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痕剑尖一沉，冰雾轰然炸开，白茫茫的寒气瞬间吞没前方黑影。雷鸣双掌拍地，雷兽仰头咆哮，一道粗壮雷柱自头顶劈落，直贯而下。林婉儿掌心火焰压缩成球，猛然掷出，三道火影在空中交错分袭左右与正中。
就在多重攻势压上的刹那，云璃左手按地，灵力顺着石板悄然蔓延。晨曦灵蝶振翅盘旋，一圈微光从她掌心扩散，精准捕捉到那双幽红双眼的波动节奏——左眼迟了半息。
就是现在。
她右臂猛地抬起，光能在掌心凝聚成束，锐利如刃。晨曦灵蝶低鸣一声，翅膀轻颤，最后一丝光能注入其中。凝练至极的光束自她掌心爆发，撕裂雾气，直取黑暗身影右眼枢纽。
黑袍下的身影微微偏头，光刃擦过侧脸，带起一缕破碎的黑气，未伤其本体。他嘴角微扬，双臂骤然张开，脚下黑纹翻涌如潮，一圈漆黑漩涡凭空生成，边缘锋利如刃，朝四周急速扩张。
云璃瞳孔一缩，想要后撤，却已来不及。漩涡中心爆发出强大吸力，她整个人被卷入其中，晨曦灵蝶紧随其后，蝶翼剧烈震颤，光芒在黑暗中忽明忽暗。
“云璃！”林婉儿惊呼，手中火焰还未散尽，便要冲上前。
“别动！”夜无痕横剑拦住她，目光死死盯着那团不断旋转的黑暗，“进去就是送死。”
漩涡中央，云璃只觉四周压力如山，每一寸呼吸都变得艰难。黑暗丝线缠绕而上，沿着手臂攀爬，试图切断她与晨曦灵蝶之间的灵力连接。她咬牙催动丹田残存灵力，强行维持共鸣，指尖颤抖着再次凝聚一点微光。
晨曦灵蝶贴在她胸前，翅膀微微张开，努力释放出柔和光晕。可那光芒刚亮起，就被周围的黑暗层层吞噬，如同落入深潭的星火，转瞬黯淡。
“撑住……”她低声呢喃，声音几乎被漩涡的嘶鸣吞没。
外面，雷鸣双拳猛击地面，雷兽怒吼，电光交织成网，狠狠砸向漩涡外壁。轰然巨响中，黑气翻滚，却未见丝毫裂痕。林婉儿双手合拢，火焰在掌心压缩到极致，化作一枚赤红火印，猛然拍出。火印撞上黑幕，爆开一团烈焰，依旧无法穿透。
夜无痕凝神静气，冰剑缓缓抬起，寒气自剑身蔓延，在空中凝成六枚冰梭，呈弧形排列。他手腕一抖，六枚冰梭同时激射而出，刺向漩涡六个方位。冰梭入黑，仿佛泥牛入海，连回音都未曾响起。
“它在吸收攻击。”夜无痕沉声道，眉头紧锁。
林婉儿喘着气，额角渗出细汗：“那怎么办？总不能看着她被困在里面！”
“它不是单纯防御。”夜无痕盯着那团不断旋转的黑暗，“它在等我们继续攻击——越多越好。”
雷鸣冷笑：“想把我们也拉进去？没门。”
话音未落，漩涡突然一震，中心处浮现出一只由黑气凝聚的手掌，朝着外围三人猛然一抓。空气仿佛被撕裂，一股强横拉力骤然袭来。
夜无痕反应极快，冰剑横扫，一道霜墙拔地而起，堪堪挡住牵引之力。雷鸣双臂撑地，雷兽伏身低吼，电光环绕周身形成屏障。林婉儿踉跄后退两步，火焰在掌心炸开，抵消了部分吸力。
“它开始反击了。”夜无痕低声道。
漩涡内，云璃终于抬起右手，指尖那点微光顽强闪烁。她知道，仅靠自己无法破局。但她也不能倒下——只要她还在抵抗，晨曦灵蝶就不会放弃共鸣。
她闭上眼，将最后一丝意识沉入契约纽带。熟悉的温暖回应传来，晨曦灵蝶轻轻触碰她的指尖，翅膀微微展开，一丝极细的光流顺着她们的连接缓缓回流。
不够，还差一点。
她睁开眼，望向漩涡之外，看到夜无痕持剑而立的身影，看到雷鸣咬牙支撑的模样，看到林婉儿掌心重新燃起的火焰。
他们没有放弃。
她也不能。
深吸一口气，她将体内残余灵力尽数压向掌心，指尖光芒骤然增强。晨曦灵蝶随之振翅，蝶翼上的光斑逐一亮起，如同星辰苏醒。一人一兽的力量在狭小空间内短暂交汇，凝成一道纤细却锐不可当的光针，直指漩涡核心。
光针刺出瞬间，整个漩涡剧烈震荡，黑气翻腾如沸。那股压制力明显一滞，仿佛内部结构出现了短暂紊乱。
外界三人同时察觉异样。
“有反应！”林婉儿喊道。
夜无痕眼神一凛：“它松动了。”
雷鸣咧嘴一笑：“那就再来一次！”
三人对视一眼，无需多言，立刻再度蓄力。雷兽脊背电光跳跃，火焰在林婉儿掌心压缩成球，夜无痕冰剑高举，寒气凝聚成锥。
他们准备好了第二次冲击。
漩涡内部，云璃的光针终究未能贯穿核心，被层层黑气绞碎。她身体一晃，差点跪倒，晨曦灵蝶扑闪着停在她肩头，光芒微弱得几乎看不见。
但她笑了。
因为她感觉到，那一瞬间的震荡，并非只是能量碰撞的结果——而是对方的控制出现了裂缝。
它并非无懈可击。
她抬起头，望向漩涡顶端那片最浓的黑暗，声音沙哑却清晰：“你们……再等等。”
外面，夜无痕听见了这句话。他没有回应，只是将冰锥稳稳指向漩涡上方，等待下一个时机。
雷鸣双拳紧握，雷兽伏地蓄势。林婉儿掌心火焰跳动，眼神坚定。
云璃抬起手，指尖再次凝聚出一点微弱的光。晨曦灵蝶轻轻扇动翅膀，最后一丝光能流入她的经脉。
这一次，她不再攻击枢纽，而是将光点缓缓移向自己的胸口——那里，是她与晨曦灵蝶契约印记所在的位置。
她要把最后的力量，用来加固连接。
只要契约不灭，她就还能战。
漩涡外壁忽然轻微震颤，像是某种频率正在被干扰。夜无痕察觉到了，瞳孔微缩。
他知道，她在赌。
赌他们能看懂她的意图，赌他们在她彻底被吞噬前，打出那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