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果子,怎这般甜。”
秦墨糊里糊涂从卒山出来,糊里糊涂拿出果子来吃,这甜丝丝的滋味可做不得假,而且还能帮助稳固境界,几乎都能赶上某种上品神丹了。
“这叫天元果,生在天元山上,历来珍贵难寻。天元山是天魔谷腹地,在天原以北。”
老货及时传音过来,“那小丫头为了拿到它们,着实吃了不少苦。”
“哪个小丫头......是她?”
秦墨一下子反应过来,“她不会就在山上吧?天魁真人为什么要骗我?是了,定是她自己不想见我,可是为什么?”
“你问我我问谁?要我说,你们人类情情爱爱最是麻烦。”
老货打了个哈欠,“紫阳老鬼的修为越来越高,连我都要小心了,等结丹典礼之后我再找你。”
秦墨敷衍着“哦”了一声,只在心里翻来覆去琢磨,为什么慕容雪明明在山上,却不肯出来相见。
如果她讨厌自己,也就算了,秦墨并不是个没有自知之明的人,但她连天元果都拿了出来,摆明了不是讨厌。
“真搞不懂。”
秦墨摇摇头,糊里糊涂地赶回镜湖峰。
结丹典礼都在总山万法峰举行,秦墨当然也不能例外,只是典礼无比琐碎,许多东西都要提前准备,秦墨本就不大愿意举办,索性先回老巢,等门里准备好了再说。
北极阁素来冷清,秦墨出去这么多年,这里依旧冷冷清清,无人问津,正合心意。倒是陈素琴送了封请柬,邀自己参加婚礼,看日期是在十数年前,让秦墨好生感慨。
话说一个月后,典礼的时间终于确定下来。
不知道掌教那边是怎么打算的,秦墨的结丹典礼并未邀请别派修士参加,就连门内的弟子,也只是通知筑基以上的过来观礼,炼气辈的则干脆不准参加。
典礼当日,金乌东升,霞光万道,给整座万法峰披了层瑰丽色彩,让这座峰峦越发如雄狮般威猛异常。
踏神道上早有千余弟子陆陆续续向上攀爬,他们不敢太过招摇,好些连遁法也不敢用,其中不乏有各堂长老,更有许多人是第一次来到总山,无不想趁这次机会瞻仰祖师风采,因此倍加谨慎。
庶务堂新晋长老李世恒跟在人群后面边走边看,在看到一挂如金似玉的飞瀑时,还是忍不住交口称赞——门里有几种特制灵丹就是用此水配出。
“听说这次大典,三位元婴老祖都来参加!”
“你也不看看是谁结丹!”
旁边传来小声攀谈,李世恒听在耳中,无声一笑。
真说起来,他和秦墨总共没打几次交道,但李世恒已经相当满意了,每每想起,总觉得自己慧眼识英雄。
“是谁结丹啊?怎比冉阙真人的面子还大?”
可惜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慧眼,便有不长眼的人过来插话,结果不但李世恒,连对话的两位都对这人翻起了白眼。
偏这位看不懂脸色,继续说了下去:“冉阙真人的典礼我也参加了,三位元婴老祖都没来,这是我亲眼所见。到底是谁结丹......你们瞪我作甚?”
“结丹的是秦墨师叔......你连谁结丹都不知道,怎么混进来观礼的?”
有弟子接口,顺便提出疑问。
那人“哦”了声,脸色发红地紧走数步,很快消失于人群之中。
“肯定是走了谁的门路,真不要脸!”
“不知道抢的是哪个倒霉蛋的名额,无耻!”
听到对话的人们一时间指指点点,颇有些义愤填膺。
李世恒没再继续听下去,他也学那人紧走数步,匆匆没入人群了——他的名额是师父吴守真托人弄来,说让他有机会找秦墨当面叙叙旧。
这次才站稳脚跟,又有对话声响起:
“秦墨是谁啊?”
“是啊,我也没听说过这人,他之前是谁的徒弟?”
“我倒是知道他以前就是个在村子里头烧尸的,没有师父......”
“啊?”
此话一出,闻者无不惊讶,脸上的神情异彩纷呈,反应过来后不乏有撇嘴唏嘘者。
李世恒终于忍不住开了腔:“你们胡咧咧个甚?秦墨是我云岚宗不记名的真传弟子,我和他认识的时候,你们怕是还没筑基呢!”
“这位长老,您见多识广,给我们讲讲呗。”说话之人看到李世恒的腰牌,态度恭敬不少。
“这个好说。”
李世恒的眼神一下亮了起来,“你们不知道,当年我和秦真人以兄弟相称,我们一起飞天入地,一起喝酒炼丹,谈经论道,还并肩作战过,啧啧。”
“还请长老细说。”恭敬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
李世恒从未被如此拥戴过,于是桩桩件件展开来,说得口沫翻飞,面泛红光,而听的人无不全神贯注,满脸神往。
“胡吹大气!”
众人皆醉间,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
李世恒大怒,看了那发声之人一眼,匆匆匿了。
那人看着李世恒的背影冷笑:“你们别信他,秦墨就是个臭烧尸的,最是假惺惺爱做表面功夫,其实本人华而不实,虚伪得紧。”
他旁边两人同时帮腔:“可不是嘛,许多年前秦墨还装模作样开了堂课,结果我们听了他的课,修为反倒退步了。”两人说起此事,都脸色不佳。
周围之人见这三位公开说金丹真人坏话,均不敢接茬,但等看清他们三人腰牌时,又不由信了几分。
原来这几位都是真传弟子。
不知是什么原因,今日参加典礼的真传弟子只来了这三位。
就在众人避之不及的时候,又有一道声音从前方不远插入进来:“怪不得你们修为差劲,原来心思都是这般龌龊。”
“好小子,你是哪个堂口的?你老师可在祖师殿里?”
三人推推搡搡,很快把说话之人揪了出来。这人看着年轻,眼角眉梢间有股桀骜不逊,让三人恨意大起。
周围人见状早避了开去,给几人让出场地。
那人被三位真传弟子盯着,身板站得更直:“我是这一代真传弟子大师兄,名字就不告诉你们了。还有,你们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人嘛,不如人的时候就得认命,别自己找不自在。”
如果真传弟子中有人结丹,就可以筛选下一代真传了,也算是常识。
只是谁也没料到秦墨会这般快结丹,门里忙中出错,选了位眼看就筑基的弟子,就是眼前这位,刚刚晋升就筑基成功,在年轻弟子里名气不小。
三人哪受得了这个气,就要出手教训,却见那人朝祖师殿的方向大喊:“新一代真传弟子李牧野恭贺秦墨师叔晋阶金丹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