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火冲天而起的瞬间，陈凡下意识把苏清瑶往怀里一拽。药王鼎表面那道裂痕像是活了，在火光中缓缓扭动，像条细小的蛇。
“别怕。”他低声说，声音有点抖，“这玩意儿就是爱闹脾气。”
【警告解除。】系统的声音冷不丁响起，【定心丸副作用已暂停，气运反噬进入休眠期——但友情提示，宿主你欠下的情债总额已经突破九位数，建议尽快还贷，避免征信拉黑。】
陈凡翻了个白眼：“你还懂金融？”
【我懂你脸皮厚得能抗雷劫。】
他没接话，转头看苏清瑶。她脸色还是白的，手指紧紧抓着他的袖子，指节发青。
“你还好吗？”他问。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药王鼎……它在疼。”
陈凡一愣：“你能感觉到？”
“嗯。”她轻声说，“就像有根线连着我的心，它一震，我也跟着颤。”
陈凡心里咯噔一下。他低头看着掌心那瓶定心丸，最后一颗刚吞下去，现在瓶子空了，瓶身上的小字还在发光：“发假誓者，放屁三天。”
他忽然笑了：“你说，我要是再抽一次奖，会不会抽个‘止痛膏’出来贴它身上？”
【检测到高强度情感波动残留、道具使用后遗症、以及一只情绪不稳的破鼎——符合抽奖条件。是否消耗100点气运值进行紧急抽奖？】
“抽！”陈凡毫不犹豫，“给我来个实在的！别整那些花里胡哨的情话卡、甜言蜜语增幅器！”
【叮！抽奖成功！获得《凤鸣针法》x1（残卷·冰凰域失传医典）！】
一道金光从他胸口飞出，落在手心。是一本薄册子，封面泛黄，边角磨损，但正中央四个字墨迹清晰：**凤鸣针法**。
陈凡翻开第一页，一行小字跳入眼帘：“此书传于冰凰宫第七代女医首座，专治寒毒入髓、心脉冻结之症，非亲传不得外泄。”
他眼皮一跳。
这不是普通的医书。
这是苏清瑶母亲留下的东西。
他抬头看她，发现她已经盯着书看了很久，呼吸变慢，眼神发直。
“你……认得这个字？”他试探着问。
苏清瑶没说话，伸手接过书，指尖轻轻抚过第一页的落款处。那里有个小小的签名，歪歪扭扭，像是匆忙写下的。
她的手指突然抖了一下。
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砸在书页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陈凡慌了：“对不起！我不知道……要是早知道会这样，我就……”
“这不是你该道歉的事。”她打断他，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力量，“这是我娘写的。她走之前，烧了所有医典。她说，有些东西，不该留在世上。”
“那这本书怎么还在？”
“因为她没烧完。”苏清瑶吸了口气，抬手擦掉眼泪，“她藏了一卷，说留给‘能听懂凤凰哭声的人’。”
陈凡听得一头雾水：“凤凰还会哭？”
【宿主，你情商负分。】系统冷笑，【人家都快哭了，你还问凤凰会不会嚎丧。】
他赶紧闭嘴，伸手把人搂进怀里。
苏清瑶没挣脱，靠在他肩上，书还紧紧攥在手里。
“你怎么会拿到它？”她问。
“抽奖抽的。”陈凡老实交代，“系统给的，说是补偿定心丸引发的气运震荡。”
“所以……你是拿自己的运气，换了这本书？”
“对。”
她沉默了几秒，忽然抬头看他：“值得吗？为了一个可能治不好的病，为了一个连自己身世都搞不清的人，搭上这么多？”
“当然值得。”陈凡咧嘴一笑，“你知道为啥吗？”
“为什么？”
“因为你扎我针的时候从来不手软，骂我的时候比谁都狠，可每次我发烧，你都会守到天亮。别人以为我在演，只有你知道我在装傻。这种感觉……比当仙帝还踏实。”
苏清瑶怔住了。
她看着他，眼睛湿漉漉的，像夜里结了霜的湖面。
然后她笑了，笑得有点晃。
“你这张嘴，迟早有一天会被天道劈烂。”
“劈不烂。”陈凡得意地扬眉，“我有护身符。”
“什么护身符？”
“你啊。”他把她抱紧了些，“从你给我扎第一针开始，我就知道，这辈子逃不掉了。你的痛我来医，我的命你来管。谁也别想拆开。”
苏清瑶没说话，只是把头埋进他怀里。
药王鼎忽然轻轻震动了一下，蓝火微弱地闪了闪，像是在点头。
【检测到因果线剧烈波动。】系统低声通报，【当前绑定强度：97%。距离满级仅差3%，建议宿主继续保持骚操作，争取今晚突破。】
陈凡没理它，低头看着怀里的女人，忽然想起什么。
“对了，”他说，“这本书既然是你娘写的，那你应该会用吧？”
苏清瑶抬起头：“我没学全。她只教了我前三式，后面的内容都在这卷里。”
“那正好。”陈凡把书塞回她手里，“你负责学，我负责挨针。”
“你想得美。”她瞪他，“你以为这是福利？这是惩罚。练手的第一针，必须扎最疼的地方。”
“哪儿？”
“耳朵尖。”
“啊？那多疼！”
“活该。”她冷笑，“谁让你哄了上百个女人。”
陈凡立刻举手投降：“我错了！我真的只对你动真心！”
【宿主，你刚发过誓不会骗人，现在心跳加速了。】系统无情揭穿，【建议立刻转移话题，否则下一秒她就能掏出银针现场验真伪。】
“咳咳。”陈凡干笑两声，“那个……你看这书纸都脆了，得赶紧抄一份备份吧？万一丢了呢？”
苏清瑶低头看着书页，神情认真起来：“嗯，得用寒玉笺重新誊录，不然保存不了太久。”
“那我去找寒玉。”陈凡松开她，转身就要走。
“等等。”她拉住他手腕，“别走太远。”
陈凡回头，看见她眼里还有未散的泪光。
“我不走。”他握住她的手，“我就在隔壁找材料，你要是一喊我，我立马就到。”
她点点头，终于松开手。
陈凡走出几步，忽然停下，从怀里摸出一张符纸，贴在药王鼎上。
【这是干嘛？】系统问。
“保平安。”陈凡小声说，“这鼎要是再炸一次，咱们俩就得一起躺进灵堂。”
符纸微微发亮，药王鼎安静了些。
他转身走向药房，脚步放得很轻。
身后，苏清瑶坐在石凳上，一页一页翻着《凤鸣针法》。翻到第三页时，她手指一顿。
那一页画着一根银针刺入心口的图解，旁边有一行小字批注：
＞ “若遇命定之人，此针可引魂归位，然施术者必损十年寿元。”
她盯着那行字，呼吸慢慢变重。
指尖划过“命定之人”四个字，轻轻点了点。
然后她合上书，抱在怀里，抬头看向陈凡离开的方向。
药王鼎底部，那道裂痕悄然停止了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