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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上贡 > 第276章 回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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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宴辞刚进酒店大厅,就看见拎着两块姜、一口锅的路知行,以及拎着一兜子螃蟹的叶嘉硕,还有抱着纸盒子的叶嘉念了,只有五岁的叶嘉盛背着手在电梯口转悠。

小老三自小就跟着姥爷薛蔺祯逛颐和园、动物园、奥林匹克森林公园,打小就学了一副老人样,没事就喜欢背着手转悠。

叶嘉盛出生的时候,爸爸不爱,舅舅不疼的,反倒落在姥爷手里,从出生带到三岁,宠爱有加,完全不输叶嘉念。

“小老三!”

薛宴辞只喊了一声,叶嘉盛就疯跑过来了,满身的泥腥味儿,指甲缝都是黑的。

“儿子,你好脏。”叶嘉盛的眉头皱的和薛宴辞一样深,一样紧。只不过这个儿子像极了路知行,不觉间,薛宴辞只感受到一股心绞痛。

路知行三岁失去妈妈,五岁的日子肯定很难过。

“妈妈,抱我。”

张着手臂的叶嘉盛踮着脚尖,使劲儿往上跳。薛宴辞将电脑包递给身后的陈临,一把抱起儿子,勉强亲一口,真臭。

“妈妈,我和爸爸,还有姐姐和哥哥去抓螃蟹了,我们给你带螃蟹了。”

“螃蟹会刷牙,还会跳舞……”

“妈妈,我昨天吃了爸爸煮的蟹黄面,我吃了两碗面条。”

“妈妈,我昨天拆螃蟹,把手划破了。”

还好电梯来得快,否则同样的事儿,叶嘉盛讲过一遍,叶嘉硕还得再讲一遍,薛宴辞和女儿还得再聊一遍。

进了房间门,路知行就带着俩儿子洗澡去了。叶嘉念十五岁了,是个超级独立的姑娘,早在八岁那年,就不要妈妈和晴姨帮她洗澡了。可今天,薛宴辞还是拉了女儿,强迫陪着女儿一起洗了澡。

晚上六点半,薛宴辞坐在沙发上搂着女儿,听三个孩子兴冲冲地将这几天在盘锦的事,全讲了一遍。

叶嘉念长大了,和妈妈聊天,多说喜事,也说一些爸爸忙工作的事,说爸爸的辛苦,说爸爸的疲惫,说爸爸的不容易。

叶嘉硕沉浸在第一次吃螃蟹的喜悦里,手舞足蹈地,说着一会儿要给妈妈拆螃蟹。

叶嘉盛还小,抢不到姐姐、哥哥的话题,着急得胡言乱语,趴在地上学螃蟹走路,十分好笑。

晚上七点半,螃蟹终于上桌了。薛宴辞突然很想抽出一个月的时间,带着俩儿子去钓螃蟹,去割麦子,去摘葡萄……

“阿临姨妈,我帮你拆螃蟹。”叶嘉硕端过陈临面前的盘子,开始展现他新学到的技能。

陈临跟着薛宴辞十年,在工作上完全可以顶得上半个她,在生活里也是叶家三个孩子最亲近的姨妈。

叶嘉硕、叶嘉盛从小就说长大了要给阿临姨妈养老,也是挺有趣的事。

只不过陈临还是最喜欢叶嘉念,只因为叶嘉念是最像薛宴辞的那一个,是最有叶家人神韵的一个。

“爸爸,明天可以睡懒觉吗?”

路知行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女儿的提议,“明天得去买衣服,穿这些回北京,姥姥、姥爷会说爸爸的。”

“爸爸,我不想回北京。”叶嘉硕戳戳手指头,又给在一旁玩立体书的叶嘉盛递个眼神。

“爸爸,我也不想回北京。”

“怎么?都不要上学了?”路知行只要压低声音,只要停下手里的动作,三个孩子就会突然变得很听话。

这种血脉压制真可怕,就像薛宴辞很害怕薛蔺祯突然喊她全名一样。

吃完螃蟹,又吃过晚饭,路知行带着叶嘉念和叶嘉硕写作业,陈临和薛宴辞陪着叶嘉盛玩闹了好一会儿,这一天才算结束。

“知行,我想和你说件事。”

路知行抱着宴辞转个身,使自己能够看到她,能够抱她到怀里,而不是从背后拥着她。

“这三个月忽略你和孩子了,对不起。”

自今天见面起,薛宴辞就不是一副高兴地模样,看着路知行的眼神也带着一种审判,更带着一种疏离。

“当年那件事,是我没有体谅到你工作的辛苦,是我太过于腻着你了,也太过于想当然了。”路知行说完这一长串的话,还是掉了眼泪。

从认识到结婚到现在,那是最长时间的一场争吵,整整两年五个月,也是最痛苦的一场争吵,路知行为此下跪了无数次,道歉了无数次,薛宴辞也为此拖垮了身体,两败俱伤,没有赢家。

现如今又是一样的岔路口,薛宴辞没法儿不工作,只腻着路知行,只陪着孩子,她做不到。

“知行,我还要再忙一年左右,我害怕自己和你会走上之前的路,会不信任你,会和你吵到不可开交,会伤到孩子。”

“不会的,好姑娘。”路知行拍拍薛宴辞的后背,他比谁都更清楚她的处境有多困难,“媳妇儿,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我不会和任何其他人见面。我也会照顾好孩子的,你安心去忙你的事就好,家里有我呢。”

“咱家生意怎么办?孩子还得回北京上学,总不能一直请假,姑娘再有不到一年就该高考了。”

“生意上的事我和明安说好了,爸妈下周就会过来接手。姑娘和嘉硕送回北京上学,有爸妈、大伯母和晴姐、丽姐照顾着。嘉盛太小了,幼儿园就不去读了,留在我身边,我带着他就行。”

“咱们每两周回一次北京,在家里待三天,可以吗?”

