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人心易变,但她信少年不变。
良月,南城,盛世华府,烟轻居
午夜,天地间一片黑暗,只剩下那孤寂的月亮,透着微弱的光。
南烟被梦惊醒,下意识朝身旁摸了摸,却只有一片冰冷。
南烟摸到手机,打开手电筒,起身往外走去。
只见到隔壁房间的浴室透出些许的光。
南烟心想,难不成又洗澡去了?
南烟回到床上,黑暗中,身旁没有明轻,只觉得黑暗太过于孤寂。
待在这样的黑暗越久,她就越害怕。
慢慢地,她感觉黑暗要将她吞噬。
南烟猛地起身,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凌晨三点。
原来已经过去三个小时。
这时,南烟才惊觉,明轻已经在浴室待了三个小时,也可能不止。
想到这里,南烟不由得担心,起身往浴室而去。
“明轻,”南烟轻轻敲了敲门:“你怎么还在里面,你是怎么了?”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那“哗啦啦”的水声和自己的呼吸声。
要不是房子的隔音好,连窗外的风声也一清二楚。
南烟意识到不对,急忙喊明轻,南烟轻轻一推,门便打开。
果然,明轻静静地躺在地上,花洒还在不停地出水。
南烟急忙将水关上,试着唤醒明轻:“明轻……”
但无论她怎么喊他、推他,他都没有半点反应。
南烟急忙查看他的情况,好在只是昏迷不醒,没有其他外伤。
南烟急忙回到房间,找到手机,一边拨打120,一边往浴室去。
就在电话接通的瞬间,一个高大的人影将南烟按在墙上,随之而来的便是明轻那冰冷的唇。
他暴戾地吻着她,其粗暴程度,让南烟无法呼吸。
此刻的他,对她的亲吻、抚摸,不带半分温柔与感情,只有原始的本能渴望。
他浑身热得发烫,身上的水珠将她的睡裙蹭湿,冰冷的感觉很不好受。
尤其是他近乎贪婪的吻,不给她一点喘息机会,她直接无法呼吸,脸也因此涨红。
“喂……”
地上的手机拨通,发着微弱的光,然而,南烟只是看一眼,却无法触碰。
他将她整个人限制着,她无法动弹,只能被迫接受他的吻。
他吻着吻着,逐渐给她换气,却依旧猛烈,居然咬她。
嘴唇被咬破的瞬间,腥甜的血液入了口腔,在嘴里蔓延开来。
明轻从来不会这样对她,唯一一个可能便是,他犯病了。
南烟任由着他亲吻着,哪怕多么暴戾,她也受着。
直到他往她的脖颈亲下去,他那冰冷的手碰到她的腰,陡然让她打了个冷颤,这也让她清醒过来。
他的手胡乱摸索,一边摸,一边撕扯她的衣服。
南烟不能让他如此,不是不可以,是不能在这时候,不然他一定会很痛苦。
“醒醒,”南烟一边呼唤他,一边用力推搡着:“明轻,”
就在衣服要被扯开时,他听到她在唤他的名字,蓦然清醒过来。
借着一旁浴室透出来微弱的光,他看到南烟那被他咬破的嘴唇、泛红的皮肤、被啃出的红痕,便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骤然自责涌上心头,自责似汹涌的海水,又冰又冷,顷刻之间将他淹没。
他蹲在地上,不停地哭着念叨“我怎么能这样,我不是人……”,满是破碎感,让南烟的心疼得厉害。
南烟大声喊道:“系统管家,打开全屋的灯。”
“明白,女主人。”
语毕刹那,所有的灯都亮了起来,遽然全屋亮如白昼。
南烟来到明轻面前蹲下,手摸着他因浑身湿透而冰冷的胳膊。
“明轻,”南烟伸手捧起他满是泪痕的脸,柔声哄他:“我的衣服都被你蹭湿,我会感冒的,你要不要管我?”
