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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网游动漫 > 红楼双姝记 > 第179章 暑热筹谋暗流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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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侯府第四代嫡孙在望舒家里出生的消息,传出得太快。

不过两三日,门房收到的贺帖、拜帖便堆积了厚厚一摞,各色礼单更是络绎不绝。

连带着,连林如海的官衙同僚、故旧门生,也多有拐弯抹角打听的。

望舒这才反应过来,本来是喜事一件,但这消息太快,就有些不正常了。

而众人好奇的焦点,无非是:

堂堂侯府嫡重孙,为何要在一个孀居的妇人府中出生?

这其中,是否有何不足为外人道的隐情或深意?

流言蜚语,传得过于迅速,还不能制止。

望舒开始冷眼瞧着,而后心中渐生警惕。

这些猜测来得太快,也传得太广,其中推波助澜者,恐怕不止是好事之徒,还有别有用心之辈。

最终还是安平郡主发了话,借着与上次共同在瘦西湖泛舟的夫人闲谈时,不轻不重地撂下一句:

“是本宫的意思。

本宫在侄孙媳妇这儿住得惯了,舍不得挪窝,图个热闹人气。

二哥的孙媳妇身子重,又从异地而来,人地生疏,本宫瞧着放心不下,便让她就近住下,也好照应。

待小重孙办了满月酒,热热闹闹的,本宫再回郡主府不迟。”

她话说得随意,眼神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将那些探究的目光挡了回去。

然而,望舒却从那看似平息下去的流言中,嗅出了几分不寻常。

这般急切地将孩子的出生与郡主强留在林府挂钩,隐隐有逼郡主回自己府邸的意味。

郡主府那边怕是已经有人将手伸了进去,且不愿郡主长久滞留在外,脱离掌控。

对方不仅仅是想知道西南侯府的动向,恐怕更想摸清郡主与林府、乃至与王爷之间,究竟密切到何种程度。

除了西南侯府内部可能存在的眼线,望舒不得不怀疑,自己当初分派去郡主府帮忙料理杂务、看守宅邸的仆役中,是否也有人被收买或安插。

郡主身边贴身的,多是积年的老人,面孔太熟,不易混入,却也未必全然可靠。

望舒沉吟许久,让人请来万嬷嬷。

请她从嫂子贾敏留下来的可靠的人选里挑选几个身家清白且机敏可靠的非本地的仆妇或小厮。

以补充人手的由头,悄悄送入郡主府中,暗中留意。

赵猛与抚剑护送玉珠平安归来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在众人眼中已是不言自明。

望舒瞧着这对历经坎坷的有情人,心中亦是欢喜。

她将赵猛唤至书房,拿出一份早已备好的契书。

“你年纪也不小了,既已与抚剑订下婚事,总要有个安身立命的根基。

我在这边的那处酒坊,如今生意尚可,给你一成干股,往后每年按利分红,也算是一份稳定的进项。”

望舒将契书推到他面前,语气平和。

“你家中既已无长辈,而王铮也不在,这些迎娶筹备之事,少不得要我替你张罗几分。

这股份,便是给你的一份底气。”

赵猛闻言,当即作揖抱拳道:“夫人大恩,赵猛没齿难忘,定当竭尽全力,护卫夫人与府上周全。”

望舒虚扶他起来,又道:

“你既回来了,眼下正有一桩要紧事,需得力之人去办。我打算在运河码头左近,购置一片地皮。”

赵猛神色一凛,仔细聆听。

“这地皮,面积需得大些。

我预备将来将其规划成数块,各有用途。

眼下若有合适的已经建好的仓库且愿意出手的,价钱公道,背景清白的,便可买下。”

望舒沉默片刻后又继续补充:

“但要切记一点,务必仔细查探卖方底细,若有那等背景深厚或者势力关系不明的,哪怕位置再好,也绝不可沾手。”

赵猛郑重点头:“属下明白。定会小心查访,绝不给夫人惹麻烦。”

此事,望舒自然也同兄长林如海通了气。

林如海闻听后,沉吟良久,提笔写下几点叮嘱,让望舒细看:

“购置地皮,官契文牒务必齐全,无丝毫模糊之处。

价银宁可多付,不可留有后患。

尤其切记,将来若作仓储之用,绝不可代人寄存私盐。

此乃杀头抄家的大罪,一丝一毫也碰不得。”

