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地上昏迷的血崖子,又看了看神色平静的神女,强压下心中的杀意:
“他必须为那些百姓偿命。”
“自然。”
神女淡淡道,目光扫过血崖子:“他就交给你了!”
随后血崖子便被推到楚璃月身前。
楚璃月沉默一下,缓缓收回佩剑。
神女身影微动,周身黑雾骤然翻涌,如同墨色的水流将她包裹。
不过眨眼之间,那团黑雾便化作一道流光,直冲天际,在空中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转瞬间便消失在云层深处,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楚璃月望着神女离去的方向,眉头微蹙。
楚璃月指尖凝聚灵力,一道淡金色的光带如锁链般缠上血崖子的丹田。
血崖子闷哼一声,体内的灵力瞬间紊乱,原本运转的气息像被闸门堵住,再也无法流转,他的修为,被硬生生封印了。
楚璃月将瘫倒在地的血崖子拖起。
回到大峪皇宫。
冰冷的铁链穿透琵琶骨,将血崖子悬空吊在大殿中央,铁锈混着血珠顺着锁链往下滴,在金砖地面积成小小的血洼。
一盆冷水兜头泼下,他猛地打了个寒颤,睫毛上的水珠簌簌滚落,终于缓缓睁开眼。
视线先是模糊的,直到看清下方站着的楚璃月。
她一身玄色朝服,金纹在烛火下泛着冷光,眼神比殿角的冰盆还要寒。
血崖子却毫不在意地咧开嘴,露出森白的牙齿:“大峪皇朝的女帝?”
他挣扎了一下,铁链勒得琵琶骨更痛,反而笑得更凶:“女帝啊!只是这修为差点意思!”
楚璃月闻言脸色铁青,猛地攥紧了拳,指节泛白,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她盯着血崖子那张淌着血却依旧嚣张的脸,眸中翻涌着怒意,却又强行压了下去。
说着,她抬手一挥,缠在血崖子身上的锁链骤然收紧。
咔嚓几声脆响,血崖子的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痛呼,额上青筋暴起。
“屠我大峪三城子民!罪无可恕,本帝不会让你轻易死去!”
楚璃月咬牙切齿地说道。
周身灵力骤然暴涨,衣袍无风自动,眼中是焚尽一切的怒意:“三城百姓的冤魂,明日便拿你祭奠!”
她抬手结印,周身浮现出淡金色的符文,顺着锁链缠向血崖子。
符文触体的瞬间,血崖子发出凄厉的惨叫,仿佛有无数细针在啃噬他的神魂。
“说!你是什么人?”
楚璃月问道。
她能猜到神女已经知道了血崖子的底细,只是神女并没有告诉她。
被铁链锁在石壁上的血崖子抬头,嘴角扯出一抹狰狞的笑,血污顺着下巴滴在衣襟上。
并没有说话。
楚璃月怒气更盛,直接提剑一剑劈向血崖子的一条胳膊。
寒光乍起,长剑带着破空之声劈下,只听“噗嗤”一声,左臂应声而断,鲜血如泉涌般喷溅而出,溅红了楚璃月的半边衣袖。
他闷哼一声,额头青筋暴起,却死死咬着牙没发出半声求饶,只剩粗重的喘息在空荡的地牢里回荡。
断口处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却反而激起了眼底的狠戾,他盯着楚璃月,嘴角竟还扯出一丝扭曲的笑。
楚璃月转身之际,龙纹袍角扫过地面的血痕,留下一道冷冽的弧线。
她未再回头,只将声音掷在冰冷的地牢石壁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给朕好好看住他。”
“属下遵命!”
穆青璃躬身应道。
回到寝宫的楚璃月坐在龙椅上,指尖按着眉心,龙椅的扶手被攥出几道浅痕。
殿内烛火摇曳,将她的影子投在金砖上,忽明忽暗。
“神女是什么意思?”
“为何阻止朕立即杀了他。”
“此人到底是什么人?”
楚璃月猛地抬头,烛火映在她眼中,燃起一簇冷光:“不管是什么人,明日都要给大峪子民一个交代,都要付出代价。”
深夜中。
血崖子缓缓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猩红,原本被封印压制的身躯剧烈震颤起来。
一缕黑气从他身上冒出来。
黑雾如活物般疯长,顺着血脉游走,所过之处,他身上的封印禁制纷纷燃起幽蓝火焰,转眼化为灰烬。
锁着他琵琶骨的玄铁锁链竟被黑雾硬生生熔断,断口处还冒着焦黑的烟。
随后血崖子身上一缕缕黑气冒出,竟渗入地下。
黑雾渗入地下的瞬间,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缝隙,腥冷的气息顺着裂缝往上翻涌。
而血崖子低头看着脚下不断扩大的裂口,露出狰狞的笑容。
而牢房的守卫却毫无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