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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青铜尸棺 > 第96章 胖子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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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陈忘川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宁静,他将玉佩递到葛云衣面前,“物归原主。”

葛云衣缓缓睁开眼。她的眼神没有焦距地扫过玉佩,像看一件无关紧要的摆设。

既没有失而复得的欣喜,也没有丝毫的留恋。就在陈忘川以为她会像对待其他东西一样漠然无视时,她干涩的唇瓣微启,吐出几个字,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留着吧。能保你命。”

陈忘川伸出的手僵在半空。玉佩的凉意仿佛瞬间钻进了骨头缝里。

“保命?”陈忘川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急切和一丝被隐瞒的愤怒,

“什么时候?葛云衣!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罗布泊的事情还没完,对不对?那个闭环…那些石像…”

“石像”两个字,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瞬间击碎了葛云衣表面的平静。

她的眼睫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那空洞的眼神深处,似乎有某种被强行压制的惊悸一闪而过。

陈忘川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丝变化,他猛地向前一步,几乎要抓住葛云衣的肩膀,声音带着一种近乎质问的紧迫感:

“那金字塔里的石像!你看到了!那个…那个提着…提着你的…” 后面的话太过残忍,陈忘川喉咙哽了一下,硬生生咽了回去,换了个方向,

“还有跪着的胖子!我们他妈的根本没去过那里!那是什么?预言?还是…还是‘沙皇之钟’记录下来的、某个循环里的‘未来’?!”

他死死盯着葛云衣的眼睛,试图从那片冰封的深潭里找到一丝答案的涟漪。

他太需要答案了!那菌化扭曲的自己、身首分离的葛云衣、剥落鳞片痛苦跪伏的胖子…这些画面如同跗骨之蛆,日夜啃噬着他的神经,比任何物理的伤口都更让他恐惧。

它们昭示着一种无法逃脱的、冰冷而绝望的宿命感。

葛云衣的目光终于聚焦了。不是看向陈忘川,而是越过他,投向窗外那片被阳光晒得发白的天空。

她的眼神变得极其复杂,不再是空洞的倦怠,而是一种混合着极度疲惫、深不见底的恐惧、以及一丝…无法言喻的悲悯?

她没有回答关于石像的任何问题。

在陈忘川灼灼的目光下,她缓缓地、用一种近乎虚脱的姿态,从躺椅上站了起来。

动作牵动了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让她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眉。她看也没看陈忘川,径直朝着房门走去,步伐带着一种刻意维持的、拒人千里的冰冷。

就在她与陈忘川擦肩而过的瞬间,一句轻飘飘的、却蕴含着极度寒意的话,如同淬了冰的细针,扎进了陈忘川的耳膜:

“不要烦我。”

她的声音依旧干涩,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仿佛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

“我要睡觉。”

脚步未停,她已走到门口。

“否则,”她微微侧过头,眼角的余光如同最锋利的刀锋,精准地扫过陈忘川的下半身,那眼神冰冷得让陈忘川下意识地夹紧了双腿,“把你变太监。”

门,“咔哒”一声,在她身后轻轻合上。

留下陈忘川一个人僵立在午后的阳光里,手里还紧紧攥着那块冰凉的双鱼玉佩。

玉佩上阴阳鱼的纹路硌着他的掌心,留下清晰的印痕。

葛云衣最后那句话带来的荒谬寒意还未散去,更深的恐惧却如同冰冷的藤蔓,顺着脊椎疯狂攀爬。

她避开了石像的问题。

她承认玉佩能保命,却不说何时何地。

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恐惧和悲悯,究竟意味着什么?

那句轻描淡写却杀意凛然的威胁,是警告他远离真相?还是…在恐惧他自己去探究?

