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凝传媒的32层的办公室里，林啸云正对着一摞剧本发愁。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桌面上，把“下一季度投资名单”几个字照得格外刺眼。
他捏着眉心叹了口气，拿起最上面的一本仙侠剧剧本——男主跳崖三次都没死，最后靠一朵花复活了，编剧怕不是把观众当傻子。
“砰”的一声，办公室门被推开，林牧云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穿着剪裁合体的深灰西装，手里还拎着杯热咖啡，脸上带着点“讨好”的笑。
“忙呢？”
林啸云头都没抬，笔尖在剧本上划了个大大的叉，语气像淬了冰：“托你的福，快忙死了。怎么，舍得从温柔乡里爬出来了？”
“这不是来了吗？”林牧云把咖啡放在他手边，拉开椅子坐下，“昨晚的邮件我看了，跨国合作案你谈得不错，回头给你发奖金。”
“少来这套，”林啸云终于抬眼，白眼翻得比昨天更标准，“我缺你那点奖金？我缺的是人手！你倒好，把影视基地的合作案丢给我，自己去谈恋爱，知不知道那边的负责人有多难缠？三天两头变卦，我光改方案就改了七遍！”
他越说越气，把剧本往桌上一摔：“还有，你签的那个新人，演技烂得像木头，还天天耍大牌，昨天助理跟我说，他在片场把化妆师骂哭了——这种人你也敢签？”
林牧云没反驳，耐心听他说完，才慢悠悠地说：“那个新人是有点过分了，我已经让经纪人敲打他了，不过，我签他是为什么你不知道啊？楼垚那小子的亲表弟，他要搞人家老子，不得把人家小的看起来啊，现在这年头，你也不能让他非法拘禁人家吧？丢在公司，让经纪人多给他安排外省的活，没事别老在京城晃悠。至于影视基地的方案，我已经看过了，改得挺好，比我预想的周全。”
林啸云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他会夸自己，耳根有点红，嘴上却不饶人：“少拍马屁，我不吃这套。今天要是不把积压的文件处理完，你别想准时下班。”
“行，听你的。”林牧云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刚想再说点什么，办公室门又被推开了。
来人穿着件黑色长衫，头发依旧绑成了马尾辫，戴着副金丝边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冷得像冰，却又透着股书卷气。
他手里拿着个平板电脑，扫了眼办公室里的两人，淡淡开口：“忙什么呢？”
林牧云猛地站起来，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多了几分恭敬：“小叔？您怎么回来了？”
是林修竹。林家最小的儿子，搞军工研究的科研狂魔，常年泡在实验室，一年到头见不着人影。
林牧云上次见他，还是去年春节，当时对方顶着两个黑眼圈，说要赶项目，初二就回基地了。
林啸云也愣住了，随即眉开眼笑：“小叔！你可算来了！”
林修竹点点头，走到办公桌旁，把平板往桌上一放：“前两天在家吃饭，答应你过来顶班，今天来熟悉下情况。”
“真的？！”林啸云眼睛一亮，刚才的烦躁一扫而空，“您可真是我的救星！我哥他……”
“我都知道了。”林修竹打断他，目光转向林牧云，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听说，总算是把老婆拐到手了？”
林牧云的耳尖微微发烫，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但笑不语。
“什么拐到手，”林啸云在旁边拆台，“分明是人家安安脾气好，不然早被他吓跑了。”
林修竹挑眉，看向林牧云：“我记得你小时候，隔壁班女生给你写的情书，你看都不看就直接扔，班里同学的名字都叫不全，现在倒是长进了。”
林牧云：“……小叔，陈年旧事就别提了。”
“怎么不能提？”林修竹拉开椅子坐下，语气带着点调侃，“那时候你冷着脸着跟我说‘那些同学好烦’，现在知道不烦了？”
林啸云在旁边笑得直拍桌子：“哈哈哈，我记得这事！他还把一个跟他告白的男生打了一顿，被老师叫家长了！”
林牧云的脸黑了，瞪了林啸云一眼：“那是他非要凑过来亲我！我不打他打谁！你也好不到哪儿去，小学时偷拿妈妈的口红给苏嫣然画鬼脸，结果被她咬了一口，胳膊上的牙印半个月才消。
“那是苏嫣然不懂欣赏！”林啸云梗着脖子反驳。
“哦？欣赏你把她画成小花猫？”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林修竹敲了敲桌子：“行了，多大的人了，还跟小时候一样。”
他点开平板里的文件：“啸云，把你们筛选的剧本给我看看。”
林啸云立刻收敛了玩笑的神色，把那摞剧本推过去：“您帮我把把关，尤其是那本仙侠剧，我总觉得编剧脑子有问题。”
林修竹拿起剧本，看得飞快，偶尔皱下眉，偶尔在平板上记几笔。
林牧云凑过去看了一眼，发现他在“男主跳崖三次复活”旁边写了句“建议研究物理抗摔系数”，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果然是搞科研的，关注点都这么清奇。
“这个仙侠剧可以毙了，”林修竹把剧本丢到一边，“逻辑漏洞比筛子还大。那个现实题材的不错，导演是大嫂推荐的新人？”
“对，”林啸云点头，“大伯母说他很有灵气，就是缺个机会。”
“那就投这个，”林修竹干脆利落，“预算给足，让他放开拍。”
林牧云和林啸云对视一眼，都有点惊讶——小叔平时对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从不感兴趣，今天居然这么快就做了决定。
“您不再考虑考虑？”林啸云忍不住问。
“不用，”林修竹推了推眼镜，“好剧本的标准就一条：能不能让人相信。这个能。”
他站起身：“我去看看影视基地联名的合作案，牧云，资料给我。”
林牧云连忙从包里拿出文件：“都在这儿了，对方昨天又提了新要求，想我们在影视城批块地，他们想增加点儿亲子乐园的项目。”
“可以，”林修竹翻着文件，“但要加条款，安全系数必须符合军工标准。”
林牧云：“……好。”
正说着，林啸云的秘书敲门进来，恭敬地说：“林总，林副总，林教授，boSS十分钟后开会。”
“知道了。”林啸云点头。
林修竹把文件还给他们：“开会去吧，我在这儿看看资料。”
林牧云和林啸云往外走，刚到门口，就听林修竹忽然说：“牧云，晚上带安安到老宅吃饭。”
林牧云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好。”
走出办公室，林啸云撞了撞他的胳膊：“行啊你，连小叔都帮你。”
“彼此彼此，”林牧云挑眉，“你不也把小叔拉来当免费劳动力了？”
“那是我小叔自愿的！”
“哦？刚才是谁说‘您可真是我的救星’？”
两人一路拌嘴往会议室走，走廊里的员工看着这对吵吵闹闹的双胞胎，都忍不住偷笑——平时一个冷着脸，一个绷着眉，今天倒是难得像对普通兄弟。
会议室里，各部门负责人已经到齐了。林牧云走到主位旁坐下，目光扫过全场，脸上的玩笑神色瞬间褪去，变回了那个冷静果决的林副总。
只是没人知道，他低头看文件时，嘴角悄悄弯了弯——晚上能早点回家见安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