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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南越急报,急需粮草器械支援。”入厅后,王翦沉声说道。

“南越?”嬴牧思索片刻,“可是赵佗所奏?”

“正是。”

“上将军,此事是否存疑?”嬴牧问。

王翦皱眉,“正因存疑,我才来见太子。”

“南越战事已平,残敌不足为虑,赵佗此时索要粮械,究竟意欲何为?”

嬴牧冷笑,“他意欲谋反!”

“赵佗想割据称雄!”

王翦大惊。

当初出征百越,是王翦举荐赵佗,若其真反,他亦难辞其咎。

“上将军,近日我已派人在南越秘密查探,发现赵佗暗通项氏一族。”

“如今无战,他又求粮械,此必是谋反之兆!”

王翦轻颔首。

“太子,是否奏请陛下,遣人擒拿赵佗?”

“擒?”嬴牧摇头笑道,“请他来便可。”

“他会来吗?”王翦忧虑。

“必会前来!”嬴牧笃定地说。

次日,嬴牧以监国之名发布诏书:

将军赵佗平定百越,拓疆立功,封闽侯,诏至,赵佗速赴咸阳受赏。

从南越至咸阳,千里迢迢。

诏书三日后送达。

赵佗接诏,略有疑惑。

“将军,此中有无陷阱?”副将担忧地问。

赵佗未语,只凝眉沉思。

许久——

“调来的粮械准备得如何?”

上将军已回函,称正赶往此地。副将随即补充道:“我已派探子打探消息,不久便有结果。”

“报!”话音未落,外头传来急促呼喊。

“进来!”

“禀告将军,咸阳调拨的军械与粮草已至南郡,不日即达!”

“南郡?”赵佗略作沉思,忽而展颜轻笑。

“副将,你在此驻守,接收粮草。我去咸阳领受封赏。”

“将军……”副将欲劝阻,赵佗已迈步离去。

一路奔波,赵佗快马疾行,终抵咸阳。正值朝会,他摘下佩剑,昂首步入章台宫大殿。

“末将赵佗,拜见太子!”

“赵将军免礼。”嬴牧含笑示意。

赵佗站起,静候封赏。然而嬴牧只是微笑凝视,未有动作。

“太子?”赵佗满心疑惑。

封赏呢?

片刻后,赵佗面色骤变,低呼“不好”,察觉异样的他瞬间明白中了圈套,转身疾奔,直扑高台上的嬴牧。

在他眼中,唯有擒获嬴牧,方能脱身。

否则,绝难走出大殿。

“保护太子!”

“快来人,护驾!”

“赵佗,住手!”

群臣大惊,谁料赵佗竟如此决绝,径直冲向太子。

左侧武将阵列中,王贲、李信、王离齐齐上前。

入宫时,众人皆无兵刃,唯嬴牧身旁的王负剑可用。

若赵佗近身太子,夺取王负剑,后果不堪设想。

而嬴牧面对扑来的赵佗,嘴角泛起冷笑。

这赵佗,似乎把自己当作好捏的软柿子。

正好,也让本王试试乱披风锤法的威力。

念头闪过,嬴牧挽起衣袖,挥拳直击!

乱披风锤法虽名为锤法,却不必依赖锤器施展。

嬴牧天生神力,拳法威力非凡!

赵佗乃沙场老将,久历战阵。

赵佗对赢牧有所耳闻,知其出身顽劣,仅凭一些旁门左道的技艺便坐到了如今的位置。至于大败匈奴一事,赵佗认为那是通武侯王贲的功劳。王家急于扶持赢牧登基,便将所有功绩都归于他名下。简而言之,赵佗并不认可嬴牧。

此刻见赢牧挥拳袭来,赵佗心中狂喜,原以为要费力制住他,却不料对方主动进攻。然而,这份喜悦仅维持片刻便转为惊愕——赢牧一拳击出,力道之猛令他措手不及,瞬间被轰飞至章台宫大殿深处,直坠四十九级台阶之下。

“哇!”一口鲜血喷出,赵佗重伤倒地,身旁侍卫迅速将其制服。

“好家伙,真不禁打。”赢牧活动着手腕,语气平淡。

“太子安否?”王贲、李信急忙上前探问。

“无碍。”赢牧冷视下方的赵佗,“莫不是在期待本宫的赏赐?”

赵佗冷笑一声,深知今日必死无疑,遂缄默不语。

“你当那些与楚旧部勾结之事能瞒天过海?”赢牧轻笑,摆手道,“即刻将此人押入咸阳狱。”

“如此反贼,应即刻处斩!”有大臣提议。

“正该如此!”众人附和。

赢牧未予理会,示意郎中尉带走赵佗,“议正事。”

少府赢灸随即奏报:“遵陛下旨意,十万铁匠已全数调往煤城。另,煤城来信催促运红薯。”

提及此事,赢灸面露疑色,萧何并未详述红薯数量,而煤城此举在他看来颇为奇怪。

这座倚煤而兴的城市,土壤贫瘠,好不容易收获了一些红薯,却要送往咸阳,随后还得从咸阳调配粮食接济。这般辗转折腾,岂非徒耗人力?

然而,嬴牧却笑而不语。

“少府,你即刻组织五万运粮队伍,将煤城的红薯运至南阳、颍川两地,同时将之前吩咐保留的千顷土地立即用于红薯种植。”

“具体种植方法可从煤城抽调人手协助。”

“殿下,需要这么多人吗?”

