的哪里话?”

“我糜竺对主公的忠心,天地可鉴啊!”

他凑了过去,压低了声音。

“将军,这事,千真万确!”

“我亲眼所见!那火车,跑起来真的很持久!”

“您想啊,一旦铁路修通,天下的货物都要走他的路,那得收多少过路费?这利润,简直不敢想!”

“股票,就是这铁路的份子!买了股票,就等于天天躺在家里数钱!”

曹仁眉头紧锁。

“听起来,倒像是个道理。”

“但,我还是不信。”

“沈潇会这么好心,把赚钱的生意,分给天下人?”

“这里面,必有阴谋!”

“当然有阴谋!”糜竺一拍大腿,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他的阴谋,就是阳谋!”

“他要用这铁路,把所有人的钱,都绑在他的战车上!”

“但他算漏了一点!”

糜竺神秘兮兮地说道:“他没想到,我们,也可以上他的车!”

“将军,主公,还有主公麾下的世家豪商,有多少钱?”

“我们把钱凑起来,去买他的股票!”

“我们买得比所有人都多!买到最后,这铁路公司,到底姓刘,还是姓曹,那可就说不定了!”

“这……”曹仁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是个将领,不懂什么金融。

但他听懂了糜竺的最后一句话。

反客为主!

“好!”曹仁猛地一拍桌子,“我这就写信禀报主公!”

“你,放手去干!”

“需要多少钱,主公砸锅卖铁,也给你凑来!”

……

另一处幽静的宅院里。

江东来的使者,张昭,正愁眉不展地看着一份份情报。

他身边,几个江东世家的代表也是一脸凝重。

“张公,此事,您怎么看?”一个代表问道。

张昭长叹一声。

“妖术。”

他缓缓吐出两个字。

“沈潇此人,擅长蛊惑人心,所用之术,近乎妖法。”

“火车,以钢铁之躯,行雷霆之力,此非人力所能及,必为鬼神之功。”

“股票,以一张薄纸,换万贯家财,更是凭空画饼,蛊惑贪婪之辈。”

张昭站起身,在房间里踱步。

“此法一行,天下逐利之风将起。”

“商人地位将无限拔高,士农工商之序将荡然无存。”

“人人不想着耕读传家,只想投机取巧,一夜暴富。”

“长此以往,国之根基必将动摇,人心不古,社稷危矣!”

他越说越激动,脸色涨得通红。

“我等江东子弟,乃礼仪之邦,岂能与此等邪魔歪道为伍?”

“我已上书主公(孙策),请他下令,严禁江东任何人,购买此等‘股票’!违者,以通敌论处!”

旁边的几个代表面面相觑,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和不甘。

他们虽然也觉得张昭说的有道理。

但是……

那可是会下金蛋的鸡啊!

眼睁睁看着别人发财,自己却要守着所谓的“礼仪之邦”过苦日子?

谁甘心啊?

一个代表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可是张公,万一……万一那股票真的赚钱了呢?”

张昭猛地回头,怒视着他。

“糊涂!”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此等投机之物,就算能赚得金山银山,也是不义之财!我江东,不取!”

……

荆州,蔡府在长安的别院。

气氛,则与张昭那边截然不同。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蔡瑁红光满面,举着酒杯,对着在座的几位荆州大族代表,高声说道。

“诸位!”

“机会!天大的机会,就摆在我们面前!”

“那刘景升(刘表),老朽昏聩,固步自封!守着荆襄九郡这块宝地,却不知进取!”

“看看人家刘备!再看看沈潇!”

“又是火车,又是股票!这才是做大事的样子!”

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我已经想好了!”

“这次,我们荆州各大世家,联合起来!把所有的钱,都凑到一起!”

“我们要当大股东!要在这铁路公司里,有我们荆州人的一席之地!”

“到时候,铁路修到哪,我们蔡家、蒯家、黄家的生意,就做到哪!”

“有了钱,就能养更多的兵,造更多的船!”

“这荆州之主,到底该谁来做,哼哼……”

蔡瑁没有把话说完。

但在座的所有人,都听懂了。

他们的眼中,闪烁着和蔡瑁一样的,贪婪而又野心勃勃的光芒。

一时间,长安城内,风云际会。

司马懿的冷眼旁观,曹操的倾力一搏,孙策的严防死守,刘表的后院起火……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座即将开市的,“长安证券交易所”上。

他们都在等待。

等待着那场注定要被载入史册的,疯狂的财富盛宴,正式拉开帷幕。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沈潇,此刻正在自己的府邸里。

悠闲地,吃着火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