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到了开宴的那天。
相邻的两个府邸,两边都是宾客盈门,但细看就能发现,这一辈的皇子们的车马几乎都停在雍亲王府门前。
八贝勒府上除了九阿哥到了,其余都是宾客,不知为什么,十阿哥到现在为止也没出现。
在雍亲王府门前,年羹尧和十四阿哥遥遥对上了视线。
年羹尧得知小妹也会出席后是松了口气的,他是帮不上什么忙了,好在小妹自己争气。
他是还想往上爬的,总得选人投靠。
从前他想自己挑,但恩出于上,他没得挑,又自傲于本事,想要拿乔,自觉也是应有之理,毕竟良禽尚且择木而栖,可没想到事情发展到了现在的地步。
年羹尧知道,自己的上上选是做坚定的保皇党,中选是效忠四阿哥,下下选是挑中了别的皇子。
关键就是他不愿意做保皇党,他想要从龙之功,比起泼天富贵来说,安稳又能算得了什么?
自己想要的可是军权,古往今来无不是帝王心腹才能执掌的东西。
而且,自己的确是想做千里马来着,可面对皇家,千里马和地里耕作的牛也没什么不同。
而重视耕牛超过子嗣的只会是农家。
这里却是帝王家,年羹尧很有危机意识,觉得自己在倔下去,就得被做成牛肉涮锅了。
于是,脾气也软化了不少。
十四阿哥对着冲自己行礼的年羹尧点点头,收回视线,往里面走去,进去后看着到齐的兄弟们,也是松了口气。
好歹他的决定是对的,八哥只怕是真的没有指望了,虽然今天去他那里的大臣比来四哥这里的更多。
不过,那又如何呢。
拥护八哥的臣子最多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皇阿玛升起提防心之后连削带打的除了不少。
八哥从前多厉害啊,好像连皇阿玛都退了一步,结果呢,还不是连太子也没当上。
更别说是现在了,如今几乎所有兄弟都已经知道八哥做的手脚,他见罪于所有兄弟,除了九哥。
至于十哥,再看后面吧,方才十四看见九阿哥的奴才往十阿哥府上去了。
估计是去请人的。
但十哥除了能当个人头使外,也没什么别的用啊。
十四收回思绪,朝四哥一拱手,他还是看着那张棺材脸就烦,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了。
从前他和十三年龄相近,走动得多些,只是现在……
十四阿哥忽得眼前一亮,他看见五哥了,嘿嘿,十四快速地回忆了一番,确认五哥府上也有人被带走后,就欠儿登似的凑了上去,说道:“五哥也来了。”
恒亲王默默点头,他本不想掺和这些事,该待在府上哪里也不去才是,但八贝勒实在是欺人太甚。
十四阿哥挤眉弄眼地说道:“五哥怎么也不拉着九哥一道来这儿啊,哈哈哈。”
宫里老说他和四哥感情不好,好像这是什么天大的谈资一样,其实五哥和九哥还不就那样,结果根本没什么人关注,这根本就不公平!
恒亲王不烦了,转而怒瞪十四阿哥一眼,难怪四哥这么烦这个弟弟!
弟弟都是烦人精!!
弟弟没有一个好东西!!!
十四蹦跶走了,他才不承担五哥的怒火呢,要是生气就冲着九哥去撒吧。
雍亲王身前是恭敬不少的年羹尧,但还是分了一点心神给十四,结果就看到这。
……
弟弟真是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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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宴席间倒不像男人们那样刀光剑影的,不论是福晋的宴还是侧福晋们的宴,都很是平和。
兰栖姑姑又一次站在了李侧福晋的身后,她是被特意叮嘱过的,要严防李侧福晋胡说。
年世兰也在努力和其他侧福晋打交道,有些出身显赫更甚于她,有些却是从卑微处爬上来的。
她的性子热烈,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处得好,而且也不曾传出什么受宠的名声,便不怎么受欢迎,只是平平淡淡招呼过去也就是了。
她们倒是对长宠不衰的李侧福晋更感兴趣,没有一个亲姐姐当福晋,也就不想做什么上位的梦了。
但是侧福晋还是能和福晋掰一掰手腕的,要么有极致的宠爱,要么有孩子,其实说白了还是宠爱。
这就很适合跟李侧福晋讨论讨论了。
李静言能说出什么来呢,就是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然后就可以了呗。
不听她说还好,认真听了的简直是满头雾水。
于是,便有人以为她是在故弄玄虚,不满起来,这人笑着阴阳怪气道:“李侧福晋说的渴了吧,听说您膝下的弘时阿哥养得极好,不如您也跟咱们说说该怎么养孩子。”
阿哥特意被她加了重音,是个人都听得出来她在讽刺弘时没能当上世子。
除了李静言。
她被一群人围着,喋喋不休了好久,原本都困了,一听到孩子,立刻又清醒了。
李静言朝那人投去赞赏的目光,然后骄傲地说出了常被她挂在嘴边的话:“这简单,我就常跟弘时说,弘时啊,你可是你阿玛的长子啊,可千万要争气啊,将来为你阿玛分忧的担子都落在你头上了。”
年世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