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剧结束了。
傍晚的时候,贺氲派车去接迟病一起参加一个晚宴。
贺氲好友举行的私人性质的晚宴,只针对圈中Alpha开放,宴会主人甚至邀请了娱乐圈的名流与圈内一众大佬,排场很大。
迟病每周都要去注射信息素抑制剂,抑制剂的副作用宛若强效精神麻痹物,他下午刚去注射了抑制剂,没有眼神起伏的两个眼眶里是冰冷麻痹的眼神光,眼神光麻麻的,像是连两片鸦黑眼睫也是冰冷的。
耳里有些怪异耳鸣声,直到迟病感觉一只手搭上了自己肩头。
贺氲的体温隔着单薄的衣物渗透了过来,青年几乎目不转睛的盯着迟病的侧脸看,“瘦了……”
“在花家住的不舒服吗……今天搬回来吧。”
迟病像是侧过脸看了贺氲一眼,脸上没有什么浓烈表情,他像是在盯着贺氲,又好像是在透过这张冷冰冰的虚假脸皮在盯着谁。
迟病嗯了一声。
贺氲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与迟病对视,那只搭上迟病肩头的手掌又不轻不重的揉捏了一下迟病的肩膀,随后收回了动作。
青年眼瞳里红血丝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重,他从边上的袋子里拿出来了一个盒子,从盒子里把手表拿出来之后戴在了迟病的手腕上,青年稍微低着头颈,帮迟病调整了一下手表的表带位置,问迟病,“喜欢吗。”
迟病把被贺氲稍微握住的那只手收回,稍垂着两片阴暗浓密的眼睫,盯着贺氲戴在自己手腕上的那只手表,他把紧紧贴黏在自己手腕皮肉上的表带往上托了托,说了声谢谢,说话语气像是仍旧没有什么起伏。
迟病收回视线,注视着车窗外朝两边飞速后退的风景。
晚宴布置得隆重,门口铺了红地毯,豪车一辆接一辆的停在外面。
宴会厅内安保雄厚,宴会主人怕不怀好意之人故意混进佣人堆里,一群贴身保镖都被拦在大门口不让进。
宴会厅里,是金黄色的豪华玻璃香槟塔,聚光灯最亮眼之处,站着一个皮囊长得完美的流量明星,为宴会宾客演唱助兴。
花胤也被邀请到场了,被一群衣着光鲜亮丽的男男女女围住,看见贺氲带着迟病进来之后动作像是顿了一下,随即拨开簇拥着的宴会客人主动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空气里满是糜烂的酒气与刺鼻的香水味,甚至有一股似有若无的花香,光线刺眼到好像能照亮角落里的一切肮脏与污秽。
密密麻麻的阴暗视线开始聚集到迟病侧脸上。
花胤走过来的时候,像是跟迟病眼神对视了半秒钟。
青年眼睫微微颤动了一下,视线像是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又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收回了视线。
花胤没有让贺氲看出什么异样,打了个招呼以后面色如常的跟贺氲攀谈着。
几分钟后。
迟病朝着不远处的自助用餐区走去。
贺氲才稍微侧过些脸瞥了身边跟着的男特助一眼,一直寸步不离跟在贺氲身旁的特助立马就知道了贺氲的意思,一言不发的跟在了迟病的身后。
花胤像是远远的看了迟病的背影一眼。
青年脸上的表情逐渐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样子,冰冷唇角紧紧抿着。
不远处。
特助鼻梁上架着银框眼镜,旁人眼里,青年特助镜片下的眼神光冷到仿佛冒着寒光。
特助想拿盘子给迟病挑些吃的,但迟病说不用,自己动了手。
迟病的这具身体心脏不好,不能吃油腻或是刺激性的东西。
摆架上却全是发着黏腻味道的甜品或者重油重调料的荤腥食物。
自助餐区还有六个在现场烹饪的高级厨师。
迟病挑了些吃的,坐到一边的休息区。
不远处,那站在台上唱歌的顶流男明星像是侧过些脸朝着迟病看了过来。
四面八方都是投射过来的露骨视线,几近直勾勾的在盯着迟病的侧脸看,只是因为贺氲的缘故,鲜少有人敢靠近。
特助站在迟病身后半米处,像是在垂眼盯着迟病握着叉子的那只有些惨白的手。
迟病小臂上又有尚未来得及愈合的针孔。
特助嗅到了什么,只感觉面前的人一身雪白皮肉已被那股阴冷的花香浸透了,连皮肉深处都冒着让人牙关瑟缩的香气。
特助是看着迟病从十八岁长到现在的。
这样一个皮肉尚且还青涩的Alpha,难以想象,他在易感期失去理智被家里的omega扑倒时,场景究竟是如何。
宴会厅里突然传来骚乱声。
就见两个客人不知道为什么声嘶力竭的争吵起来,甚至相互殴打。
又听见有个男人在骚乱声里大喊保镖,说是宴会厅里居然有一股发情omega的味道!?
发情期omega的信息素,对于Alpha而言就是行走的#药,宴会厅在场客人甚至大部分佣人全都是Alpha。
整个群体都因为被信息素引诱到失去理智与克制力,一旦这种情况发生,后果难以想象,甚至会上社会性新闻。
就见台上那个一直对公众宣称自己是beta的顶流男明星,身上竟然散发着一股发情期omega的味道。
明星脸颊酣红到仿佛皮肉深处都被那粉浸透了,扯开自己的衣领妄图驱散燥热,他像是被信息素弄得彻底失去理智了,竟然跳下了台,朝着迟病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