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家老宅的雕花木门在众人身后缓缓合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齐奶奶端坐在黄花梨木太师椅上,手指轻抚着扶手上被岁月磨出的包浆。窗外雨打芭蕉的声音隐约传来,衬得厅堂里越发寂静。
\"怀礼,卿卿,来。\"齐奶奶拍了拍身侧的位置,腕间的翡翠镯子碰在椅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目光扫过站在阴影里的齐司礼,又很快移开,\"管家,去把我那红木匣子取来。\"
齐大嫂刚要起身帮忙,就被老太太一个眼神制止。水晶吊灯的光线落在她银白的发髻上,将每一根发丝都镀上寒光。吕律师匆匆赶来时,正看见老太太用绢帕擦拭老花镜,镜片上沾着不知是雨水还是泪痕。
\"今天叫你们来,是要把家业分清楚。\"齐奶奶展开泛黄的族谱,指尖停在\"齐怀瑾\"那个被朱砂圈过的名字上——那是抗战时牺牲的长子,连尸骨都没能找回来。\"咱们家从你爷爷那辈开始,就再没分过家。\"
齐大哥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卿卿连忙递茶,却被老太太拦住:\"让他咳,这是当年在北大荒落下的病根。\"她转向吕律师,\"先念药堂的股权分配。\"
“曹雪琴(齐奶奶)女士占股 42%,齐怀礼占股 25%,齐司礼占股 25%,张建国占股 2%,李建民占股 2%,齐强占股 2%,柳大福占股 2%(齐爷爷的四个徒弟)”,这便是最初的股份分配方案。
我要将自己手中的 25%股份转赠给颜嫣,而颜嫣目前正是齐司礼法律上的妻子。不过,这一转赠并非毫无条件,其中有一个重要的前提:当曾孙结婚时,颜嫣所持有的全部股份都必须转至曾孙名下,且不得私自转让给他人。
就在这时,一旁的律师突然打断了齐奶奶的话,提醒道:“奶奶,您还得给这位曾孙起个名字呢,不然我们可没法起草转让协议呀。”
齐大哥突然开口说道:“要不就跟着瑾昊的名字起吧,叫瑾文如何?”齐司礼听后,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后点头表示同意。
这时,齐奶奶把卿卿叫到身边,语重心长地对她说:“卿卿啊,你应该清楚,这个股份是给瑾文的,。瑾昊将来可是要跟着你们从政的,家里的产业自然也需要有人来继承。到了孩子这一辈,就只剩下三个孩子了,所以瑾昊和瑾文之间必须要团结才行啊。”
齐奶奶接着又说:“司礼呢,他只是个教书的,对于家里的产业根本就不插手,完全就是个闲人。要不是我还能勉强支撑着这个家业,你们两个从政恐怕都会感到力不从心呢,更别说以后只有瑾昊一个人了,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啊?”
齐大嫂“奶奶,我都懂,不然也不会上次就想让颜嫣再生一个”
说到这里,齐奶奶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就知道你是个明白的,你是我养大的,自然谁也比不了。不过你们放心,咱家那些药田和药山,我都会按照一定的比例分给你们的。在这方面,你们肯定会比他们得到的多一些,我绝对不会让你们任何一个人受委屈的。如果心里有什么不服气的地方,一定要说出来,咱们家大业大的,就是人少了点。要是不团结,彼此之间再有什么嫌隙,那咱们这好日子可就真的到头啦!”
三个人连忙说明白。
雨势渐大,水珠顺着屋檐砸在石阶上,像极了那年红卫兵砸碎家传药碾的声音。老太太颤抖着打开红木匣,里面静静躺着三把铜钥匙:\"这是汇丰银行保险箱的钥匙,每把能开不同的锁。\"她挨个看过三个人的眼睛,\"记住,齐家的东西,少了谁都不行。\"
齐奶奶的声音虽然有些沙哑,但却透露出一种坚定和豁达。她缓缓地将族谱从怀中取出,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然后郑重地交给了吕律师,说道:“添上今天刚出生的重孙,名字……”
然而,就在齐奶奶说话的当口,窗外突然传来一声惊雷,震耳欲聋,仿佛整个天地都为之颤抖。那道惊雷如同一只凶猛的巨兽,瞬间撕裂了黑暗,也震得案上的烛火剧烈摇晃起来。
管家送吕律师出去吧,外面雨大,注意安全。堂屋里的灯光昏黄,四个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长,气氛有些凝重。
齐奶奶终于打破了沉默,缓缓说道:“是颜嫣的事情,人要不要就留在家里?”她的声音有些低沉,似乎对这个决定也颇为纠结。
齐司礼沉默片刻,然后摇了摇头,说:“留不下的,绝交是我提出来的,她应该恨我。而且,如今她这个样子,也有我的责任。”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自责。
齐奶奶看着齐司礼,心中一阵刺痛。她知道司礼对颜嫣应该是有感情的,也知道他做出这个决定有多么艰难。
齐司礼深吸一口气,对齐奶奶说:“奶奶,我和明远不会领证,也不会分开。我对不起颜嫣,她现在需要有一个身份,才能保障她以后的后半生。我愿意给她一个婚礼,让她有一个名分。”
齐奶奶看着齐司礼,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她叹了口气,说:“这也是个办法,只是委屈了你。”
齐司礼摇了摇头,说:“这是我应该做的,毕竟是我对不起颜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