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还没散尽，港岛的街头已有了几分生气。风里带着海面上刮来的凉意，穿堂而过时，卷得路边报摊的报纸沙沙作响。王杰立在弥敦道的拐角，深色风衣的领口微微立着，挡住了些许寒意。
他抬眼望去，行人们大多裹着厚实的外套，有的把围巾绕到下巴，呵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转瞬即逝。男人多是深色西裤配夹克，袖口扣得严实；女人则穿起了呢子大衣，裙摆下露出的长靴踩在石板路上，发出笃笃的声响。
偶尔有穿西装的上班族匆匆走过，公文包在臂弯里晃悠，领口别着的钢笔帽闪着微光。街边店铺的橱窗里，挂着的冬装还没换下，海报上的明星裹着羊绒围巾，笑容里带着几分冬日的慵懒。
街角的茶餐厅刚开门，玻璃门上还凝着层薄霜。王杰推开门，暖空气混着奶茶的甜香扑面而来。他拣了个靠里的位置坐下，伙计端来热水，瓷杯碰到桌面时发出轻响。
指尖在杯沿轻轻一敲，意识里传来指令：“系统077，接收剧情。”
信息流随即涌入——某个灵魂带着未来记忆，在1990年的港岛娱乐圈醒来。他靠着记住的金曲歌词、电影剧本，迅速在歌坛站稳脚跟，又趁势杀入影坛，短短几年便成了炙手可热的新星。
赚来的钱被他投进楼市、股市，财富像滚雪球般膨胀，身边的伴侣也换得频繁，从电视台的新晋花旦到电影圈的老牌女神，个个对他倾心。
可这份顺风顺水没能留住他的本心。随着名气渐长，他开始与境外势力勾结，借着商业活动的名义传递消息，甚至在采访中影射地域分裂，将大量资产转移到海外，成了暗地里啃噬根基的白蚁。
“任务：剥离目标全部未来记忆，消除其异常优势。”系统077的声音平稳无波。
王杰端起热水杯，掌心被烫得微微发麻。他望向窗外，冷雾渐渐散开，阳光透过云层落在街面上，给冰冷的建筑镀上了层浅金。那个正做着飞黄腾达美梦的重生者，或许此刻就在这晨光里，盘算着第一步该如何打响名气。
他低头啜了口热水，眼底的寒意比窗外的晨风更甚。
这场看似完美的重生剧本，从今天起，该改改走向了。
王杰坐在茶餐厅靠后的卡座里，面前摆着一笼虾饺、一碟豉汁凤爪，还有一碗温热的艇仔粥。竹筷夹起虾饺的瞬间，鲜香混着热气漫上来，他刚把点心送进嘴，手自然地往口袋里探——想先摸出钱包备着，指尖却只触到一片空凉。
他眉头微蹙，换了个口袋再摸，依旧空空如也。系统077只传输了任务详情，半个子儿的启动资金都没给。
正犯愁时，餐厅门口突然闯进来三个年轻男人。领头的留着寸头，花衬衫敞着怀，牛仔裤上沾着污渍，身后跟着两个染着黄毛、绿毛的跟班，一看就不是善茬。
“老板呢？”寸头把打火机“啪”地打响，又“啪”地合上，眼神扫过缩着脖子的食客，“这个月的‘平安费’，该清了吧？”
他一脚踹在旁边的圆桌腿上，碗碟当即叮当作响，有胆小的食客已经悄悄往门口挪。伙计刚想往后厨躲，被寸头一把揪住衣领：“跑什么？叫你们老板滚出来！”
餐厅里的空气瞬间绷紧。王杰坐在角落，目光不动声色地落在那几人身上。他指尖在桌下轻轻蜷起，精神力如细雾般悄然铺开，精准缠上寸头鼓囊囊的裤袋、黄毛揣在夹克内袋的钱夹，还有绿毛塞在牛仔裤后兜的几张纸币。
没有任何声响，甚至没有一丝气流扰动。
寸头还在唾沫横飞地骂着，裤袋里的钱包已经凭空滑出，跟着黄毛内袋里的钱夹、绿毛后兜的散钞，一并穿过空气，悄无声息地落进了王杰的空间。
他全程没抬头，只慢条斯理地舀了勺艇仔粥，吹了吹送进嘴。那几个古惑仔依旧在嚷嚷，浑然不觉身上的钱已经换了主人，更没察觉到角落里那个喝茶的男人，指尖正轻轻敲着桌面，眼底掠过一丝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笑意。
茶钱，总算有了着落。
