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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铁笛即将点到胡汉三。

张坤一伸手,没抓到铁笛,倒是捏着了高升泰的手腕。他吃惊之下松了些力道,高升泰仍痛得倒嘶凉气,铁笛也握不稳掉在地上。

“不好意思。”张坤对高侯爷略表歉意,没再多管他,转身皱眉看向胡汉三,“所以你们到底什么仇什么怨?拼着一死也要报仇吗?”

根据21世纪的权威科普,历年火灾事故中直接被烧死的人数其实只占极小比例,反倒有八成以上是因为浓烟致死。

一氧化碳等各种有害气体导致的中毒和窒息,氧气快速消耗导致的呼吸阻滞行动困难,乃至于高温热气对呼吸道与体表的灼伤各种因素,都是比火焰燃烧本身更加致命的潜在危险。

古人或许了解得没那么详细,但毒烟致命的道理绝不会不懂……

然后,下一秒张坤就哽住了:“算了……当我没说。”

浓烟之中着实看不分明,这时候大家都停了动作他才瞧清楚:胡汉三这络腮胡须大汉同那些黑衣人一样蒙住了颜面,几乎只露一双眼睛在外边。

实际效果如何暂且不论……这一看就是早已做足了充分准备呐。

烟雾弥漫中,胡汉三并没觉察到张坤奇怪的目光,挺剑指向高升泰:“是他!是他带人灭掉了点苍派!……过去二十年了,可是他即便化成灰我也认得!”

高侯爷仍握住自己的手腕。他向来硬气,这时候即便痛苦也不发出一声呻唤,然而眼泪已经不由自控地从双目当中涌出。

饶是如此,他流着泪,咬着牙,从齿缝间挤出回应:“哼!原来你是点苍派的余孽……当年我就不该心慈手软留下活口,今日也算咎由自取……咳咳,张大侠,张国师!你到底是帮着哪一边?”

张坤深感头痛,扫地僧那样每人敲打一顿,就令人勘破红尘、化解数十年积怨心结的本事,他是真的做不到啊。

片刻后,他叹息道:“胡汉三,如果今天我要阻止你报仇呢?”

魁梧的络腮胡大汉身躯一抖,随即“扑通”一声跪下了。他低着头,颤声道:“胡某有今日,都是公子给的造化,若是公子有令,我……自当遵从。但是……”

这位匪首的脑袋忽又昂起,字字坚决:“但是师门大仇,不共戴天,今日过后,胡某仍会寻机复仇……待得事了,胡某再将这一身功力悉数归还,以死谢罪!”

张坤摇摇头斥责:“我给你的,就是你的,归还什么的就不必了。死就更不必了,活着不好吗?你起来吧。”

话至此处,张坤忽然听到又是“扑通”一声,回头一看,一直无力插话的镇南王段正淳不知是受了什么暗伤,居然就这么直挺挺地晕倒在地。

“淳弟!”高升泰大吃一惊,俯身想要搀扶起段正淳,可脚下忽地也一个趔趄,踉跄委顿着几乎差点儿也要坐倒,低呼道,“我怎么使不上劲……”

胡汉三一拍脑门,赶紧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以及一张黑布出来,想要递给张坤,却又有些犹豫:“公子,皇太子爷说火起时还另有佐料,随着烟雾一并散播,保管让入阵之人难逃一死,想必现在是那些毒素开始发作了……这是解药和沾湿的蒙面纱,您看……”

张坤一瞪眼:“你看我需要这些玩意儿吗?”

“是,您当然不必……”胡汉三看张坤在浓烟里眼不红、气不喘,屁事没有的样子,内心里倒觉着这才是常态。

这也是他刚才犹豫的原因——张大仙师百毒不侵,给他解药,那不是把他看轻了么?

胡汉三赔着罪,就要收回东西,张坤却又将解药和面罩都劈手夺了过来,拿在手里看了看,揣入兜中,冷笑嘀咕:“放火烧山不够,还要加佐料?悲酥清风么……呵,你这天下第一大恶人,果然是恶毒极了。”

接着他问:“现在火势烧成这样,你出得去吗?”

