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明知道夏知微这个要求很荒唐,也知道这样下去迟早会出问题。他有女朋友罗依,却要跟她和沈听澜以及苏清浅这几个女人保持这样暧昧的关系,这对罗依是不公平的。可他看着夏知微那副随时都会再次哭出来的样子,心里的那点犹豫又占了上风。他怕自己一旦拒绝,她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我……”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夏知微打断了。
“就当是可怜我,行不行?”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不会打扰你的生活,不会去见她,也不会要求你做任何放弃你女朋友的事,我只是想在我还没放下你的时候,能偶尔见到你,能有个人陪我说说话,这样都不行吗?”
林一明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自己这样做是错的,是不负责任的,可他就是狠不下心拒绝。他的性格里,总有这样一种软弱,让他在面对别人的恳求时,总是难以抉择。
最终,他还是点了点头。“好,”他说,声音轻得像叹息,“我答应你。”
听到他的回答,夏知微的眼泪又掉了下来,这一次,却带着一丝释然。她伸出手,紧紧抱住了林一明的腰,将脸埋在他的怀里,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林一明僵硬地伸出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房间里的空气渐渐变得暧昧起来,之前的委屈和控诉仿佛都被这拥抱化解了。他能感受到怀里人温热的身体,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酒气和香水味,心里既愧疚又有些莫名的悸动。
“头还晕吗?”林一明问。
“好点了,我想去洗个澡。”夏知微坐起来,下床去了洗手间。
后半夜,两人就这么相拥而眠。夏知微睡得很沉,眉头却依旧微微皱着,像是在做什么不太好的梦。林一明却没怎么合眼,他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脑子里乱糟糟的。他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是对是错,也不知道这样的关系能维持多久,他只知道,自己暂时让夏知微不那么难过了。
天快亮的时候,林一明轻轻推醒了夏知微。“该走了,”他说,“再晚怕你迟到,你今天还要上班。”
夏知微揉了揉眼睛,眼神还有些迷茫,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昨晚发生的事情。她看着林一明,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尴尬,有不舍,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
“嗯,”她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起身开始收拾东西。
两人洗漱完毕,退了房,叫了辆出租车往观山市赶。一路上,夏知微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一言不发。林一明坐在她身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车厢里一片沉默。
早上八点整,出租车准时到达夏知微上班的银行。
“亲爱的,别想太多。”林一明说,“想我了,可以联系我。”
夏知微点了点头,转身要走,又突然回过头,看着他说:“一明,谢谢你。”
林一明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谢我什么?”
“谢谢你昨晚陪着我,”夏知微的声音很轻,“还有,谢谢你答应我。”
林一明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夏知微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我不会打扰你的,你放心。”说完,她转身走进了银行的大门。
林一明坐在车里,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从昨晚开始,自己的生活似乎变得不一样了。他有了未婚妻,却又多答应了另一个女人的请求,这种复杂的关系,让他感到一阵头疼。
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面妈妈发来的信息,问他怎么那么糊涂,当断不断,以后反受其乱。林一明犹豫了一下,回复道:“妈,没办法,送佛送上天。醉成那样,我不扶她怎么行。”
发送成功后,他收起手机,叫司机往自己家的方向开去。还没到家门口,沈听澜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叫他接单,上午十点和老周出车去一趟佛山,给观山市的某家装修公司拉瓷砖。
林一明只好答应了,他回家收拾了行李,就去脆皮粉店吃早餐,吃过早饭,他就又要和老周去装货了。到了脆皮粉店,服务员刚端上来粉,老周的电话就来了。
林一明嗦粉的动作顿了顿,掏出手机接起就听见那大嗓门炸开:“一明,你个龟孙起来了没?”
“在脆皮粉店吃粉呢。”林一明吸了口烫嘴的米粉,含糊不清地应着,另一只手还在扒拉碗里的酸笋。
“哟呵?”老周的声音透着股戏谑,“你昨晚没泡温柔乡啊?这么早上街觅食?”
林一明挑粉的筷子顿了下,想起昨晚民宿里的折腾,嘴角抽了抽:“屁的温柔乡,还不是接到你女神电话,赶紧收拾东西就奔这儿了。”
“懂了懂了,我女神的话比圣旨还管用!”老周笑得贼兮兮,“你慢点吃,在那儿等着,我也过去吃粉,吃完咱一起去开车。”
挂了电话,林一明把手机往桌上一放,边刷着朋友圈边慢悠悠嗦粉。脆皮粉店的汤水鲜得很,酸笋脆嫩,辣椒油香得勾人,可他昨晚没合几小时眼,后来夏知微情绪平静后,两人又缠绵了快一小时,现在他睡眠不足,显得精神头不足,吃着也没往常那么香,脑子里总晃着夏知微哭红的眼睛。
十五分钟光景,门口传来“吱呀”一声刹车响,老周骑着共享单车到了,他摸着半寸长的短发进来,嗓门比老板吆喝声还大:“老板,来碗脆皮粉,多放辣多放酸笋!”
缴了钱,老周端着粉碗一屁股坐到林一明对面,刚放下碗就瞅见他眼下的乌青,吓得眼睛一瞪:“我操!你个龟孙昨晚干啥去了?做贼偷鸡还是挖人祖坟了?黑眼圈重得跟熊猫成精似的!”
林一明扒拉着粉,叹了口气:“别提了,昨晚扶了个醉鬼,折腾半宿没睡好,现在感觉心脉都受伤了,浑身不得劲。”
“女醉鬼吧?”老周夹粉的手一顿,挤眉弄眼地笑,“以我对你的了解,你这高傲得跟孔雀似的货,能伺候哪个男醉鬼?说!是不是被女醉鬼喝醉了吸干骨髓了?”
“吸个屁!”林一明咧嘴一笑,眼底带着点疲惫,“就是睡眠不足,你是不知道,女人喝醉了是真麻烦,哭哭啼啼的,哄都哄不住。”
老周笑得更贼了,压低声音:“我看呐,你是伤透人家小丫头的心了吧?不然好好的谁无端买醉?你小子可以啊,少让人家姑娘为你哭鼻子。”
他扒了一大口粉,又道:“我说你要是女朋友太多应付不过来,不如转让一两个给我?老子在观山市孤家寡人一个,正缺个贴身伺候的呢。”
林一明白了他一眼,摇摇头:“就你这花心大萝卜样,还想追你女神沈听澜?做梦吧。”
这话跟一盆冷水似的浇在老周头上,他立马收了嬉皮笑脸,正儿八经地咳嗽两声:“也是啊,在观山市混,还是得正经点。兔子不吃窝边草,真要找女朋友,还是到外面找靠谱,免得搞砸了自己在观山市的形象就追不到我女神了。”
林一明没再接话,只是低头扒拉着碗里的仅剩的几根酸笋丝。昨晚的画面又在脑子里转悠,夏知微的哭声、那句“只求曾经拥有”,还有自己糊里糊涂的承诺,弄得他脑袋发沉。精神不足的缘故,他整个人傻愣傻愣的,任凭老周在对面东拉西扯说些荤段子,也只是偶尔“嗯”一声应和。
老周见他这副蔫样,也没再多打趣,埋头呼噜噜吃起粉来。粉店的烟火气裹着两人的说话声,混着辣椒油的香味飘出窗外,只是林一明心里清楚,这看似平常的早餐时光,藏着他昨晚惹下的又一个甩不掉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