他顿了顿,继续写道:

“码头鱼龙混杂,仓储之地,防火防盗为首要。

雇请的人手,务必充足可靠。

那些混迹码头的亡命之徒、江湖帮派,能避则避,莫要轻易结怨。

他们若豁出性命,一把火便能将满仓货物化为灰烬。

以你如今根基,若遇此等惨事,怕是倾家荡产也难以赔偿。

依为兄之见,若只为求稳,倒不如寻那现成的、坚固的仓房长租,约定安全自负,风险反倒小些。”

望舒将兄长的叮嘱细细读过,记在心上。

她知道兄长所言皆是守成之见,大约还是担心自己。

然而,她心中另有蓝图。

购置地皮自建仓储,虽前期投入巨大,风险也高,但自主性强,更能实施她心中一些关于防火分隔的构想。

她记得前世一些大型仓库的防火设计,比如以砖石或夯土墙将大空间分隔成多个独立小间,间以巷道,预备大水缸、沙土等物。

虽因时代局限,难以做到尽善尽美,但总比眼下许多仓库货物堆积如山、毫无间隔要好得多。

只是这些想法过于超前,且涉及具体建造,她尚未找到可靠又听得懂她意图的匠人,故而暂且按下,未与任何人深谈。

郡主听说望舒欲购置码头地皮,竟也颇感兴趣,不几日便让罗嬷嬷送来一张数额不小的银票,直言要入股一份。

望舒拿着那银票,心中不免好奇。

她隐约知道郡主嫁妆丰厚,当年东平王府疼爱幺女,陪嫁定然不菲。

只是具体有多少产业,每年进益几何,她并不清楚。

反观嫂子贾敏让自己托管的那份产业,在万嬷嬷手中经营这几年,盈利已较接手时增长了一成有余。

这固然有万嬷嬷善于经营之功,也足见贾敏生前布局之深远,不愧是国公府精心教养出的嫡女。

相比之下,郡主日常用度皆是上乘,打赏下人出手阔绰,封地的岁入只怕支撑不起这般开销,想必手中亦有其他生财之道。

无论如何,郡主肯入股,于望舒而言是件好事。

不仅资金更为充裕,有郡主这块招牌,许多事情办起来也能少些阻碍。

她打定主意,账目务必清晰,按期分红,绝不占这份便宜。

另一桩要紧事,便是承璋的科举之途。

林如海已有了明确打算,这日与望舒商议:

“璋哥儿明年可下场一试童生试。以他如今功课,过县、府两试,取得童生身份,问题应当不大。至于院试……”

他略作停顿,方道:

“若他府试成绩能入前十,便可让他下场一试院试,权当积累经验。

院试三年两考,机会难得,让他提前感受一番考场氛围、题目深浅,亦是好事。

但若府试成绩平平,甚至靠后,则不必急于院试,免得一次挫败,损了心气,反而不美。”

望舒深以为然。

她心中亦有一份盘算:

待来年四月,童生试过后,无论承璋成绩如何,她都要设法进京一趟,首次正式拜访荣国府。

今年年关,或可先让兄长林如海以父亲身份,试着接黛玉回扬州过年团聚。

若能成,自是最好;若不成,她明年便借王府之势,亲往贾府探望。

只要黛玉并非真正“孤女”,只要林家还有人记挂、有能力关切,许多事情便会不同。

她需步步为营,稳扎稳打,只要平安熬到原着中元春薨逝、贾府颓势尽显的那个时间点,许多困局或可迎刃而解。

天气一日热过一日,入了伏天,更是骄阳似火,暑气蒸腾。

连望舒这般不畏炎热的,也有些恹恹的,食欲不振。

恰在此时,北地南下的商队满载而归,抵达了扬州。

望着风尘仆仆、人人面带倦色的伙计们,望舒当即下令:

全体在扬州休整,待过了这三伏酷暑,再行北上。

“这般炎天暑热,路上若中了暑气,或是马匹出了状况,损失更大。

不如在庄子上好生歇着,那边树木荫浓,也凉爽些。”

