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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皇朝秘闻录,不!是野史秘闻录 > 第220章 隋唐风云之颜真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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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德宗兴元元年(公元784年),蔡州龙兴寺的囚牢里,七十有六的颜真卿枯坐灯下。墙壁上,他用烧焦的木炭写下“守节”二字,笔力沉厚如磐石,虽无墨色,却透着穿透纸背的决绝。彼时,他因奉诏劝降叛将李希烈,已被囚禁一年有余,叛军的威逼利诱、刀斧相胁,都未能动摇他的意志。正史里,他是“楷书四大家”之一,是创立“颜体”的书法宗师,更是以身殉国的忠烈之臣,仿佛自出生便带着“刚正”与“完美”的烙印;可那些散落在野史、碑刻、弟子记述中的细节,却让这位“颜鲁公”跳出了符号化的框架——他既是临危不惧的忠臣,也是循循善诱的师长;既是笔法森严的书家,也是体恤民情的官员;他的刚正不是天生的执拗,而是历经宦海沉浮后的坚守;他的书法成就不是天赋偶得,而是毕生勤勉与血泪淬炼的结晶,在忠烈之外,藏着温润的性情,在森严法度之下,涌动着大唐的风骨。

颜真卿出身琅琊颜氏,这是一个世代传承儒学与书法的名门望族,先祖可追溯至孔门弟子颜回。他的祖父颜昭甫是初唐着名学者、书法家,父亲颜惟贞曾任薛王友,良好的家学渊源让他自幼便浸润在笔墨与经史之中。野史中盛传他“少孤贫,自学成才”,实则不然。颜真卿三岁丧父,由母亲殷氏抚养长大,殷氏出身书香门第,亲自教他读书写字;叔父颜元孙更是将他视如己出,不仅传授他经史子集,更把家族珍藏的王羲之、褚遂良真迹拿给他临摹。年少的颜真卿并非天赋异禀,反而显得有些“笨拙”——他临摹王羲之的字帖,常常一个笔画要反复练习数百遍,直到手腕酸痛才肯停歇。有次,他为了揣摩“捺”画的走势,在院子里用树枝反复比划,竟忘了吃饭,母亲派人唤他,他却抬头问:“娘,你看这‘一波三折’,是不是要像水流过石滩,既有力量又有韵味?”这份近乎执拗的勤勉,为他日后的书法成就打下了坚实根基。

开元二十二年(公元734年),颜真卿考中进士,开启仕途。他的官场生涯并非一帆风顺,反而因刚正不阿多次被贬,可每到一处,他都以民生为重,留下了不少佳话。野史里记他“以书劝农”的趣事:他任醴泉县尉时,当地百姓因连年旱灾不愿耕种,官员催逼甚急,反而引发民怨。颜真卿没有效仿同僚的强硬手段,而是亲笔写下数十幅《劝农碑》,碑文用楷书书写,字体端庄雄浑,既讲道理又暖心肠,比如“农为邦本,食为民天,勤则有余,惰则不足”,文末还画了简单的农耕图。他让差役将石碑立在各村村口,自己则带着下属下地耕作,以身作则。百姓见父母官如此,又被碑文打动,纷纷重拾农具,当年便获得丰收。后来,醴泉百姓为了感谢他,将《劝农碑》拓印流传,不少人还把拓片贴在墙上,既能提醒自己勤耕,也能欣赏书法——这种将政务与书法结合的智慧,既展现了他的治理才能,也暗藏着他对书法“经世致用”的理解。

