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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末世毒妃:冷宫嫡女的逆袭之路 > 第174章 铁券燃尽,心锁初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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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铁券燃尽,心锁初解

“嗤”的一声轻响,火折子前端迸发出一星橘红色的火苗,在金銮殿肃杀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刺眼。

那火苗在苏烬宁白皙的指尖跳跃,映得她眼底一片通明,却又深不见底——光影在她瞳孔边缘游走,仿佛有无数往事在无声燃烧。

空气里浮起一丝微焦的气息,混着青铜香炉中残存的沉水香,冷热交织,令人窒息。

满朝文武的心,都随着那点火光提到了嗓子眼,耳畔只余自己急促的呼吸与衣袖摩擦的窸窣声。

焚毁先帝御赐的免死铁券?

这是何等大逆不道的举动!

一旦烧了,便再无回旋余地,形同自绝!

萧景珩的瞳孔猛地一缩,搁在龙椅扶手上的手指下意识地攥紧,骨节发出细微的“咯咯”声,掌心渗出的汗意黏腻地贴着雕龙木纹。

他以为她会用这铁券来求生,来做交易,却万万没想到,她竟要当庭焚毁!

“苏烬宁,你敢!”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惊怒,话音撞上殿顶藻井,又反弹成幽微回响,如雷在耳。

苏烬宁却仿佛未闻,只是淡淡地扫视了一圈殿内神情各异的百官,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她的指尖仍托着那簇跳动的火焰,温热的光斑在她腕间轻轻颤动,像一只将死未死的萤虫。

“先帝铁券,见券如见君。臣女今日焚券陈情,非为求生,更非要挟。”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如寒冰碎裂,敲在每个人的心上,“只为唤醒某些人被权欲蒙蔽的良知,也为告诉这天下——我苏家忠骨,宁折不弯,宁死,不受此辱!”

话音落,她手腕一倾,那跳跃的火苗便精准地吻上了泛黄绢布的一角。

火焰“呼”地一下窜起,如一条贪婪的毒蛇,迅速舔舐过“御赐忠勇”的朱红大印。

灼热气流升腾而起,拂过她脸颊,带来短暂的暖意,随即又被殿中阴冷吞噬。

那代表着无上荣耀与先帝承诺的字迹,在火光中扭曲、蜷缩,墨痕如哭嚎般卷曲发黑,最终化为一缕黑灰,飘散时带着一丝苦涩的焦味。

就在铁券即将燃尽的刹那,苏烬宁手腕一抖,将那团燃烧的烈火掷入早已备好、由青鸢捧上来的一个黄铜盆中。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当那铁券残骸落入盆底的瞬间,一蓬幽蓝色的火焰骤然升腾而起,如鬼魅的莲花,在铜盆中静静绽放。

蓝焰无声燃烧,温度极低,竟让周围空气凝出细小水珠,附着在铜盆边缘,触之冰凉。

盆中不知何时被撒入了一层细密的灰色粉末,此刻正随着蓝焰无声燃烧,散发出一股若有似无的、奇异的冷香——似雪松混着枯莲,清冽中透着腐朽的甜。

殿内一片倒吸冷气之声,衣袂摩擦声此起彼伏,有人后退半步,靴底在金砖上划出短促的刮响。

这闻所未闻的景象,带着一种近乎妖异的美感,让人生畏。

“此为‘烬心莲’,”不等众人从震惊中回神,一直静立于旁的林墨已然上前一步,声音清冷地解释道,“乃药王谷秘药,以七种寒性草木灰烬混合而成,遇火则呈幽蓝。民女曾于先师笔记中得见:此焰若遇‘迷踪散’,会释放极淡杏仁气息——此乃其独有挥发特征。”她顿了顿,从药箱中取出一套精致的银针与数个小瓷瓶,瓶上皆贴有标签。

“启禀陛下,诸位大人,”她将一瓶墨汁倒入琉璃盏,又滴入一滴透明试剂,盏中药液瞬时泛起淡紫涟漪,“此乃从伪造信函上提取的墨汁样本。其中含‘迷踪散’药引,而此药所需‘玄冥子’为皇家独控药材,每年登记造册,民间绝无存货。李师爷纵有配方,若无大内总管亲签、加盖陛下私印的批文,断无法从御药库取料。”

她目光直视龙椅上的萧景珩,话锋一转,愈发凌厉:“敢问陛下,若无您的特批,这‘迷踪散’,又是如何混入伪信墨汁之中的?”

