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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油坊设在村东,瓦房宽敞明亮,但是左近都无人居住,就连那野花杂草也生得格外稀疏。

不知道是不是下过雨的缘故,李有根离油坊还有数丈远,已经感受到一股冰凉的寒意自脚跟升起,直达脑门,便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坊主出自神灯门,灯油就是活人生魂。每次只割取一点点,就能换来不菲的灵石。

但是生魂这种东西,哪有那么快复原,有些人因此面黄肌瘦,风吹就倒;又有些人觉得来钱容易,割上了瘾,结果彻底成了傻子,不知所踪;还有一些忽然改了性子,从温温吞吞变得暴躁不堪,就像换了个人。

诺大个齿井村,也就只有一半是正常人家。

晚娘......

李有根默念妻子的小名,似乎找到了勇气,他紧走数步推开院门,再前行一段,厚重的木门无风自开,里面黑黢黢的。

李有根感觉那里藏着一张巨大的蛛网,勒得他喘不过气来,刚刚升起的勇气“呲溜”一下丢了大半。

“有根,快进来坐。”

甜美的声音忽然响起,听上去如同天籁,将李有根身上的蛛丝一点点解开,让他不由自主抬腿进了油坊。

木门自动合起,悄然无声。

所有窗户上同时落下黑色幕布,李有根视线一暗,一女子提了盏青铜灯款款走来。

那女子曲线玲珑,身上的薄纱几近透明,在昏黄的灯光下瞧来别有一番情致。

一股热气自腹下升起,李有根气息发急,情不自禁迎上前去。

咯咯。女子欲拒还迎,欲擒故纵,藕断丝连,连跑带笑,跑去了里屋。

李有根双眼发直,匆匆跟上。

里屋火烛明亮,另站着三位俏丽的薄纱姑娘,人人提着青铜灯盏,巧笑嫣然。

中间则是一张金丝软床,宽敞舒适。

李有根完全想不出来在那上面睡觉会有多舒服,于是他毫不犹豫躺了上去。

他方才趟着泥水一路走来,身上脏污不堪,但此时躺在床上,神情餍足,周围环绕着莺莺燕燕,浑似个人间帝王。

带路的女子仿佛司空见惯,她有条不紊的冲几位同伴做起了手势。

四人很快将青铜灯盏置于软床四角,再把李有根身上的衣物全都褪去,然后开始唱歌起舞。

那歌声缥缈甜美,舞姿妖娆灵动,能挑拨人类最原始的本能。

用这种法子采割的生魂才最是新鲜。

李有根就像做了场春秋大梦,直到梦里的美人渐行渐远,他才清醒过来,发现自家赤身果体后顿感羞恼不堪,结果瞅见腹上那滩浊物,干脆捂起了脸。

“多来几次就习惯了,赶快起来,我要收拾了。”带路女子发声催促,全无半点温柔。

李有根匆匆起身,穿好衣袍跳下床,拾了靴子就跑,不敢回头。

“跑个甚,你的灵石!”一女子赶上,递来一方小钱袋。

“哦、哦。”李有根接过钱袋,感受到里面的分量,愧疚感稍减。他鼓足了勇气,问那姑娘:“这位仙子,我能不能用这些灵石换件乘风凳?”

“你这身板,再来三次就够啦。”那女子咯咯轻笑。

李有根方才梦见这姑娘的次数最多,听到她的笑声立刻慌了神,灰溜溜地离开了灯油坊。

他一路小跑着往家赶,累得气喘吁吁,腿脚发软,心知是被采割了生魂的缘故,但是为了见到晚娘,再也顾不上了。

晚娘害了重病,起不来床,今早上有了些精神,念叨着想坐在乘风凳上,好好看看这个生活了一辈子的小山村。

一想到她跟着自己受了这么多年的苦,李有根想哭,再想到不久前的事情,李有根提起手掌狠狠扇了自己一个耳光,等赶到家门口的时候,右脸上指痕未消,肿了多高。

咦?

李有根还没进门,就听见晚娘在和一个男子对话,他不由自主在土坯房前停下了脚步。

晚娘还是那般柔声细语,那男子的声音也不大,听上去含混不清,两人说着话,听晚娘笑了一声,李有根顿感火冒三丈,“咚”一脚踹开了房门。

光线闯进阴暗狭小的房内,照亮了一躺一坐的二人。

晚娘的脸上也有了光,气色看上去好了太多。而那男子是道士打扮,年轻英俊,尤其是那双眼睛,眼神清澈,眼角下垂,看人时无害纯良,就像村里那只土狗子。

装你妈的无辜!

“他是谁?”李有根感到怒不可遏,不等站稳就高声喝问。

晚娘“呀”了一声,抱歉地说:“有根快过来见见,这是来自真符宗的陈仙师。”

“真符宗?”李有根摇头,“没听过,快滚快滚,来我家作甚!”

他感到胸中有股怒火,一定要发泄出来才好受一些,便也不管是什么仙师,下了逐客令。

那陈仙师听了倒是不恼,微笑起身:“你夫人染了鬼气,用了我的符箓就能好了,咦?你这般心浮气躁,不会是被采割了生魂吧?”

他说着皱起眉头,走上前来查看。

“呀,有根你去灯油坊了?”晚娘急急插嘴,又对道士说:“麻烦仙师帮他看看。”

“应该的。”道士笑呵呵的,又是那副无辜的表情。

李有根看在眼中,越发觉得这道士不像好人,他忽然有了主意,便生硬地转了语气,故作愁眉苦脸:“仙师你不知道,那灯油坊里有许多灵丹妙药,可惜我一样都买不起,刚还被他们打了一巴掌,还肿着咧。”

瞥见晚娘要开口,急忙走过去,将钱袋拿了出来,命令式地说:“拿着!收好!”

“竟有这等恶事?我去看看!”那陈仙师瞥见李有根肿起的右脸,信以为真,几步就出了房门。

“你这是......”晚娘收好钱袋,见李有根脸色发黑,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李有根看着年轻人的背影冷笑不已。

回想起方才晚娘的柔声细语,还有那有了光泽的脸庞,以及侧躺在棉被之下的曲线,李有根感到腹下的火热又冒了出来。

“晚娘,我的好人咧......”

李有根咕哝着,就这般赤着脚爬上了床。

那陈姓仙师此时也被四位神灯门弟子安排得妥妥帖帖,鼻青脸肿地绑在了金丝软床上。

他瞪着无神的双眼,只觉得自家像是猪肉一般任人宰割。

“妖孽吃我一棒!”

恍惚间听到一声大喝,陈三顿时有了精神,他在床上来回扭动,像条光溜溜的泥鳅,对着那人大喊:“秦大哥,快放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