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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烬正屏气凝神,试图将那丝微弱的暖意聚在丹田,忽然感觉一股冷气从门口漫进来,他眼皮一跳,没等睁眼,就听见清涟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谁让你乱动气的?”

他猛地睁眼,只见清涟站在门边,脸色沉得吓人,手里端着的药碗几乎要被捏碎。“我……”灰烬刚想解释,就被她快步走上前按住肩膀,力道大得让他瞬间散了功。

“伤口刚结痂,你就敢引气?是嫌疼得不够?”清涟的指尖触到他后背,能清晰感觉到他因强行聚气而紊乱的气息,眼底的怒意几乎要溢出来,“林砚怎么说的?让你静养!你把话当耳旁风?”

灰烬被她吼得一怔,后知后觉地感到左臂伤口传来阵阵刺痛,像是有针在扎。“我就是想试试……”他声音低了下去,有点理亏。

“试?”清涟冷笑一声,伸手掀开他的衣袖,果然看见绷带边缘渗出了新的血迹,“试出人命来才甘心?”她转身将药碗重重放在桌上,药汁溅出了些,“从今天起,不准再碰任何修炼的事,否则……”

她没说下去,但眼神里的警告像刀子一样明了。灰烬看着她紧绷的侧脸,忽然没了反驳的力气,只能闷闷地“嗯”了一声。

清涟见他低头,气才消了些,重新拿起药碗,舀了一勺递过来,语气依旧硬邦邦的:“喝药。这次再敢掀翻,我就灌你。”

灰烬看着那碗黑乎乎的药汁,又看了看清涟眼底未散的怒气,乖乖张开了嘴。药味很苦,可他忽然觉得,这苦味里,藏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在意。

灰烬的拳头悬在半空,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清涟离去时的怒容还在眼前晃,他咬了咬牙,终究是没砸下去,手一松,重重垂落身侧。

“练气不行……”他低声嘟囔,忽然眼睛一亮,目光扫过院子里的石锁和木桩,“练体总可以吧?”

他走到石锁旁,试着提了提,锈迹斑斑的石锁沉得让他龇牙咧嘴。但这点重量反而激起了他的好胜心,他深吸一口气,猛地发力将石锁抱离地面,尽管手臂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脸上却扬起了倔强的笑。

“不能引气,我就把这身骨头练硬!”他咬着牙,一点点将石锁举过头顶,汗水顺着下颌线滑落,砸在青石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灰烬攥着拳头走到院中,晨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想起刚才被清涟怼得哑口无言的憋屈,又摸了摸还在隐隐作痛的伤口,一股劲猛地冲上头顶——练气不行,那就把身子骨练得比谁都硬!

他走到那尊半人高的石锁前,深吸一口气,双手扣住锁柄。之前试了几次都没能完全举起,今天不知哪来的劲,腰腹猛地发力,竟将石锁稳稳抱离了地面。他咬着牙,一步步挪到空地上,双臂绷紧,硬生生将石锁举过了头顶。

“嗬……”沉重的压力压得他双臂发酸,额角青筋突突直跳,但奇异的是,随着肌肉的紧绷,丹田处竟泛起一丝微弱的热流,顺着四肢百骸缓缓游走,像温水淌过经脉。他忽然想起古籍里提过的“以力淬体,气血冲关”,难不成……

他猛地将石锁砸向地面,震得尘土飞扬。紧接着,他扎稳马步,一拳拳砸向旁边的木桩。起初只是蛮力,拳头像砸在石头上一样生疼,但随着出拳越来越快,那丝热流渐渐变得清晰,浑身的血液仿佛被点燃,越烧越旺,每一拳出去都带着风啸声。

不知打了多少拳,木桩被砸得裂开细纹,他的拳头也磨破了皮,渗出血迹。可他没停,只觉得浑身充满了使不完的劲,眼前的世界都变得清晰了几分,连呼吸都比平时更绵长有力。

“砰!”最后一拳下去,木桩应声断裂。

灰烬收拳站定,低头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双手,能清晰感觉到体内涌动的气血比之前强盛了一倍不止,浑身暖融融的,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这分明是练体一重的征兆,竟和练气一层的灵力感应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他咧嘴笑了,抹了把脸上的汗,眼里闪着光。清涟不是说他练气不行吗?那他就走练体的路子,照样能往上冲!

正得意着,身后传来脚步声,他回头一看,清涟不知何时站在了廊下,手里还端着药碗,脸色复杂地看着他。

“练疯了?”清涟的声音带着点冷意,“伤口不想要了?”

灰烬活动了下手腕,故意扬了扬下巴:“我这叫练体,不比你那练气差。”

清涟皱了皱眉,将药碗往旁边石桌上一放:“随你。反正疼的不是我。”话虽如此,她转身时,脚步却顿了顿,余光扫过那断裂的木桩,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清涟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药碗边缘,垂眸时睫毛投下一片阴翳,嘴角却勾起抹极淡的笑。心里翻涌着疯狂的念头:废了修为还不够么?非要折腾着站起来……也好,断了手,看你还怎么握拳、怎么举石锁?这样你就只能乖乖待着,只能看着我了……

她抬眼时,眼底已覆上温柔,端起药碗缓步走近,声音软得像浸了蜜:“练这么狠?手都破了,我来给你上药呀。”指尖藏着淬了料的药膏,只需一点点,就能让筋骨慢慢朽坏,神不知鬼不觉……

她蹲下身,轻轻执起灰烬的手,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皮肉里,语气却依旧轻柔:“忍一忍哦,这药膏是我特意调的,能让伤口好得快些呢。”心里在笑:很快,这双手就再也动不了啦,你就彻底属于我了……

灰烬趁清涟转身收拾药箱的间隙,快步走到院角的水井边,掬起冷水反复冲洗手腕——方才清涟指尖触过的地方,皮肤竟泛起一阵细密的刺痛,那药膏的气味绝非寻常伤药所有。

“真当我认不出来……”他对着水面低声啐了一句,额角渗出细汗。方才清涟俯身时,他分明瞥见她袖中露出的瓷瓶标签一角,那“蚀骨散”三个字像针一样扎进眼里。

他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将湿冷的指尖按在发烫的太阳穴上。原来那些温柔的笑意、关切的话语,全是裹着毒药的糖衣。他望着清涟走向正屋的背影,忽然攥紧了拳头——看来,不光要练体,还得先学会保命。

转身时,他刻意将手腕藏在袖中,脸上却扬起若无其事的笑,朝着清涟的方向喊道:“多谢姐姐上药,感觉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