薛宴辞没说话,也没点头,她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好方案。

叶嘉念应该很快就会第一次生理期。叶嘉硕九岁,并不能算是一个大孩子,而且儿子生来就是个很黏人的性格,没法儿让他不待在父母身边。

“知行,你带着三个孩子回北京住,每周带着孩子过来陪我过个周末就好。”

“我不同意。”路知行拒绝的干脆。

上一次,每天早晨都会一起吃早饭,晚上会躺在一张床上,抱着对方睡觉,最后都出事了。这一次,隔着这么远,还没法儿每天见面,太危险了。

若再来一次和之前一样的争吵,真的会离婚的。

“老公,姑娘应该快到第一次生理期了,这件事我本应该陪在女儿身边的,但我做不到了。如果还没有爸爸陪在身边,念念会有心理障碍的。”

“你刚刚和女儿讲的就是这件事?”路知行问一句。

薛宴辞轻轻嗯了一声,对于女儿,她真的愧疚极了。叶嘉念从小就很瘦弱,刚好起来一点儿就赶上父母吵架,闹到不可开交。一家人搬去北京只一年半,没经过她的同意,弟弟叶嘉硕就出生了,父母把爱分给两个孩子,这对女儿来讲,太残忍了。

又两年,薛宴辞就躺进医院了,那时候叶嘉念的表现完全不像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太冷静、太聪慧了。

路知行妥协了,对于女儿叶嘉念,他这个做父亲的愧疚并不比薛宴辞这个做母亲的少。

路知行和薛宴辞吵架的那两年五个月,女儿叶嘉念的寒暑假、周末,都是跟着爸爸叶知行在外地演出,在办公室工作。

在飞机、高铁、办公室里睡觉都是常有的事,一个两岁多的小姑娘,从没抱怨过一次,也从没闹过一次脾气。

路知行和薛宴辞吵得最凶的那次,她捏着他的下巴,训话的那天晚上,女儿摸着黑跑到卧室抱了路知行一整晚,父女两个哭了一整晚。

路知行被薛宴辞在书房试探的那个晚上,跪在书房门口的那个晚上,也是女儿拿了她的小被子给路知行,父女两个在书房门口待了一整晚。

“我周一到周五在北京陪孩子,周五晚上过来陪你,好不好?”

薛宴辞还没来得及多说什么,就又听到路知行的命令,“不许你像在嘉峪关那时候似的,拒绝我。”

嘉峪关的事情已经过去六年了。

在薛宴辞同路知行吵架说要离婚,将路知行气到摔门走了,哭着在厨房给她做了五菜一汤之前,薛宴辞把工作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她虽然口口声声说着路知行对自己而言最重要,事实上却从没把他排在工作前面,一次都没有过。

路知行抱着被子痛哭的那个晚上,求她不要离婚的那个晚上,薛宴辞才看明白自己的心。路知行何止是最重要的,路知行就是她的命。

离开他,她只有死路一条。

“老公,嘉硕九岁多了,你带着他洗澡的时候要注意看一下。我这一年忙完,咱儿子就要十岁了。”

“放心吧,咱儿子长得特别标准,特别好看,用不着手术。”

薛宴辞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第一晚给路知行戴的时候,她夸过他一句,“路老师,你这长得也太标准,太好看了吧。”

那时候的薛宴辞,确实没有任何想要调侃路知行的意思,完全就是夸他和课本上的标准图示长得一样,但颜色比课本上的彩绘图更粉嫩,更好看,也更大一些,也更长一些。

“不许笑。”路知行板着脸教训一句。

“和你一样标准,一样好看?”

路知行脸红耳热的模样真娇俏。

“哎,薛宴辞,你都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妈妈了,怎么一天天地还这么不正经……”

“我当年之所以那么说,完全是基于课本上的知识,我是很认真地在和你讨论这个事,并没有要调侃你的意思,你怎么能说我是不正经呢?”

那晚二十二岁的路知行坐在床沿上,也和此时一样脸红耳热,“哎,薛宴辞,你能不能正经点。”

回念过去的事,又二十三年过去了。

其实,两人当晚还对型号产生过讨论和质疑,毕竟当时都从m拆到xL了,还是特别小,特别不合尺寸。

事后两人躺在床上查文献,又上网看评论区,才知道m其实是特小号,xL也只是大号,只是为了保护男人的自尊心。

那时候薛宴辞还握着调侃过路知行一句,“看来我们路老师的自尊心不用保护,天生就很厉害。”

那一刻是路知行这一生最尴尬的时刻,也是他特别骄傲的时刻。自从跟了薛宴辞,每一天听到的都是夸奖、赞美和鼓励,薛宴辞从没有贬低过他一次。

“好,那我们说点正经的。”薛宴辞笑到合不拢嘴,路知行只看她一眼,就知道她不会说出什么正经的话,更不会说出什么正经的事。

“我下周会申请一套家属房出来,你每周五都必须过来,我要检查你,叶先生。”

路知行斜着眼睛坏笑一声,满脸宠溺,“你想检查什么呢?叶太太?”随后将手向下伸去,“嗯?我的叶太太?你想检查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