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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正十二年,二月十八。

潜江,一处湾口。

刘牙儿与许堂主正美滋滋的聚在一起喝酒,席间兴奋的刘牙儿嘎嘎笑道:“都说孛罗帖木儿厉害,我看也不过如此!

瞧,我只用三天时间,就把直接打到了对岸去了。

他们连停留不敢停留。

要不是最近水位不知道怎么下降了这么多,河床淤泥太多,需要铺就桥墩才能通过。

看我不一个照面就把他拿下!”

“将军勇武!”许堂主恭维起来。

这一仗顺遂啊。

才一个月,他们就打到了潜江。

只要拿下了潜江,敌人就无路可去了!

到时候,他们就能……嘿嘿!

听着左右的恭维,刘牙儿更飘了。

但他们如此做派,倒是让对岸看着灯火通明松了一口气。

然后他看向身边的孛罗帖木儿说:“国宾,对方果然没有继续跟进,接下来该掘坝了吧。”

孛罗帖木儿闻言,缓缓抬起头来说:“那就掘吧。不过等洪峰过去,我们必须斩首贼将,否则……”

“我明白!”咬住看着北方,心底也很清楚他们面对了什么。

若是失败,等待他们的只能逃亡监利、石首乃至公安了。

因为那边是如今红巾军还未攻下来的地方。

不管是西锁红巾,还是南锁红巾,又或者边上的徐宋红巾。

都没有人拿下这三地。

但也快了。

随着哥秋阳的包围江陵后,西锁红巾已经开始在附近造船了,这就是准备筹划渡江的事情了。

时间越来越紧。

若是他们真的丢了潜江,那么战局真的要崩了。

到时候他们几家性命,可就要不保了。

“开始吧。”随着咬住下令。

很快酝酿许久的水,从上游涌下来,只是如今还未有春雨,所以水位很低很低。

但水攻之法,也不见得非得大水冲营。

正在水湾边上部署重兵,清淤架桥的刘牙儿大军,总计三万人,当晚就享受了一把夜半惊醒水漫床的震撼。

“发水了!发水了!”

“大水?!莫不是江汉大水又来了?!”

“啊!!!!”

惊叫与惨嚎一下搅乱了营地,孛罗帖木儿的侄子马哈失力,从上游趁着一道洪峰过,上了木筏。

片刻之后,被水波带着冲到下方,他厉喝一声,带着人冲入其中,接着见人就杀,逢人就砍。

很快,对于大水的慌乱,演化为营啸。

“怎么回事!”刘牙儿冲出来,结果迎面就看到了一个红着眼睛的家伙朝着他挥刀,幸亏左右亲卫反应快,将这人三两下砍死。

但也让刘牙儿吓破胆了。

本就醉酒,更是将他本心暴露,他下意识的吼道:“上船!快跑!”

慌不择路的刘牙儿,爬上了一早就准备好的船,然后让人奋力朝着来时方向跑。

结果因为水流激荡,他们无用功滑了十几分钟,又随着一个浪头打来,把持不住被带着往下。

“平章大人!是船!是刘牙儿的大纛!”

听到这个消息,咬住一下握紧了拳头,大喜吼道:“给我上!抓住他们!天助我也!哈哈哈!”

咬住麾下一哄而上。

刘牙儿看到了咬住的人跑来了,酒一下醒了七八成,慌忙下令断后,然后带着三五条船,裹挟百十人,一番缠斗。

直到天亮。

“可恨!这个刘牙儿!当真狡猾!”咬住看着冲出去刘牙儿,以及岸上重新恢复部分建制的许堂主军队,也知道大势已去。

他们只是重挫了对方,但没有成功。

“后撤吧。”孛罗帖木儿揉着太阳穴,一击不成,只能立刻远遁,否则等刘牙儿缓过来,等待他们的就是疯狂报复。

“唉——”咬住叹息后摆了摆手,让人打扫了战场,然后徐徐后撤。

二月二十二日,襄阳路总管孛罗帖木儿与四川平章政事咬住,撤至监利县。

同时,呆在襄阳的孟海马,听闻刘牙儿与许堂主兵败一场,损失过半,登时气得直接披挂,带着三千人离开襄阳,抵进安陆。

亲自来安陆,压着这两个家伙继续打。

只要他俩敢撤,脑袋就给他俩摘了。

无奈,刘牙儿与许堂主商量之后,先发兵攻打白漳站,然后绕后将潜江团团包围。

潜江县丞崔出一看大势已去,于二十四日开城投降。

刘牙儿与许堂主,带着残兵败将入城,纵兵劫掠,裹挟百姓,补充兵力。

二十七日,刘牙儿与许堂主再一次收到孟海马催促。

于是他们于三十日,抵进沔阳。

没错,他们去打沔阳了。

消息传到孟海马这里的时候,孟海马气得咬牙,恨不得将这两个畏缩不前的白痴打死!

你丫打个锤子的沔阳!

孛罗帖木儿与咬住人在监利县,他人在江北等着,你居然跑他们下游去!

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不知道沔阳以南就是洪湖吗?

洪湖是谁的地盘不知道吗?

那是徐宋的地盘!负责攻打沔阳的虽然叫陈友谅,一个名不经传的小虾米,可他挂的是徐宋的牌子!

“立刻把那两个白痴喊回来!勒令他们三月十日前拿下监利县,否则提头来见!”

孟海马动了真格,直接发了三道命令。

无奈,行军过半的刘牙儿大军,折返了回来。

这个举动,闹得正在沔阳水边烤鱼的陈友谅,眉头微蹙:“这就走了?只是来耀武扬威的?”

“大概率是。”陈友谅身边,渔民打扮的张定边打了个哈欠,随意将刀放在脚边,“孛罗帖木儿还是有点手段的。一场水攻,差点将刘牙儿打得全军覆没。

想来刘牙儿应该是把附近的地界当自己的地盘了。

听说我们来攻打沔阳,就顺道走一趟这里,警告我们别乱动。”

“呵呵。”陈友谅冷笑着,对着张定边说,“虽然皇帝(徐寿辉)以我为丞相簿书掾,但不代表我真的不谙世事。若是他孟海马亲自来一趟,我还能给几分薄面。

但他刘牙儿算个什么东西?

沔阳,可是你我最初举旗的地方。”

张定边点了点头,并没有觉得有问题:“不过叔父还是说了,希望我们尽快在这里裹挟人口离开。这边,不是我们搅和的地方。”

陈友谅叹了一口气:“时运不济,但凡你我遇上好时候,又岂能囿于人下?”

陈友谅只觉得他当初起义早了。

但凡晚个一两年,他就不用躲在洪湖当贼匪了,也能跟孟海马他们一样,一鼓作气,成为地方一霸。

又岂能如此?

张定边看自己的结义兄弟如此做派,也没说什么,他很清楚陈友谅会做出最合适的决断的。

本身,这一次回来,就是来出口恶气,顺道最后抢一票。

事成之后,他们就要东出追随倪文俊,去攻打江西等地,将彭莹玉的红巾军,与徐寿辉的政权联系到一起。

暂时是没办法接触襄阳这边的战事了。

“罢了!你也去助必先一把,尽快拿下沔阳。”陈友谅对张定边指挥着,让他去助自己另一个结拜兄弟张必先一臂之力。

张定边拿起刀,带上自己的军队,朝着沔阳增援过去。

陈友谅则是看着西方:“也不知道孟海马、程毅、王权你们仨,谁能主荆襄!有点……期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