此言一出,如平地惊雷!

一直持观望态度的陈学士抚着花白胡须,长叹一声,越众而出:“陛下!林医女所言甚是!况且,孙侍卫所持伪信,加盖的是兵部调兵骑缝章!此等印信,若无陛下御旨,谁敢擅动?此事背后,绝非一人之力可以为之!”

一环扣一环,一证接一证!

从物证到人证,从药理到制度,一张无形的天罗地网,在金銮殿上骤然收紧,而网的中心,直指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

萧景珩的脸色已然难看到了极点。

他死死盯着殿中那个素衣女子,喉头滚动,许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声音沙哑得如同被砂纸磨过:“你既知朕……不会真的杀你,又何苦步步紧逼至此?”

这一问,近乎示弱,也带着一丝最后的困惑。

苏烬宁闻言,却笑了。

那笑容极淡,却比哭更冷,带着刺骨的悲凉。

晚风自殿外穿廊而入,拂动她鬓边一缕碎发,掠过耳际时,带来一阵细微的痒意,她却恍若未觉。

“陛下错了。”她抬起眼,目光穿透重重空间,直直刺入萧景珩的眼底深处,“我不是来求活的。我是来替那些死去的人,问一句话——”

她缓缓抬手,从袖中取出一物。

那是一枚用木炭精心雕琢的蝴蝶,翅膀已烧焦半边,形态扭曲,却依稀能辨认出当年的精致模样。

指尖摩挲过那焦黑的翅缘,粗糙的触感刺入神经,仿佛三年前那场大火的余温仍未散去。

正是他夜夜梦回,那只在他眼前不断扑飞、洒下无尽灰烬的断翅纸蝶!

“三年前,西郊行宫地宫大火,您真的以为……被烧死的,只有我一个苏烬宁吗?”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萧景珩的心上。

“您每夜梦见的人皮灯笼,每一盏,都写着一个名字。您忘了救的人,不止我一个。”

轰——!

萧景珩只觉得脑中一声巨响,眼前金星乱冒。

他猛地从龙椅上站起,高大的身躯却控制不住地向后踉跄一步,手死死扶住雕龙扶手,才堪堪稳住身形。

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惨白,手背青筋暴起,仿佛要将那坚硬的木料生生捏碎。

怎么可能?她怎么会知道他的梦?!

那些被他强行压在记忆最深处的、血淋淋的画面,那些孩子的哭喊,那些被烧焦的名字,瞬间冲破了理智的堤坝,化作无数冤魂,在他眼前咆哮、撕扯!

大殿角落里,郑宫女依旧低垂着头,袖中的手指悄然捻动,以指尖血在袖内布条上刻下蝇头小字——这是烬族秘传“血契记事法”。

她只写下:“陛下失态,闻及‘人皮灯笼’,身形踉跄,口唇微动似念‘对不起’。”

就在大殿内外的空气都凝固成冰的时刻,青鸢再次疾步入殿,手中高举一封用明黄锦缎包裹、加盖着太庙朱红印信的密函。

“启禀陛下!昨夜子时,太庙苏氏先祖牌位前,供桌下方的镇魂石暗格自动开启——烬族古律有载:当日月交蚀、至亲焚券赴火,宗庙感应血脉赤诚,遗训现世!”

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展开那份古旧的卷轴,朗声宣读,声音清越,响彻大殿:

“烬族秘录,祖帝遗训:影诏者,君王之影,代行雷霆,以清君侧、诛奸佞为本。然,凡以影诏构陷忠良、涂炭无辜者,视为背弃天道,逆反祖宗!其君其行,宗庙不予庇佑,天地共弃之!”

“宗庙不予庇佑”!

这八个字,如八座大山,轰然压下!

连几个原本事不关己、闭目养神的老臣都霍然睁眼,满脸骇然,随即毫不犹豫地跪倒在地,声泪俱下:“陛下!祖制不可违啊!请陛下三思!”

