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阜贵接过沉甸甸的车把,抚摸着冰凉光滑的车架,那金属的触感和崭新的油漆味,让阎阜贵激动得手都在微微发抖!
“我的!这辆崭新的“永久”是我的了!”
阎阜贵顾不上检查细节,也顾不上售货员的冷淡,连声道谢。
“哎!好!好!谢谢同志!谢谢!”
阎阜贵推着这辆梦寐以求的自行车,感觉脚下轻飘飘的,像踩在棉花上。
走出百货大楼的大门,外面灿烂的阳光照在车身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阎阜贵感觉自己的腰杆都挺直了几分!
阎阜贵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近乎朝圣的心情,小心翼翼地跨上自行车。脚下一蹬!
车轮转动!轻快的“沙沙”声传入耳中!风吹过脸庞!街道两旁的景物向后掠去!
这一刻,阎阜贵感觉所有的提心吊胆、所有的精打细算、所有的憋屈和不甘,都值了!
“我阎阜贵,也是有自行车的人了!”
阎阜贵没有直接回家,他特意骑着新车,在几条相对热闹的街道上绕了一大圈!
阎阜贵骑得很慢,昂着头,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得意笑容。
此时,阎阜贵希望遇到熟人!越多越好!
“哟!阎老师!买新车啦?”
果然,一个认识的小学同事看到了他,惊讶地打招呼。
“啊!是啊是啊!刚买的!永久牌的!”
阎阜贵立刻停下,声音洪亮,故意拍了拍锃亮的车座,“哎呀,攒了好久的票和钱,总算置办上了!以后上下班就方便多喽!”
阎阜贵享受着对方羡慕的目光。
“阎老师,行啊!这车可真精神!”一个街坊大妈挎着菜篮子路过。
“还行还行!凑合着骑!”
阎阜贵嘴上谦虚,脸上的笑容却咧到了耳根。
阎阜贵甚至故意绕到街道办门口晃了一圈,虽然没看到熟人,才心满意足地朝着南锣鼓巷四合院的方向骑去。
这一路,阎阜贵收获了无数或惊讶、或羡慕、或探究的目光,极大地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阎阜贵感觉,自己前半辈子受的窝囊气,今天都在这辆新车上找补回来了!尤其是想到徐蒙...哼!
当阎阜贵推着那辆崭新得晃眼的“永久牌”自行车,意气风发地走进四合院前院时,立刻引起了轰动!
“嚯!三大爷!买新车啦?!”
前院住着的、刚起床洗漱的邻居老孙头第一个看到,眼睛瞪得溜圆。
“哎哟喂!永久牌!还是新的!三大爷,您可真行啊!”另一个邻居大婶也围了过来,啧啧称奇。
“老阎?这...这啥时候买的?哪弄的票啊?”
连一向稳重的易中海都被惊动了,从屋里走出来,看着那辆新车,眼神复杂。
阎阜贵享受着众人聚焦的目光,虚荣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阎阜贵故意把车铃铛按得叮当作响,脸上堆满了矜持又得意的笑容。
“嗨!攒了大半辈子,托了点关系,好不容易才弄到张票!这不,今儿一早赶紧去百货大楼推回来了!以后啊,咱们院儿也算有两辆自行车了!”
阎阜贵特意强调了“两辆”,目光有意无意地瞟向徐蒙家那扇紧闭的屋门。
三大妈正在院里晾衣服,听到动静回头一看,手里的湿衣服“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三大妈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家老头子推着的那辆崭新的自行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老...老阎?!这...这车...你买的?!”
三大妈的声音都变了调,带着难以置信的尖利。
阎阜贵看到老伴的脸色,心里咯噔一下,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阎阜贵硬着头皮,故作轻松:“啊!是啊!买回来了!以后咱家也方便了!”
三大妈几步冲到自行车前,颤抖着手摸着那冰凉的车架,又看看车把上崭新的铃铛,最后目光死死盯住阎阜贵,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哭腔和愤怒。
“阎阜贵!你疯啦?!你哪来的钱?哪来的票?一百多块钱啊!你就这么糟蹋了?!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三大妈的声音尖锐刺耳,瞬间打破了前院短暂的“喜庆”气氛。
邻居们面面相觑,眼神变得微妙起来。
易中海皱了皱眉。
阎阜贵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被老伴当众质问,让他下不来台。
阎阜贵压低声音,带着愠怒。
“你嚷嚷什么!钱是我这些年攒的!票是托人弄的!怎么就不能买了?!人家徐蒙能买,我阎阜贵就不能买辆自行车了?!”
“你攒的?你攒个屁!”
三大妈彻底爆发了,积压的怒火和心疼让她口不择言。
“家里油瓶子空了多久了?棒子面都快接不上了!解成还在里面!解娣上学要钱!你跟我说你攒了一百多块!阎阜贵!你当我是傻子吗?你是不是把家里的救命钱都拿去填这个无底洞了?!你这个败家的老东西啊!”
三大妈说着,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啕大哭起来!哭声凄厉,充满了绝望和愤怒。
“你...你胡说什么!”
阎阜贵又急又气,想去拉三大妈,却被三大妈一把甩开。
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邻居们有的劝架,有的看热闹,议论纷纷。
阎阜贵那点刚刚积攒起来的得意和虚荣,瞬间被三大妈的哭嚎撕得粉碎,只剩下难堪和狼狈。
阎阜贵推着那辆崭新的自行车,站在院子中央,像个被围观的小丑。
就在前院闹得不可开交之际,徐蒙家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徐蒙推着他那辆还算是新的自行车走了出来。
徐蒙显然是刚睡醒午觉,脸上还带着点慵懒,似乎对前院的喧闹充耳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