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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开席,按照男女宾分开坐,膳厅中间只隔了一道屏风。

因是家主嫡次女回门,李家亲戚悉数在场,整个膳厅热闹异常;李锦荣的三叔见上将军态度随和,便叫孩子们喊姐夫或姑父,谢檀渊痛快应下,还会送出一个红封,惹得几个孩子都上前叫人。

女眷这一边,几个婶母与舅母都看着李锦荣笑,眼中皆是满意;上将军再如何冷清又怎样,自家姑娘生的貌美,还不是化为绕指柔?

便是李锦荣的几个表妹也羡慕看向她,这个表姐不只在家中时备受宠爱,被陛下赐婚给上将军,竟也得到上将军真心喜爱;羡慕之余心中也觉爽快,看京都那些贵女们还如何笑话表姐,如何笑话兴盛伯府。

有上将军真心维护,还有宫里的贵妃娘娘,谁还敢再嘲讽兴盛伯府商户出身;便是日后她们几个婚事,也能相看门第高一些的人家;果然,权势地位才是最重要的。

三房的小十一低声问:“九姐姐,听闻前日上将军将珍宝阁海外来的那一批珠宝首饰都给你包圆了,可是真的?”

听闻还是从庆安郡主手里抢来的,到底好奇;小姑娘便是压低了声音,其他人也能听得到;女眷们的目光都看过来,李锦荣也没有不好意思,大大方方点头。

“嗯,将军看我都喜欢,便叫都送到上将军府。”

长辈们还好,女孩们都吸了一口气,上将军竟是如此珍爱妻子的么?

旁边男宾席自然也能听到这边的动静,闻言都偷偷打量谢檀渊;没想到,如此端肃的上将军,也有如此一面;李金澜左右看看,连忙打哈哈。

“上将军也莫惯着锦儿,她是小孩子心性,见了好东西便走不动道。”

若是锦儿自己买下也罢了,上将军如此做便容易招人非议。

谢檀渊温和笑:“岳父不必如此客气,唤我瑾珏便好。”

而后才继续道:“锦儿嫁我本就委屈,若是连这点都做不到,我还如何好意思做她的夫君。”

并不是客气,而是一开始谢檀渊便觉着委屈了小妻子;他比李锦荣年长十余岁,还一身暮气沉沉;偏他的小妻子又是京都第一美人,家世也不错,不知是京都多少青年才俊的意中人。

若不是陛下赐婚,换个人试试,便是年长五六岁的来提亲,恐怕他这位岳父大人能将人赶出去。

李金澜满意颔首,再出声便更为亲近:“即便如此,瑾珏也不该太纵着锦儿;你在朝中便颇为辛苦,当是锦儿多上心才对。”

都是人精,谢檀渊如何听不出岳父大人也有些嫌弃他的年纪,却也心甘情愿应下。

“岳父太过谦,锦儿很好。”好的都出乎他的预料,将他原本暮气沉沉的日子唤起生机。

不过是满足小妻子几个小喜好与愿望,谢檀渊荣幸之至;何况他身居高位,原本是一心为国,如今有了娇妻,若是连小妻子的喜好都不能满足,那还有甚么意思。

午膳之后,谢檀渊跟着小妻子去了她出嫁前的闺房,再一次见识了李家的豪富;当然,也再一次确认,小妻子的品味与鉴赏能力都极其高雅。

相比她家中的闺房,上将军府的正院差了一大截,显然李家在布置他们的婚房时还是顾忌了他的喜好与身份,收敛了许多,亦低调了许多。

心中对李家的观感更好。

原本就是微醺之态,躺在小妻子婚前的拔步床上,鼻息间都是沁入心脾的甜香,男人脸上微微泛红,说话时也带了沉醉。

“夫人果然没说错,岳父与岳母待我极好···”好到他能想起爹娘在世时对他的拳拳爱意。

坐在铜镜前整理仪容的少女娇嗔:“那是,爹娘心肠极软,还知道将军之前的一些经历,自然更加怜惜疼爱你。”

“这还是你第一次登门,且看着吧,日后爹娘只会更偏爱你。”女孩儿转头看过来,桃花眸中都是戏谑:“只怕你稍微提一句有不满,他们就会说是我的错。”

谢檀渊好笑:“怎么,夫人这是怕我日后告状?”

“才不是。”少女眼中浮起正色:“或许将军习惯了身居高位,听不得怜惜这个词,且你也用不着别人怜惜;但你如今是我夫君,在爹娘这里,你便不再是上将军,而是他们心中的自己人。”

为人父母,自然会怜惜自家孩子曾经受过的委屈。

瑞凤眸再次动容,谢檀渊低喃:“锦儿不必解释,我知。”

几步过来,坐在床边,女孩儿声音温柔:“方才陪爹爹他们喝了许多,且歇息些功夫,到时我叫你起来,咱们再回府。”

“若是你喜欢,也可以在爹娘这里用过晚膳再回府,晚间便只有咱们自家人,更自在随意些。”

少女馨香与屋内的清甜梨花香交织,渐渐涌上睡意,男人嘟囔了一句:“那便用过晚膳再回,我也喜欢爹娘在侧···”

为他盖好薄被,轻手轻脚到了窗前软榻上,若猫咪般侧躺下,随手拿起一卷书翻看,屋内氤氲静谧安心。

一个多时辰后,听到院中传来动静,李锦荣才放下书卷,又到拔步床前将人叫醒;见他睡眼惺忪,知他难得有安稳一觉,心中也涌起微微酸软。

牵起他的大手,将人拉到铜镜前坐下,眼里都是笑意:“爹爹不是说要我温柔贤惠么,不如我为将军束发。”

并不是问句,而是真心实意;因而也不管他如何,少女纤细手指落在他发间,轻柔为他按摩头皮: “将军经常梦魇,睡醒后按一按,缓解疲乏不说,还能有益于安神。”

顿了顿还是带了点傲娇口气:“你且偷乐罢,爹娘都不曾享受过我如此体贴温柔。”

原本因她的动作眼眸微阖的人还是睁开眼,透过铜镜看向身后,笑意若春风:“昨日为夫便说了,得妻如此,是我之幸;日后,还请锦儿多多心疼为夫。”

这人真是,竟也学会得寸进尺了;女孩儿面上飞红,嗔道:“家里人才唤我如此亲近,你怎能···”也叫的这么亲昵。

哪里还有上将军冷肃稳重的模样!

“我是你夫君,如今是你最亲近之人,理当唤你更亲昵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