“请陛下三思!”

呼啦啦跪倒一片,朝堂之上,只余苏烬宁、林墨、青鸢三人,以及龙椅上摇摇欲坠的萧景珩。

萧景珩闭上了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暗影,遮住了所有的情绪。

良久,久到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暴怒,他却再度睁开眼,目光已是一片死寂的深渊。

他看着苏烬宁,一字一顿地问:“你,想要什么?”

苏烬宁迎着他的目光,缓步上前,一步,一步,最终停在距离龙阶仅三步之遥的地方。

这个距离,近到可以看清他龙袍上金线的纹路,也近到足以让他感受到她身上散发的、不屈的寒意——那是一种从骨髓里渗出的冷,带着灰烬与血的味道。

“第一,北门所有被错捕的‘流民’,当庭释放,恢复名誉,朝廷抚恤。”

“第二,禁军左统领赵将军忠勇护主,官复原职。”

“第三,御前侍卫孙侍卫迷途知返,揭发有功,赦其无罪。”

她每说一条,便向前走近一步,气势也愈发迫人。

当她说完第三条,已经站在了龙阶之下,仰头直视着他,说出了最后,也是最诛心的一句:

“以及……您一句亲口的承认:这场局,从头到尾,都是您设的。”

金銮殿内,死寂无声。

萧景珩缓缓低下头,目光复杂如幽深的古潭,里面有震惊,有愤怒,有不甘,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狼狈。

他看着阶下那双清亮而执拗的眼睛,忽然笑了,笑声低沉而嘶哑。

“好,好一个苏烬宁。”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对着满朝文武,缓缓说道:“朕……确曾下令,命周谋士伪造军报,引蛇出洞。”

群臣再度震惊,有人控制不住地低呼出声,有人甚至腿一软,险些跌倒。

皇帝,亲口承认了!

萧景珩却没有理会他们,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苏烬宁身上,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探究:“因为朕不信,不信一个女人,能一次次看穿朕的布局,一次次从朕的手中逃脱。”

“你总是在逃,却又从未真正离开。就像三年前那朵开在悬崖边的赤莲,明明早该枯死在深渊里,却偏偏活着……还开得,越来越盛。”

他说完,仿佛抽干了所有力气,猛然抬手,“砰”的一声,狠狠击碎了身旁案几上的一方汉白玉磬!

玉碎之声清脆而决绝,宣告了这场对峙的终结。

“从今日起,北门之事,到此为止,不再追究。”他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所有人,退下。”

待群臣尽退,天色已近黄昏。

苏烬宁缓步走出金銮殿,穿过寂寥长廊,终至太液池畔。

晚风习习,带着湖水的湿意拂上面颊,吹皱一池静水,也吹不散她眼中沉淀的寒光。

林墨悄然走到她身边,将一件披风搭在她肩上,轻声道:“他放你一马,不是认输,是开始怕你了。一个连祖制和梦魇都能算计进去的对手,他不敢再赌。”

苏烬宁笑了笑,没有说话。

她摊开手掌,掌心是最后一点铁券的残灰,颗粒粗粝,沾在皮肤上微微发烫。

她屈指一弹,那点灰烬便随风飘散,无声无息地落入湖心。

湖底,那赤莲的根茎仿佛有所感应般,在无人看见的黑暗中,轻轻摆动了一下。

而在深宫另一端,乾清宫的大门缓缓关闭,烛火仍未点燃。

萧景珩独自一人坐在空旷冰冷的大殿里,手中紧紧捏着那只烧焦了的炭雕蝴蝶,指尖的刺痛感分外清晰。

他低声呢喃,像在问自己,又像在问那个虚无的影子:“你说……这枷锁是缠在我心上……可若我,偏就愿意让它一直这么缠着呢?”

窗外,一轮新月悄然升起,清冷的辉光洒满宫墙。

金銮殿上的风波看似平息,但所有人都明白,这只是暴风雨前短暂的宁静。

京城的夜色,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深沉。

暗流在看不见的地方汹涌汇聚,一场更大的棋局,正悄然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