嬴牧点头道:“这五万人负责南阳与颍川,另派五万人将剩余红薯送至咸阳。若无法运完,煤城可先行储存。”

简直荒唐!这太子怕是疯了!

嬴灸疑惑地盯着嬴牧。

十万人至少能运二十万石粮食!就算因路远轮换,也能运送十五万石以上!

煤城究竟有多少红薯要运?

其实嬴灸不知,嬴牧离开后,萧何又扩耕两千余亩田地,加上嬴牧在时垦的千亩,煤城单春耕便已播种红薯三千亩!

以每亩六千斤计算,煤城的红薯总量至少近二十万石。

而煤城人口不过六十余万,即便调拨增员,也吃不了这么多。

“少府照做即可。”嬴牧不欲多言。

处理完此事,其余琐事他略作指示后便散朝了。

章台宫内,仅剩上将军王翦与嬴牧。

“殿下留下赵佗,意欲何为?”

嬴牧含笑说道:“散布赵佗谋反之说,已将其囚于咸阳大狱。”

“务必让此消息传至南越,传至楚国旧部耳中。”

“之后择机释放赵佗。”

王翦听罢,嘴角带笑。

“殿下,日后若有人再称您为顽劣无能的年轻之辈,末将定挖其双目。”

“陛下常说我和丞相是老狐狸,殿下智慧不输我们,哈哈!”

嬴牧瞪他一眼:“本宫身为监国太子,将军如此言辞,是否妥当?”

“末将失言,求殿下责罚。”

“罢了!”嬴牧摆手,“上将军去忙吧。”

王翦微笑离去。

太子府。

赢牧刚踏入院中,便看见李由手捧一块墨绿色物体陷入沉思。

察觉到脚步声,李由慌忙放下手中之物,快步迎上。

“见过太子。”

“纸造好了?”赢牧询问。

李由愁眉苦脸地说:“虽说是造出来了,但这颜色跟太子说的白色可差远了。”

“而且,这表面坑坑洼洼的,根本无法书写……”

赢牧接过李由递来的纸张,稍作查看后也是一愣。

“这……”

“罢了,你慢慢改进吧。”

李由制作出的哪里是什么纸,简直是一块风干的纤维块!

表面凹凸不平,厚度竟达半厘米!

若这也能称为纸……

赢牧已不想多想。

毕竟造纸的基本思路他已告知李由,就让他自行摸索吧。

蔡伦都能成功,李由也应该行。

入府之后,赢牧轻轻闭目。

“第三技能觉醒至今已有两月,不知第四技能会是什么……”

望着剩余八十八天的倒计时,赢牧无奈地摇摇头。

锻造、种植、裁缝,下一个会是什么呢?

“太子,那位寡妇清又来了!”

刚刚睁眼饮茶,樊哙便匆匆入内禀报。

“咳!”赢牧一口茶水喷了他满脸。

“寡妇清?”

这个名字虽然贴切,但听来总觉得有些怪异。

“让她进来吧。”

“哦……”樊哙擦去脸上的茶水,转身离去。

片刻后,巴寡妇清步入室内。

此番随行的不是虞子期,而是一位以白纱遮面、体态婀娜的少女。

“拜见太子。”

巴寡妇清依礼向赢牧行礼,身旁少女则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

“兰儿。”

巴寡妇清轻拉少女衣袖,示意她收敛目光。

少女脸颊微红,随即俯身道:“拜见太子。”

“太子,石兰初来乍到,举止失当,还望太子宽恕。”

“无碍。”赢牧淡然回应。

“夫人,此次前来有何要事?”

赢牧满心疑惑。

他记得上次明确说过让巴寡妇清静候消息,怎料数日后,她竟再次来到咸阳。

这位秦朝女商人难道这般清闲?

“太子,我此次到咸阳运送一批丹砂,顺便前来拜会您。”

赢牧闻言暗自思索。

运送丹砂至咸阳,何需劳烦您这位大老板亲自前来?分明是别有用心。

巴寡妇清察觉到赢牧复杂神色,立刻说道:“石兰是子期的妹妹。”

“呃……”

赢牧顿时明白了她的来意。

此前他曾追问虞子期是否有位名为虞姬的妹妹,对方回答仅有一妹,名曰石兰。

巴寡妇清八成是误解了什么,此番恐是特意送来托付之人。

“殿下,石兰与您年纪相近,自幼未出巴蜀,此次随我至咸阳,只想见识一番世面。”

“然而我尚有要事待办,不便带她同行,特托付殿下暂留石兰一段时间,望殿下莫要推却。”

果不其然!

赢牧浅笑:“夫人难道不怕石兰姑娘在此受委屈?”

“殿下取笑了,有您在,谁敢让她为难?”

赢牧苦笑着应允:“那便委屈石兰姑娘了。”

石兰听罢,眨眨眼,微微一礼:“多谢殿下。”

侄女被送出后,巴寡妇清随即告辞:“殿下,清先行告退。”

“石兰,好好侍奉殿下,莫惹殿下不悦。”

话毕,她快步离去。

“唉!”

赢牧轻叹一声。

“殿下因何叹息?”身后传来石兰柔声询问。

赢牧摇头未语。

这姑娘实在单纯,你姨母是想把你许配给我啊。

“樊哙!”

“为石兰姑娘安排居所。”

夜深人静。

一道黑影潜入太子府。

石兰正欲入睡,忽闻异响猛然惊醒,迅疾抽出短剑,屏息凝神立于门后。

片刻后,她收起短剑,重新躺下,目光透过帷幔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