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时间过去了,江书晚每天都在城墙上遥望祈祷
天刚亮,林木急匆匆跑上来。
夫人,又有京城的船到了。
江书晚猛地转头。
谁送的。
镇国公府的人,说是老爷子亲自派的快船,走的军方渠道,比咱们上次派出去的还快。
江书晚心跳得厉害,她几乎是跑下城墙的。
到了码头,一个穿着国公府侍卫服的汉子正等在那儿。
小姐,老爷让小的给您送信。
那汉子说着掏出一个油纸包裹的信封,双手递上。
江书晚接过来,手都在抖。
信封上是爷爷的字,她拆开信,展开纸。
晚晚吾儿,收信平安。
开头这几个字,江书晚眼眶就热了。
京中变故,料你已知,莫慌,有爷爷在,天塌不下来。
景琰被软禁,但无性命之忧,新帝忌惮我镇国公府兵权,又顾虑你在海外手握重兵,不敢轻举妄动。
你爹你哥已在朝堂上放话,说你在新大陆发现金山,手下数十万土着愿为你卖命,满朝文武都听见了,新帝也听见了。
这话是爷爷让他们说的,为的就是给景琰争取时间,新帝现在最怕的就是你手里有实力,所以他暂时不敢动景琰,景琰活着,就是他手里的人质,用来制衡你和镇国公府。
江书晚看到这儿,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新帝登基未稳,朝堂上暗流涌动,太子党虽然得势,但反对的声音不少,爷爷联络了几位老将军,还有几位大臣,明里暗里给新帝施压,让他知道动了景琰就是与我们这些老家伙为敌。
不过晚晚你也要做好准备,新帝不是善茬,他娘子沈清漪更是个狠角色,他们迟早会找机会动手,到时候只怕要闹大。
爷爷的意思是,你在外面好好经营你的地盘,手里有兵有钱有粮,才是硬道理,别怕花钱,该招兵就招兵,该造船就造船,把你那个书晚城建成铁桶一般,谁也攻不破。
京城这边有爷爷顶着,你只管放心,景琰那小子命硬得很,死不了,等时机成熟,爷爷自有办法把他救出来。
记住,咱们江家的人从来不怕事,天要塌爷爷给你顶着,地要陷爷爷给你填着,你只管做你想做的事,别怕。
爷爷老了,但手里的刀还没钝,谁敢动我孙女的男人,我就让他知道什么叫镇国公的怒火。
保重,勿念。
落款是祖父江震。
江书晚看完信,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她一个字都没说,就抱着信蹲在地上哭。
林木在旁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干巴巴站着。
那个送信的侍卫也跟着红了眼眶。
小姐别哭,老爷说了,他这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点事算个屁。
江书晚抬起头,眼泪糊了一张脸。
我爷爷多大岁数了。
侍卫一愣。
七十有三了。
七十三了还替我扛着。
江书晚站起来,用袖子抹了把脸。
告诉我爷爷,让他保重,京城那边有他和我爹我哥就够了,我在这边会把事办好,不给他丢脸。
侍卫应了一声。
江书晚又问,我爷爷怎么样。
老爷硬朗着呢,前些天还提着刀去找新帝麻烦,把新帝吓得脸都白了。
江书晚破涕为笑。
那就好。
她转头看向林木。
把所有人叫来开会。
半个时辰后,城主府议事厅挤满了人。
黑田陈启王铁锤王五阿日斯兰,还有几个新提拔上来的管事,都站在那儿等着。
江书晚坐在主位上,手里还拿着那封信。
我爷爷来信了。
她开口。
京城那边暂时稳住了,萧景琰没事,但也不能掉以轻心,新帝现在不敢动手,是因为忌惮咱们手里的实力,但这不是长久之计。
所以接下来咱们要做的事只有一件,就是变得更强,强到新帝不敢动,强到他想动也动不了。
黑田立刻接话。
夫人您说怎么办,咱们听您的。
江书晚站起来,走到地图前。
第一件事,继续扩张,周围的小部落都并了,不服的打到服,愿意归顺的好好安置,我要在三个月内把周围五百里内的所有部落都拿下。
第二件事,练兵,民兵队的训练强度加倍,我要他们在半年内能拿得起枪上得了战场,另外再从土着里挑一批人,单独训练,组建一支骑兵队。
第三件事,造船,船坞那边加班加点,我要十艘战船,能装大炮的那种,另外再造二十艘运输船,用来运兵运粮。
第四件事,挖矿,金矿那边的产量要翻倍,铜矿也要尽快开起来,钱和金属是打仗的根本,这个不能省。
她一口气说完,转过来看着众人。
我知道这些事听起来很疯狂,但没办法,咱们现在就是在和时间赛跑,京城那边我爷爷能撑多久我不知道,我只能尽量在新帝腾出手之前把自己武装到牙齿。
陈启犹豫了一下。
夫人,这么搞下去,咱们的人手够吗。
不够就招。
江书晚毫不犹豫。
土着部落里挑年轻力壮的,给他们发工分发粮食,让他们干活,京城那边也让我爷爷继续往外送人,有多少要多少。
钱呢。
挖金子。
江书晚指了指地图上标注的金矿位置。
这玩意儿咱们不缺,缺的是时间和人手,所以接下来所有人都得动起来,一刻都不能闲着。
王铁锤挠了挠头。
夫人,那咱们铁匠铺这边。
火枪火炮刀剑铠甲,能造多少造多少,另外我还要你造一批新玩意儿。
江书晚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上面画着一个奇怪的东西。
这叫地雷,埋在地里的,敌人踩上去就炸,原理跟开花弹一样,但更小更便宜,你研究一下能不能批量生产。
王铁锤接过图纸,看了半天。
这玩意儿阴损啊。
阴损就对了。
江书晚冷笑。
萧景珩要是真敢派兵来打我,我就让他知道什么叫寸步难行。
黑田听得热血沸腾。
夫人,那要是新帝真派兵来了怎么办。
来多少灭多少。
江书晚的声音很淡,但透着一股狠劲儿。
我手里有火枪有火炮有地雷,还有数万土着愿意为我卖命,他要是敢来,我就让他的人有来无回。
到时候我再派船去京城,把萧景琰接出来,咱们就在这儿当土皇帝,谁也管不着。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陈启试探着问。
夫人,您这是要。
造反。
江书晚直接说出来。
不过是被逼无奈的造反,萧景珩要是不动手,我就老老实实在这儿过日子,他要是敢动手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她环视一圈。
你们谁有意见。
没人敢吱声。
那就都去办吧。
江书晚挥了挥手。
记住,从今天开始咱们就是在和时间赛跑,谁拖后腿我就扣谁工分,严重的直接撵走。
众人应了一声,纷纷散去。
屋里很快就只剩江书晚一个人。
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忙碌的书晚城。
爷爷说让她别怕,他顶着。
可她怎么可能不怕。
萧景琰还在京城,生死未卜。
新帝虎视眈眈,随时可能翻脸。
她现在能做的就是拼命让自己变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