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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电筒的光还在晃,我往前走了一步,脚底踩到一块碎铁皮,发出刺啦一声。

张兰芳立刻停下,刀横在身前,回头瞪我一眼:“别出声。”

我没吭气,只是把口袋里的U盘攥得更紧了。它还在发烫,表面那层蓝纹像是活的一样,顺着我的掌心往上爬。

周小雅贴着墙边挪过来,扶了下眼镜,“刚才那一闪……不是错觉吧?”

“不是。”我说,“有人在看我们。”

话刚说完,U盘猛地一震,蓝光炸开,像泼了一盆水似的洒在四周墙上。我眼前一黑,脑子里嗡地响起来,无数声音挤进来——有哭的,有笑的,还有人在喊“快断开”,但最清楚的是一句低语:“你们连自己都护不住。”

我膝盖一软,差点跪下去。

张兰芳一把架住我胳膊,“沈皓!醒醒!”

我喘了口气,抬头看见她额头刀形印记亮了起来,赤霄挡在我面前,刀身嗡嗡直颤。周小雅也冲到了前面,手指按在地上,忆瞳银点一闪,一道星图投影出来,密密麻麻全是红点。

“不对劲。”她声音有点抖,“这些信号……是冲着我们来的。”

狗王突然冲出去两步,脖子上的苹果核串哗啦作响。它对着空地低吼,毛全炸起来了。

下一秒,空气变了。

不是冷,也不是黑,是那种让你觉得呼吸费劲的感觉,像有人把你的肺捏住了。地面开始渗出黑雾,从裂缝里往外冒,慢慢聚成一条条带子,扭着往天上飘。

“那是啥?”张兰芳握紧刀。

我没回答,因为我看见了——那些黑带子长出了眼睛,不,准确说是眼眶,空的,但能感觉到它们在盯人。接着它们动了,像蛇一样甩过来,速度快得根本反应不过来。

“低头!”我大喊。

赤霄瞬间展开成盾,张兰芳整个人扑上来挡住我和周小雅。轰的一声,黑雾撞在刀面上,火星四溅,她手臂一震,虎口裂开,血顺着刀柄流下来。

“操!”她骂了一句,“这玩意儿还会疼人?”

“它知道你怕什么。”我咬牙撑着站起来,U盘蓝光狂闪,“它是冲着动摇的人来的。”

周小雅突然指着星图,“你看这里——每条黑带子都连着一个节点,非洲那个护士、西伯利亚的巡线工、东京高中生……全是刚才接进网里的!它们专挑我们怀疑过自己的时候下手。”

我脑子嗡了一下。

对,刚才我还觉得自己不行,怕拖后腿。这一念头刚冒出来,U盘就抖得更厉害了。

“不能乱想。”我抓着墙,“现在谁都不能退。”

狗王这时候转过头看我,眼神特别清亮。它没叫,也没动,而是用鼻子轻轻碰了碰我的鞋尖,然后转身面对黑雾,背脊弓起,项圈上的苹果核开始发光。

白光一圈圈荡开,把我们围在里面。

“生命屏障?”周小雅小声说。

“管它是不是,先稳住。”张兰芳抹了把脸上的汗,“沈皓,你还撑得住吗?”

我点点头,其实全身都在抖。但我知道现在不能倒,只要我还连着这张网,就得把它守住。

我把U盘贴回额头,闭眼往里灌意识。不是命令,是说话——就像跟朋友聊天那样。

“哥们,姐们,听见没?外面有东西想拆咱们的台。”我嗓音哑了,“我不指望你们多猛,也不要求你们拼命。我就问一句:你还愿意信这个破网吗?”

没人回。

三秒后,非洲那边传回来一段心跳声,很慢,但稳定。接着是西伯利亚巡线工的声音:“老子扳手还没扔呢。”东京高中生发了个表情包,一只猫举着小旗子,上面写着“我不服”。

我笑了下,眼角有点湿。

蓝光重新亮起来,这次颜色变了,不再是冷冰冰的数据流,而是带着暖意的金线,一点点缠上那些黑雾触手。

“有效!”周小雅喊,“它在退!”

可就在这时,东南方向那股一直藏着的信号猛地蹿高。黑雾翻腾得更凶,五条新的触手从不同角度扑来,贴着地面滑行,速度快得拉出残影。

张兰芳一刀劈过去,光刃砍中一条,可那东西像泥鳅一样扭开,反手缠上她的脚踝。她闷哼一声,脸色发白。

“它在念话!”周小雅耳朵动了下,“听,它在说……‘张兰芳只是个老太婆’‘沈皓会害死所有人’‘周小雅根本不配当忆瞳宿主’……”

我心里一揪。

这些话我都想过,偷偷地,在夜里睡不着的时候。

U盘又开始发烫,网络节点一个个闪红,有人想断开连接了。

不能让它继续。

我咬破嘴唇,血腥味在嘴里散开。疼让我清醒。我集中所有力气,把一段记忆推上网——不是战斗,不是胜利,是那天狗王舔张兰芳伤口的画面。

它歪着头,舌头一下一下蹭她手臂上的血,那时候它还没现在这么壮,瘦得能看到肋骨。可它的眼神特别认真,像是在做一件天大的事。

这段画面流进网络,安静了几秒。

然后,非洲护士放了一首童谣,调子跑得离谱,但她一直唱。西伯利亚巡线工打开收音机,播的是《歌唱祖国》,雪花噪音盖了半首。东京高中生干脆把班上同学闹哄哄的午休录音传上来,背景里还有人打喷嚏。

金线越来越密,三条触手被逼退,黑雾缩回地缝。

但我们都知道,这只是开始。

张兰芳单膝跪地,刀插在地上撑着身体,呼吸粗重,“还能撑多久?”

“不知道。”我靠着墙,手抖得几乎拿不住U盘,“但它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

周小雅扶着墙站起来,眼镜片上有道裂痕,“它怕的不是力量,是咱们凑在一起这点傻劲。”

狗王走到我脚边,抬头看我,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它项圈的光忽明忽暗,像是电量快没了。

远处,黑雾重新聚拢,比刚才更高,更厚。一个影子浮在半空,没有脸,也没有形体,但你能感觉到它在看,而且看得非常清楚。

它抬起一只由黑雾凝成的手,指向我们。

地面震动起来,裂缝扩大,更多的触手钻出。

张兰芳拔起赤霄,刀身嗡鸣。

周小雅站到我左边,手按在地上。

狗王站在右边,尾巴没摇,也没叫,只是盯着前方,脖子上的苹果核发出最后一丝微光。

我深吸一口气,把U盘按进掌心。

蓝光最后一次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