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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刘家人?”汪中相看着刘家高大的府门有些犹豫,不能一直光围着吧?

“下官是想,不如直接叫上苏大人,刘家人关押需要牢房,可暂借苏知府的地方一用。”袁伯俊显然已经考虑周全。

“那好,还请袁大人看管好刘府,下官这就前去回禀宁大人、顾将军。”汪中相放下心来。

“有劳。”袁伯俊微微颔首。

宁司贤与顾将军得知消息毫无异议,然而下首的苏誉如坐针毡,刘家的事,他躲都唯恐不及,哪还敢往前凑?

他赶忙起身,朝上首深深一揖,语气带着难以掩饰的仓惶:“咳,大人与将军明鉴,刘府一事,有您二位坐镇已是万全。下官……下官内人先前曾受那刘氏蛊惑,对其经商手段颇为……颇为敬佩,下官思来想去,理应避嫌,此番审议……下官恳请回避。”

宁司贤与顾将军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后者甚至几不可察的轻哼一声。

不待苏誉的话音完全落下,宁司贤便已缓缓开口,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苏大人,你的顾虑,我与顾将军已经知晓。然‘避嫌‘二字,重在一个‘嫌’字。尊夫人不过钦佩其经商才能,此乃私谊,若因此便让一州知府在公事上置身事外,岂非因私废公?”

“这——”苏誉脸色大变。

不等他辩解的话出口,顾将军接过话头,话语直截了当:“正是此理。你乃本地知府,舆情地理、人事关联,没有比你更熟悉者。朝廷命官葬命在你的地界,于公于私,你都责无旁贷。这份清净,只怕你躲不得。”

“不敢,不敢。”苏誉冷汗下来了,他才刚开口,对方直接将他扒了个底朝天,哪里再敢多说。

宁司贤拽着短须,一锤定音:“苏大人,不必再多言,我与顾将军不善断案,正是需要你从中协助之时,望你恪尽职守,莫要再提回避一事。”

“下官……遵命。”苏誉蔫了,怎么?听这意思,不止想让他参与进来,还想让他当主审?他该怎么审?

若是让刘国公知道他的妻儿是在自己手中获罪,只怕他几个脑袋都不够刽子手砍的。唉,自己的命怎么这么苦?

碰头就定在当日下午,让苏誉连想个办法拒绝的机会都没有。这边刚凑在一起,袁伯俊脊背站的笔挺正与二人大人见过礼,还没来得及落座,府门外突然乱了起来。

“报,报大人,外面来了……”

苏府的门房战战兢兢的冲进来,身后跟着面容冷峻的袁府侍卫。门房进来由于太过紧张,一时说话都不利落,苏誉见此情形,心头猛的一沉,不容分说便厉声呵斥:

“大胆!没看到诸位大人正要商议要事?什么事也敢在此喧哗!还不速速退下!”

伴随着话语,他用凌厉的眼神警告门房。那门房面露难色,下意识的瞥向身旁的袁府侍卫——府中大人有事他当然知道,他也不想进来给自己找麻烦,一是外面人闹的太凶,二来,是袁家侍卫逼着他前来通传。

“苏大人不必急切,出了何事?还不快些说来。”袁伯俊看向自己的人。

侍卫躬身一礼:“回大人,苏府门外来了几个茶农,声称刘府最大的茶园乃是他们世代传下来的。刘府依仗势力庞大,与官府勾结,强行霸占了去,此次前来,是向大人递状子,求大人物归原主。”

苏誉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与官府勾结?说谁呢?就差没把手指头戳他脸上了。

再说,为了那处茶园,他确实没少在背后推波助澜,死死压住闹事之人。本想着过去了那么多年,能蒙混过关,谁料苦主竟然这个时候找上了门,还想当着按察使司与两位上官递状子!

“这,刘府的茶园一事,还请容下官细细调查……“苏誉努力措辞,想把这些人推出去。

“不必。”袁伯俊看了他一眼,“正好刘府一案要审理,便一起审了吧。”

“不可,”苏誉面色焦急,“几个刁民的一面之词,怎可拿来惊扰各位大人?还是等下官查明,在做定夺也不迟。”

“无妨。”顾将军开了口,“若是凭空捏造,正好一起处置了就是,身为百姓,对官员若无敬畏之心,合该受到惩罚。”

“这……”苏誉不好再辩,只得捏着鼻子认下,“顾将军说的在理。下官这就命人,将人留在苏府,好生照看……”

“我来吧。”袁伯俊挥手,吩咐侍卫,“将闹上门的茶农看管起来,待到上堂,与刘府当面对质。”

“是,大人。”侍卫领命而去。

苏誉只觉得胸口发紧,呼吸有些不畅。他原本满脑子盘算的,都说日后刘国公询问起来,该如何巧妙的将自己摘干净。

现在看来,他想的未免太过天真,何须等到日后?眼下这关,他怕是就不好过。

那些茶农,能审吗?

当初,茶农拼了命的上诉,正是他凭借知府的权势,一手压下。甚至逼得他们举家背井离乡,这才将事情彻底捂死。

而今,端坐上首的这几位,宁尚书眼里揉不得沙子,顾将军性情刚直,袁伯俊更是专司监察——他那点见不得光的手段和心思,在他们面前,哪里藏得住?

一旦开审,他过往的那些贪赃枉法的行径必将无所遁形。届时,只怕保不住前程都是轻的,何况,刘家的身份见不得光啊……

不行,他要想个法子,将这家人晚上悄悄地处理了,来个死无对证。

“苏大人?不知苏大人意下如何?”

正想的入神呢,下人拽了拽他的袖子,袁伯俊的声音就这么传入耳中。

“啊?啊,袁大人请说。”苏誉养的白胖的脸上,有些窘迫,他没听到别人问什么。

“呵呵,苏大人看来近日累坏了。”宁司贤调侃了一句,解释道,“袁大人问,将刘氏一家,就近关押到苏知府的大牢,待准备妥当,一并提审,可行?”

苏誉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起身抱拳:“自无不可,我们知府的牢房正好还空着几间,完全够用,就连狱卒,这段时日,全凭袁大人调遣。”

“不必,苏大人只给地方即可,至于狱卒——刘府罪行深重,我要另行看管。”袁伯俊身为监察使司,最为擅长的便是察言观色,短短时间下来,他不是没看到苏誉的神不守舍,这种情况下,哪里敢把人给他。

“也好,也好。”苏誉讪讪应下,然而下一句话,差点打破他强装的镇定——

“为查刘府诸多田产、商铺的来历与税收,有劳苏大人,将府存档刘府所有地契过户、商铺更名与税赋卷宗,一并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