颜真卿的书法成就,离不开对名师的求教与对自然的感悟。正史记载他曾师从张旭,而野史中这段师徒情谊更为鲜活。颜真卿年轻时多次登门拜访张旭,起初张旭不愿轻易传授笔法精髓,只让他“多读古帖,勤加练习”。颜真卿并未气馁,每次拜访都带着自己的习作,请张旭批改,哪怕只是得到一句“此字骨力不足”的点评,也会回去反复揣摩。有一年暴雨过后,颜真卿在长安郊外看到墙壁上的雨水痕迹,水流顺着墙缝蜿蜒而下,既有自然的流畅,又有顿挫的节奏,顿时恍然大悟,连夜赶往张旭府上请教。张旭见他颇有悟性,终于将“笔法十二意”倾囊相授,从“平谓横”的平稳,到“转谓筋”的柔韧,逐一示范讲解。颜真卿将这些教诲牢记于心,又结合自己的观察,悟出了“屋漏痕”“锥画沙”“折钗股”的笔法真谛——他曾对弟子说:“屋漏痕者,自然也;锥画沙者,沉实也;折钗股者,柔韧也。书法之道,不过是将自然之理融入笔墨之间。”这种从自然中汲取灵感、从传统中继承精髓的治学态度,让他的书法逐渐脱离前人的影子,形成了独树一帜的“颜体”。

安史之乱的爆发,让颜真卿的忠烈之名永载史册,而野史中的细节,更让这份忠烈显得有血有肉。天宝十四载(公元755年),安禄山在范阳起兵反叛,河北各州郡纷纷沦陷,唯有颜真卿坚守的平原郡(今山东德州)屹立不倒。正史只记他“募兵拒贼,威声大振”,野史却藏着他筹备过程的艰险:叛乱爆发前,颜真卿已察觉安禄山的异动,他表面上沉迷于宴饮赋诗、修筑池塘,暗地里却以加固城池、囤积粮草为名,招募壮丁,打造兵器。为了迷惑安禄山的眼线,他还故意将自己的书法作品送给叛军将领,让对方误以为他是“沉迷笔墨、无心政事”的庸官。叛乱爆发后,平原郡兵力空虚,颜真卿亲自披甲上阵,与士兵一同守城,他还写下《与兄杲卿书》,联络堂兄颜杲卿共同起兵,兄弟二人遥相呼应,成为河北抗击叛军的核心力量。有次城池被叛军围攻,粮草断绝,颜真卿便与士兵同吃粗米野菜,甚至将自己的衣物、财物分给士兵,激励他们坚守。士兵们见主将如此,无不奋勇杀敌,最终成功击退叛军——这份坚守,既是对大唐的忠诚,也是对百姓的责任,而非单纯的“愚忠”。

颜杲卿兵败遇害后,颜真卿得知侄子颜季明惨死的消息,悲痛欲绝,在军营中写下《祭侄文稿》。这幅被后世誉为“天下第二行书”的作品,没有刻意的章法修饰,只有血泪交织的情感流露。野史记载,颜真卿书写时,数次泪落纸页,墨迹与泪水交融,笔画时而急促如奔雷,时而凝滞如哽咽,连涂改之处都透着难以抑制的悲愤。他写道:“惟尔挺生,夙标幼德。宗庙瑚琏,阶庭兰玉。每慰人心,方期戬谷。何图逆贼闲衅,称兵犯顺。尔父竭诚,常山作郡。余时受命,亦在平原。仁兄爱我,俾尔传言。尔既归止,爰开土门。土门既开,凶威大蹙。贼臣不救,孤城围逼。父陷子死,巢倾卵覆。天不悔祸,谁为荼毒?”字字泣血,句句含悲,这幅作品不是为了追求艺术完美,而是情感的自然宣泄,让人们看到,这位刚正的忠臣,也有柔情似水的亲情牵挂。

战乱平息后,颜真卿的仕途依旧跌宕起伏,他因屡次直言进谏,得罪了权臣卢杞等人,多次被排挤出京。但无论身处何地,他都坚守本心,体恤民情。野史记载,他任湖州刺史时,当地发生水灾,百姓流离失所。颜真卿不仅开仓放粮,还亲自到灾区慰问,为百姓诊治疾病。他见许多百姓因房屋被淹,无家可归,便上书朝廷,请求减免湖州赋税,并组织百姓修建堤坝。为了筹集资金,他还拿出自己的书法作品,在集市上义卖,所得钱财全部用于赈灾。百姓们感激不已,纷纷自发参与堤坝修建,不到半年,堤坝便修建完成,有效抵御了洪水。湖州百姓为了纪念他,在堤坝旁立了一块“颜公堤碑”,碑文由颜真卿亲笔书写,字体雄浑庄重,既记录了赈灾的经过,也寄托了百姓的感念之情。