胡汉三微一犹豫,张坤已经明了,说声:“侯爷,得罪了”,一把将高升泰单手扛在肩上,又示意胡汉三将段正淳扛起,指了指几乎完全隐没在烟雾里的石屋。

“石屋能隔绝烟气么?屋里的人安全吗?”

“不能完全隔绝,但保证安全无虞……屋里的人,皇太子爷专门吩咐过的,我明白……”

“哦?”张坤不料段延庆连这些事都交代了,也不多问,走到石屋前,单手用劲,就将堵门的圆形巨石滑开些许,露出个缝隙,“进来。”

在张坤跟前,胡汉三心里纵使老大不情愿,也只好照做,将晕迷过去的段正淳打横抱起,跟着走进石屋里。

石屋里面竟是相当清凉,吸入口鼻的空气都清新了好几分,似乎全没收到外界火势的影响。

张坤将巨石合拢,环顾屋里,只见这处空间五丈见方,除了地面便是墙,一点儿其他摆设都没有,容纳十多个人都不成问题。

屋内光线比之外界更加昏暗,此时隐约可见角落里躺着一人、坐着一人。

躺着的那人锦袍凌乱、长发披落,但容颜如玉、颇为安详,正是小王子段誉。过了有大半日了,他竟还没醒来。

而坐着的那人姿容甚美、五官端正,此刻双盘足、结手印,乃是正宗道家静功入定的姿态,衬托得她更加气质庄严,正是刀白凤。

听闻有人进屋来,刀白凤徐徐睁开双眼,目光挨个从众人身上扫过,看到晕迷不醒的段正淳时身子一颤,但仍不站起,而是又阖上了眼睛,竟像是当真摆脱凡尘俗世了一样。

张坤轻轻放下高升泰,当先开口:“见过王妃,段誉怎么样了?”

他自是不知,刀白凤现在看到他,一颗心可乱得很……他在石屋外给段延庆说什么“观音长发”,她都隐约听在了耳里。

而高升泰一落地就盘坐调息,眼睛仍旧泪流不止,却还是挣扎着道了一声“见过王妃”,不愿失了礼数。

胡汉三也把段正淳扔在高升泰脚边。他对如今的大理段家有怨气,抱起放落都重得多,让人磕在石头上“砰”的一声。但饶是如此,段正淳竟还是没有醒来。

“张大侠……誉儿不打紧的,他只是被……被那个人点中了昏睡穴。那人手法高明,誉儿又没练过武功,底子差,所以昏睡得久些。”

刀白凤的声音带着七八分沙哑,解释几句后终于看向地上狼狈躺着的镇南王:“高侯爷不打紧吧?王爷他……怎么了?”

高升泰无力地摇摇头:“我也不知。”

这时张坤已经取出装着解药的瓷瓶,扒开瓶塞子凑到他鼻尖,高升泰只闻到一股恶臭之气,几欲干呕出来,但精神力气竟为之一爽。

张坤又俯下身,将瓷瓶凑到段正淳口鼻处,那奇臭无比的气体窜入鼻尖,段正淳仍没醒来。

张坤重新将瓶子放入怀中,去扒拉段正淳的眼皮子,瞳孔还没散。再伸指探向其口鼻,还有气流进出。

于是他也摇摇头:“我不懂医术,搞不清楚这是什么状况,你们自己看顾着吧。”

接着他站起来,问胡汉三:“谷中还有多少人?”

对于他的疑问胡汉三不敢不答,瓮声瓮气大声说道:“我们这边应该没多少人了,皇太子爷给那些人下达的命令就是一旦火起,稍作阻拦、庚即撤退,保命要紧……”

“至于他们那边……”说到这,胡汉三又看了眼高升泰和段正淳,“我们的目标只是当初造下恶孽的这些人,其余人等要去要留我们管不着,有多少还在火场里就不清楚了。”

“段延庆是亲自去阻击保定帝了吧?他们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