王杰抬眼扫了圈周围，食客们都低着头，要么往桌底缩，要么偷偷往门口挪。旁边两个大妈凑着头，声音压得低：“又是新义安的，每月都来闹，这生意还怎么做。”“可不是嘛，这些坏种，早晚遭报应。”
他没作声，从空间摸出几张刚“拿”来的港币，往桌上一放，刚好够付茶钱。起身时，那几个古惑仔还在拍着柜台嚷嚷，他目不斜视，推门走出了茶餐厅。
王杰心里念头一定：既然撞上了，这些败类就留不得。新义安？正好，今天就拿他们练练手。
他没再多想，转身融进港岛的人流里。从油麻地到铜锣湾，他专挑那些不起眼的茶档、士多店转，有时递根烟搭句话，有时就靠在墙角听闲人扯谈。问到关键处，要么塞点零钱，要么冷不丁抛出个对方在意的消息。
从午后到傍晚，太阳斜斜挂在维港对岸的楼宇间，王杰把信息理得差不多了。
他拿出张纸，上面记着十几个地址：尖沙咀某公寓楼，是个小头目的住处；观塘区有间废弃工厂，夜里总有人进进出出；还有旺角一家夜总会……，后台都是新义安。
信息齐了。他把纸揣进兜里，看了眼渐暗的天色。
王杰找了个小吃街的饭摊，随便点了些东西填饱肚子，之后找了个偏僻无人的角落歇着。
深夜，王杰开始行动。他动用精神异能探查，确认目标位置和周围情况后，发动空间异能，悄无声息地将新义安各头目家中的财物收进空间，没惊动任何人。
随后，他又转向新义安旗下的夜总会、赌场、放高利贷的据点等所有场子，同样用空间异能将里面的财物尽数收走。
这一番行动，一直忙到凌晨三点半才结束。
王杰从空间里取出一辆摩托车，跨上去发动引擎，轰鸣声在寂静的凌晨里格外清晰。他拧动油门，摩托车如离弦之箭般窜了出去，一路朝着慈云山的方向疾驰——重生者萧辰就在那里，他得赶过去。
王杰赶到慈云山，立刻铺开精神力搜寻萧辰。山里的风带着湿气刮过，他凝神感应了半个多小时，直到天边透出些微亮，才终于捕捉到目标的气息——就在山腰那栋旧楼里。
他摸出工具，指尖在门锁上轻轻一拨，“咔嗒”一声轻响，门开了。蹑脚走进卧室，萧辰正躺在床上沉睡，眉头微蹙，像是梦到了什么烦心事。
王杰刚站定，萧辰身上突然亮起一层淡淡的光，像裹了层薄纱，眨眼就敛了去。紧接着，系统077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重生者的记忆已收取成功。”
他低头看了眼仍在睡梦中的萧辰，没再多做停留，转身带上门，身影很快融进了楼外的晨光里。
王杰打车到了中环，车在一栋玻璃幕墙写字楼前停下。他推门走进大堂，乘电梯上到十楼，找到了那家挂着“周氏律师行”牌子的办公室。
推开磨砂玻璃门，前台领着他进了里间。周律师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手指上的金戒指在灯光下闪着光——这人王杰早打听清楚，只要价钱到位，没有摆不平的事。
“周律师，”王杰在对面坐下，开门见山，“我需要一套新身份。”他顿了顿，报出信息，“王杰，刚满18岁，在英国长大，刚回香港。所有文件得做得天衣无缝，出生证明、入境记录、过去的学籍，还有日常的生活信息，要能完美圆上这个‘英国归来’的身世，不能有半点纰漏。”
周律师指尖敲了敲桌面，没接话，只抬眼瞥了他一下。
王杰打开背包，掏出一沓港币放在桌上，放在周律师面前：“这是5万定金。事成之后，再付15万。”
周律师的目光在钱上转了圈，脸上露出笑：“小兄弟要的东西不难。”
“多久能办好？”王杰追问。
“三天之内，保证所有文件都经得起查。”
“两天。”王杰语气没带波澜，“我等不了三天。”
周律师略一沉吟，伸手把钱往抽屉里一推：“没问题，两天后过来取。”
王杰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里面是写好的详细信息和一张照片，递了过去。周律师接过扫了眼，他便起身离开了律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