“能保你命”…

陈忘川低头看着掌中流转微光的玉佩,又抬头望向那扇紧闭的房门。

门板隔绝了视线,却隔绝不了那无声弥漫的、令人窒息的巨大谜团和冰冷杀机。

罗布泊的黄沙似乎从未远去。那倒悬金字塔的冰冷金属,那蜥首彭加木空洞眼神里最后一丝解脱的笑意,那菌化扭曲的石像…还有葛云衣皮肤下那些如同诅咒烙印的银灰纹路…这一切都指向一个尚未终结的旋涡。

而“能保命”的玉佩和“变太监”的威胁,如同漩涡边缘最诡异的警示灯,在死寂的小院里,无声地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阳光依旧温暖,陈忘川却感到一股透骨的寒意。

他知道,葛云衣的沉睡,并非休憩,更像是…在积蓄力量,或者…在等待某个无法逃避的节点到来。

而那个节点,或许就藏在那句“能保命”的背后,藏在那座被炸毁的“沙皇之钟”的废墟里。

此时手机铃声像催命符似的在安静的小院里炸响,硬生生把陈忘川从葛云衣那句“变太监”的冰冷余韵里拽了出来。

他烦躁地抓过手机,屏幕上跳动着“特殊医疗研究中心”几个字。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胖子出事了?

他匆匆赶到那栋守卫森严、连只苍蝇飞进去都要被扫描三遍的白色大楼。刚推开胖子所在隔离病房那厚重的门,一股混合着消毒水、药膏和…红烧肉方便面(?)的诡异味道扑面而来。

病床上,胖子正捧着一个不锈钢饭盆,吸溜着面条,吃得满嘴油光。

看见陈忘川进来,他那双小眼睛瞬间爆发出堪比探照灯的光芒!“哇”地一声,嘴里的面条差点喷出来,饭盆往旁边小桌上一撂,张开双臂就扑了过来,动作麻利得完全不像个断了几根肋骨的伤员!

“老陈!我的亲哥!救命恩人!再生父母!!”胖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全蹭在陈忘川刚换的衬衫上,

“你可算来了!你是不知道啊!那些穿白大褂的,天天拿胖爷我当小白鼠!不是抽血就是照光!还拿小镊子在我身上这抠抠那挠挠!疼死我了!要不是你仗义!胖子我这把骨头就得交代在这鬼地方了!呜呜呜…”

他哭得情真意切,眼泪鼻涕糊了一脸,配上他那身蓝白条纹的病号服,活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巨型婴儿。

陈忘川被他勒得差点喘不过气,嫌弃地推开他那张油汪汪的胖脸:

“行了行了,嚎什么嚎,这不活蹦乱跳的么?医生怎么说?”

胖子抹了把眼泪,抽抽噎噎:

“还能咋说?就说…就说我福大命大造化大!多亏了陈哥你安排的好医院!用的好药!请的好大夫!这份恩情,胖子我记一辈子!下辈子当牛做马…”

“打住。”陈忘川摆摆手,打断胖子的感恩戴德咏叹调,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当牛做马就算了。医药费结清了,你可以出院了。”

胖子一愣,随即脸上绽放出劫后余生的巨大喜悦:

“真的?!太好了!胖爷我终于能呼吸自由的空气了!老陈!够意思!这钱…回头等我缓过来,一定…”

“不用回头。”陈忘川从兜里慢悠悠掏出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缴费单,塞到胖子还沾着油花的手里。

“喏,账单。看看,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胖子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疑惑地展开账单,小眼睛凑上去仔细瞅。越看,他那张胖脸就越扭曲,从疑惑到震惊,再到难以置信的愤怒,最后整张脸都涨成了猪肝色!

“三…三…三百万?!!”胖子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八度,尖利得能刺破屋顶,

“陈忘川!你他妈抢钱啊?!这什么破医院这么贵?!金子做的病床吗?!”

陈忘川掏了掏耳朵,一脸淡定:

“顶级专家会诊,全球限量版生物抑制剂,无菌隔离病房包月套餐,还有你每天三顿的特供病号饭…哦,对了,你昨天还加餐了一碗红烧牛肉面,算你便宜点,五十块。”

“我…”胖子气得浑身肥肉都在哆嗦,指着陈忘川,手指头直颤,“你…你…你他妈…”

“钱已经付了。”陈忘川打断他,语气依旧平淡,

“用你存在我那儿的‘东西’抵的。就你上次从墓里摸出来的那对‘金缕玉握’,还有那几颗‘夜明珠’。

我找人估了价,正好够付医药费,顺便…把你上次在西安住院欠我的那二十万也还清了。”

“什…什么?!”胖子如遭雷击,眼睛瞪得溜圆,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噩耗!“我的金缕玉握?!我的夜明珠?!那…那是胖爷我拿命换来的!九死一生啊!你…你他妈给我卖了?!还…还拿去抵债?!陈忘川!你个王八蛋!丧尽天良!吃人不吐骨头!你比那肉芝还黑心!!”