颜真卿的刚正,在晚年劝降李希烈一事中达到了顶点。唐德宗建中四年(公元783年),李希烈叛乱,攻陷汝州,卢杞趁机进谗言,建议派颜真卿前往劝降。朝野上下都知道这是一趟必死之旅,有人劝颜真卿推辞,有人甚至为他准备了后事,可他却毅然决然地接受了使命。野史记载,临行前,他将自己的书法作品与手稿整理妥当,交给弟子,嘱咐道:“吾此行,生死未卜。这些笔墨,是吾一生所学,你要好好保管,传承下去。”抵达蔡州后,李希烈先是以高官厚禄利诱,许诺封他为“宰相”,颜真卿严词拒绝;随后,李希烈又让叛军在他面前展示酷刑,威胁他若不投降,便将他处死,颜真卿却面不改色,反而怒斥李希烈“叛逆之罪,天地不容”。被囚禁期间,颜真卿始终坚守气节,他在囚牢里写下《奉命帖》《与蔡州节度使书》,字里行间都是对大唐的忠诚与对叛军的蔑视。兴元元年八月初三,李希烈见劝降无望,派人将颜真卿缢杀。据说,颜真卿赴死前,仍神色自若,对着长安的方向跪拜,口中念道:“臣颜真卿,不负大唐,不负天下百姓!”

正史中的颜真卿,是“忠烈”与“书圣”的双重符号,仿佛完美无瑕;而野史中的点滴细节,却让他回归了“人”的本真。他不是天生的忠臣,而是在家族教诲与宦海沉浮中,逐渐坚定了“守节”的信念;他不是天生的书法宗师,而是凭借勤勉与悟性,在临摹与观察中,开创了属于自己的书法境界;他有刚正不阿的一面,也有体恤民情的温情;有面对叛军的无畏,也有面对亲人离世的悲痛。后世对他的“魅化”,往往聚焦于“忠烈”与“完美”,却忽略了他背后的付出与挣扎——有人只看到《颜勤礼碑》的森严法度,却忘了他“临池学书,池水尽墨”的勤勉;有人只赞颂他劝降的英勇,却忘了他临行前对弟子的牵挂;有人模仿他的书法,却只学其形,未得其神,因为他们不懂,颜体的雄浑,源自人格的刚正;颜字的温润,源自性情的宽厚。

祛魅之后的颜真卿,是一个更真实、更立体的形象。他是书法史上的巨匠,用笔墨书写大唐的气象;他是大唐的忠臣,用生命坚守臣子的气节;他是百姓的父母官,用行动践行“为民做主”的初心;他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有亲情、有牵挂、有喜怒哀乐。他的一生,是“文”与“武”的结合,是“刚”与“柔”的交融,是“小我”与“大我”的统一。

如今,在西安碑林、山东平原郡故城、湖州颜鲁公祠等地,仍能看到颜真卿的书法遗迹与纪念场所。《颜勤礼碑》的端庄、《祭侄文稿》的悲愤、《麻姑仙坛记》的雄浑,都在诉说着这位大唐脊梁的一生。人们记得的,或许是他“忠烈”的谥号,是他“颜体”的书法,但若想真正理解他,便要透过这些符号,看到他勤勉的少年、刚正的官员、悲痛的叔父、温情的长者。颜真卿用一生证明,真正的伟大,不是天生的完美,而是在纷繁复杂的世界中,坚守本心,坚守道义,既以笔墨滋养心灵,也以生命践行信仰——这,才是颜真卿留给后世最宝贵的遗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