她对负责商队的二舅柳禄解释道。

柳禄自是赞同。

于是,商队连人带货物,暂且安置在了城外的庄子上。

人既闲了下来,望舒便琢磨着如何利用这段空档。

她命人统计了商队此次带回的、尚未及分销的各类北地特产,多是些皮毛、山货、药材、手工制品等零碎物事。

随后,她让商队中口齿伶俐、模样周正的伙计,每隔七日,便分批带着这些货物,到扬州城内及附近繁华镇甸的集市上摆卖。

不图大利,只求快速周转,换些现钱。

这法子果然奏效。

北地之物在江南本就有些新鲜劲儿,价格又适中,七天的售卖期足够吸引一批顾客,又不至于让货物积压变质。

皮子不太好卖,她便着人放到绣坊,作为衣物配着,别有一番意趣。

几次下来,竟也小有盈余。

望舒便将这赚来的钱,加上额外拨出的一笔,作为“消暑红封”,分发给了商队上下所有人。

虽每人所得不多,却是一份实实在在的体恤,众人无不感念。

柳禄看着伙计们领了红封喜笑颜开的模样,对着望舒打趣道:

“望舒,你这可是开了先河了。

别的商队东家知道了,怕是要埋怨死你。

你这商队,一年里倒要休养生息三四个月,伙计们的饷银照发不说,如今还有这等额外犒赏。

叫他们队里的人一比,心里还能平衡?”

望舒抿嘴一笑,亲手给二舅斟了杯凉茶:

“二舅,他们怎么比?咱们商队的红利,可跟那些跑海上搏命的能比?”

柳禄接过茶,轻声问:

“你心里头也惦记着海上的买卖?这是打算要动一动了?”

望舒却缓缓摇头,神色平静:

“不动。时机未到,实力更未到。”

她抬眼看向柳禄。

“二舅,你别忘了,当年您连人带货被卡在宁波府,兄长也是托了好些关系才办成。

那海上生意,利虽厚,没有过硬的门路和靠山,寸步难行。咱们现在,还差得远。”

柳禄微微皱眉:“你如今与王府、侯府,不都颇有往来?这关系,还不到位?”

“关系是有的,但人情不是这么用的。”

望舒声音更轻了些:

“海上跑商,风波险恶,每次出入关卡、应对巡查、处置意外,哪一桩不要动用关系、消耗人情?

咱们这点浅薄交情,经得住几次消耗?

再者,这利益关联,若不能牢牢绑在一处,今日他能助你,明日翻脸便能卡你。”

“那若让他们掺股呢?”柳禄试探道,“利益均沾,风险共担。”

望舒示意侍立的汀荷去门外守着,方低声反问:

“二舅觉得,东平王爷春秋已高,还能有几年光景?

这股份,他若给了世子,世子会如何看待我们这份旧情?

会不会觉得我们依附的是老王爷,而非他?

届时,咱们手中的股,还能保得住么?

即便保得住,话语权又能剩几分?”

柳禄被问得哑口无言,眉头紧锁。

望舒又道:

“至于西南侯府,侯爷年事更高。

若与明璋这一辈合作,看似稳妥。

可你别忘了,上头还有世子。

世子若承了爵,会如何对待儿子与人合股的产业?

是乐见其成,还是要直接过手?

这其中的变数,太大。”

柳禄长叹一声,脸上露出挣扎之色:

“这么说来,这海上的暴利,竟是看得见,摸不着,赚不得?”

“二舅,”望舒语气缓和下来,“您当初不也常劝我,行事不可冒进,需稳扎稳打么?

海上贸易,迟早是要做的,但不是现在。

咱们得把脚下的路,一步一步踩实了。

等咱们自己的力量足够强,等时机真正成熟,等能找到更稳固、更持久的合作之道……

那时候,才是扬帆出海之时。”

送走陷入沉思的柳禄,望舒独自在书房静坐了许久。

窗外的蝉鸣声嘶力竭,搅得人心头更添烦闷。

连二舅这样见多识广、惯经风浪的老行商,在面对海上贸易那惊人的利润前景时,都难以全然保持冷静,迫切地想要抓住机会。

那么,自己将来要组建、带领的团队,又该如何确保每个人都能在巨大的利益诱惑面前,保持清醒,步伐稳健呢?

忠诚、利益捆绑、共同愿景、严密的规矩……这些固然重要。

但人心似水,欲壑难填。

她揉了揉额角,只觉得这夏日午后,不仅闷热,更让人心头沉甸甸的。

人心难测,自己现在的人手可能还要清点一下,特别是关键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