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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燕尔,公主府的红绸尚未完全撤下,一道来自宫中的圣旨,便再次将李慕然推向了风口浪尖。

皇帝刘徽以“嘉奖贤婿,辅佐妹夫”为名,下旨将尚在翰林院担任闲职的李慕然连升数级,一跃成为执掌天下礼仪教化的礼部尚书。

旨意下达的那天,整个朝堂都为之震动。

一个毫无家世背景的寒门学子,凭借一篇策论得到赏识,本已属异数。

如今不过数月,竟又借着迎娶公主的东风,平步青云,坐上了六部尚书之一的高位。

这在讲究门阀世族、论资排辈的北陈,简直是闻所未闻的奇事。

一时间,朝堂内外议论纷纷。

有人艳羡,有人嫉妒,更多的人则是冷眼旁观,等着看这位年轻的驸马爷如何在高位上摔个粉身碎骨。

消息传回公主府时,刘瑶正在后院的凉亭中与晚晴对弈。

听到这个消息,她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落下一子,将晚晴的黑棋彻底封死。

“公主,这……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晚晴喜不自胜。

“驸马爷现在是礼部尚书了,那可是正三品的大员!咱们公主府的地位,更是无人能及了!”

刘瑶却不似晚晴那般兴奋,她捻起一枚白子,在指尖轻轻转动,目光沉静如水。

“天大的喜事?晚晴,你只看到了表面。”

“表面?”

晚晴不解。

“陛下这步棋,走得又快又险。”

刘瑶缓缓说道

“他这是在向所有人宣告,他对李慕然的绝对信任。用我这个公主做筹码,将他牢牢地绑在自己的战车上。同时,也是在敲打那些世族老臣,告诉他们,朕要提拔谁,就提拔谁,皇权至高无上。”

晚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那……这对驸马爷而言,不是好事吗?”

“是好事,也是坏事。”

刘瑶放下棋子,站起身,走到凉亭边缘,望着远处连绵的宫墙轮廓

“他成了陛下最锋利的一把刀,自然会引来无数明枪暗箭。这礼部尚书的位置,看似是个清闲的文官,掌管的是婚丧嫁娶、祭祀庆典,可你想想,皇家的每一件事,哪一件不是天大的事?哪一件不关系到朝堂的安稳?”

她转过身,目光深邃。

“从皇子的冠礼,到皇后的册封,再到国家的祭天大典……桩桩件件,都要经过礼部尚书之手。这意味着,陛下想让谁知道什么,不想让谁知道什么,李慕然都能第一时间掌握。他既是陛下的眼睛,也是陛下的耳朵。这位置,是权力的中心,也是最危险的漩涡。”

晚晴这才恍然大悟,惊出了一身冷汗

“那驸马爷……”

“他会接的。”

刘瑶的语气笃定

“他不是一个会拒绝权力的人。”

正如刘瑶所料,李慕然在接到圣旨后,表现出了恰到好处的惶恐与感恩。

他在朝堂上长跪不起,言辞恳切地表示自己资历尚浅,恐难担此重任。

皇帝刘徽则在龙椅上抚掌大笑,亲自走下台阶将他扶起,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他夸赞得天花乱坠,言语间满是“朕的好妹夫”、“北陈的栋梁之才”等溢美之词。

这场君臣相得的戏码,演得滴水不漏。

回到公主府,李慕然脱下官袍,脸上的温和笑容便一点点褪去。

他知道,刘徽这是在给他一个舞台,也是在给他一个考验。

这个礼部尚书的职位,是蜜糖,也是砒霜。

做得好,他将成为皇帝最亲信的臣子

做得不好,或者有任何异心,他的下场只会比死在天牢里更惨。

刘瑶早已在书房等他。

“恭喜驸马,荣升礼部尚书。”

她端起桌上的茶,敬了他一杯。

李慕然走过去,坐在她对面,没有碰那杯茶,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公主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陛下的心思,并不难猜。”

刘瑶放下茶杯

“他需要一个完全忠于他、且没有任何背景的人,去替他掌管那看似无关紧要,实则至关重要的礼仪大权。而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最合适?”

李慕然自嘲地笑了笑

“我倒觉得,是最听话的棋子。”

“棋子也分三六九等。”

刘瑶直视着他的眼睛

“有的棋子,只能被人随意丢弃;而有的棋子,却能反过来操控棋局。驸马,你想做哪一种?”

她的话,像一颗石子,精准地投进了李慕然心中最深的那片死水,激起千层涟漪。

他心中一震,抬眼看向刘瑶。

眼前的这个女人,比他想象的还要敏锐。

她似乎总能看穿他精心伪装的平静,直抵他内心深处的黑暗。

“公主说笑了。”

他收敛心神,恢复了那副温和的模样

“我只是陛下和公主的臣子,自然是听凭差遣。”

刘瑶没有再追问,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既然驸马是礼部尚书了,那这公主府,以后或许会热闹一些。府里的下人,你也该好好管管了。”

李慕然心中一动,瞬间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

公主府,将成为他未来暗中活动的最佳据点。

刘瑶这是在默许,甚至是在提醒他,要尽快将这里变成自己的地盘。

“多谢公主提醒。”

他郑重地说道。

“你我夫妻一体,不必言谢。”

刘瑶站起身

“我去让人备些酒菜,为你庆贺。”

看着刘瑶离去的背影,李慕然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透这位安乐公主了。

她时而像一个深闺怨妇,对一切都漠不关心

时而又像一个运筹帷幄的谋士,对朝堂的风云变幻了如指掌。

这个女人,到底是敌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