胖子气得捶胸顿足,要不是肋骨还疼,恨不得扑上来跟陈忘川拼命,唾沫星子喷了陈忘川一脸。

看着胖子气急败坏、恨不得生吃了自己的样子,陈忘川脸上那点淡然终于绷不住了。他叹了口气,按住激动得要跳起来的胖子,语气突然变得极其严肃,甚至带着一丝沉重:

“胖子,冷静点。你以为我想动你那点压箱底的玩意儿?”

胖子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严肃弄得一愣,满腔怒火卡在喉咙里,憋得难受:“那…那你…”

“那些东西,留着对你也没用了。”陈忘川的声音压得很低,眼神里带着一种让胖子心惊肉跳的复杂情绪,

“医生跟我说了,你身上那玩意儿…那菌丝…根扎得太深了,以现在的技术…**根治不了**。”

“轰隆!”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狠狠劈在胖子天灵盖上!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连愤怒都忘了,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绝望,小眼睛瞬间蒙上了一层水雾,嘴唇哆嗦着:

“根…根治不了?老…老陈…你…你别吓我…胖爷我…我还年轻…还没娶媳妇呢…呜呜呜…”

说着说着,巨大的恐惧让他真的哭了出来,比刚才的假哭凄惨百倍,眼泪鼻涕再次糊了一脸。

看着胖子这副怂样,陈忘川嘴角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强忍着没笑出来。他拍了拍胖子颤抖的肩膀,语气放缓,带着点安抚:

“哭什么!听我说完!是根治不了,但也不会要你的命了!”

胖子的哭声戛然而止,挂着泪珠的小眼睛茫然地看着陈忘川。

“医生用一种最新的生物冷冻剂,把你体内的菌丝孢子活性强行压制到了最低点,相当于…让它们冬眠了。”

陈忘川解释道,“只要你别再跑到那种阴气森森、满是孢子毒气的地方作死,或者再被那‘母神’级别的玩意儿盯上,

平时注意点,按时吃他们开的抑制剂…理论上,它们能在你身体里睡到天荒地老,跟你和平共处,把你当个…嗯…人肉盆景。”

胖子眨巴着小眼睛,消化着这个信息。从“根治不了”的绝望深渊,到“死不了还能当盆景”的诡异境地,这大起大落让他脑子有点转不过弯。

“所…所以…我没事了?能出院了?还能活蹦乱跳?”胖子试探着问,声音还带着哭腔。

“嗯。”陈忘川点点头,“只要你管得住自己,别去作死。收拾东西吧,出院手续办好了。”

“哦…哦…”胖子呆呆地应着,巨大的喜悦后知后觉地涌上来,冲淡了失去宝贝的心疼。他抹了把脸,破涕为笑: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胖爷我福大命大!嘿嘿…那…那啥…” 他搓了搓手,小眼睛滴溜溜一转,脸上露出一种极其猥琐又有点不好意思的表情,压低声音问:

“老陈…那个…负责我的那个小张护士…就眼睛大大的,说话温温柔柔的那个…她…她今天在不在啊?我…我想跟她道个别…”

陈忘川:“……”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胖子那张写满春心荡漾的胖脸,刚才那点沉重瞬间烟消云散。这死胖子,刚捡回一条命,色心就按捺不住了!

“在。”陈忘川没好气地吐出两个字,转身就往外走“赶紧收拾!我在外面等你!还有…”他走到门口,回头瞥了一眼还沉浸在粉色幻想里的胖子,冷冷补了一句:

“道别可以,别动手动脚。人家护士手里有镇定剂,剂量够放倒一头牛。”

胖子:“……” 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十分钟后,胖子拎着个寒酸的塑料袋(里面装着他的宝贝搪瓷缸和半包没吃完的方便面),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走出了戒备森严的医疗中心大门。

阳光刺眼,自由的气息扑面而来,但他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好像把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比如某个大眼睛小护士的联系方式)遗忘在了那间冰冷的隔离病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