这招对他有用,他顾不得自责,起身快速擦干身体。
抱着南烟回到卧室,拿来医药箱子,给她处理伤口,轻柔地给她上药、换衣服。
明轻望着南烟那泛红的脖颈,愧疚又涌了上来。
南烟轻叹一声,轻轻给他穿上衣服,拉着明轻来到洗漱间,打开抽屉,拿起吹风机,给他吹头发。
南烟最烦吹头发,无论长短多少,但是她总给明轻吹头发。
她的手指在他的头发里穿梭,吹风机的温度有点高,却也暖不了明轻的心。
他只觉得愧疚,他宁愿伤害自己,却不想让南烟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更何况伤她的人还是自己。
头发吹干,吹风机的声音消失,整个房间里只有他们的呼吸声。
南烟坐到明轻怀里,他伸手护住她的腰,生怕她摔倒。
她没有说话,只是将头埋在他怀里,静静地陪着他。
过了一会儿,明轻抱起南烟回到床上躺下。
寂静的黑暗里,只有他细碎的抽噎声。
他在愧疚,伤害南烟的无力感压抑着他。
南烟还是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抱着他。
南烟拿起床头柜的遥控器,将遮光帘打开,月光透着窗户落了进来。
月光下,明轻的容颜格外显得落寞,看得人心似被一把钝刀切割,将她一点点撕碎。
“明轻,”见明轻沉浸在痛苦中,她不经意提起过往:“十岁那年,我被人贩子迷晕带走,你知道是谁把我卖给人贩子的吗?”
南烟的语气很平静,淡到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一样。
明轻本来沉浸自己的自责之中,却在听见南烟的话,倏然心疼不已:“阿因,是谁?”
“那个父亲啊。”
南烟说得很轻松,就好像那件事和她没有什么关系。
明轻听到她的话,心瞬时被抽离,一阵一阵的痛着。
他哽咽着,几乎说不出来话:“他,怎么可以这样对你,怎么可以,阿因。”
他说着,手紧紧攥着,殷红的眼睛满是愤怒和心疼。
“明轻,”南烟起身,吻上他脸上的泪痕:“我当时觉得很痛,我不能明白,为什么他会如此,所以,我才说,我甚至于去做过亲子鉴定。”
“阿因,”明轻喉咙发紧,哽咽道:“二姨知道吗?”
“我不知道,”南烟接着轻轻吻着他的脖颈,深情述说:“我也不想知道,只有你是为我哭的,回想起那些过往,我现在不疼,只心疼你,怎么不回应我。”
明轻闻声,伸手回应她,他的抚摸带着沉重的心疼与无力。
他没有想到,南烟居然受过这么多苦,每一件事情,都是痛不欲生的程度。
可是她好坚强,居然都挺了过来。
南烟缓缓往下吻去,微凉柔软的浅吻徐徐轻点,撩拨挑逗着血液,她苦笑道:
“明轻,这些事情,其实没那么重要,”
“现在,我最重要的是你,你让我重新相信,让我觉得爱是存在的,”
“你知道吗?我以前靠什么活着,靠不懂,靠幻想,”
“我幻想着,我是有人爱我的,所以,我就不怕了,我要好好活着。”
南烟曾经固执地想要知道为什么,她想知道到底是为什么,究竟她做错了什么,父亲要这样对她?
但是她没有得到这个答案,现在这个答案已经不重要。
明轻再也听不下去,哭得稀里哗啦,眼底泛红地看着她。
南烟的吻回到他的唇上,舌尖轻轻缠绕,长驱直入地侵略着他的冰冷。
南烟不知道他的动作有多么轻柔,只知道,明明嘴唇破了,也不觉得疼。
他没有哭,应该是在控制的,可能是怕泪水会让她的伤口疼吧。
能够说出口的伤痛,已经好了很多。
因为有他,她已经没有了说不出口的伤痛,是他治愈了她。
南烟一直在控制自己,要自己不要那么爱明轻,怕那结果,承受不起。
她不是不信他,而是清醒地知道,人心易变,也怕自己的爱太重,会压得他喘不过气。
但这一刻,南烟敞开心扉,毫无保留地爱他,什么都不怕,不会觉得他会离开她,他会背叛她。
“阿因,”明轻眼眸微动,干着嗓子问道:“我怎么觉得,好像有什么变了?”
“这次,真的毫无保留,”南烟柔柔地回应他,声音夹杂无尽温柔:“是一点保留都没有,无论信任还是其他,全部都给你,全身心爱你。”
“阿因,”明轻破涕为笑,满怀眷念地抚摸着她的脸:“你怎么爱我都可以,只要你愿意要我,我只要能够陪在你身边就足够。”
南烟见过明轻的卑微,她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只知道很多次。
这一次也是一如既往,卑微里带着自信,他始终是那个骄傲的少年。
直到后来,他们决裂时,明轻居然卑微到尘埃里,他近乎哀求,求她不要走。
那时候,当少年说,他什么都愿意时,南烟根本无法说离开。
他再一次被她的温柔深情感染,不再沉浸于痛苦自责中。
热烈的亲吻在黑暗寂静的空间里无法放大,一切都变得格外醒目。
无论是迷离的低吟,粗重的轻喘,沉重的呼吸,都被无限放大。
他们在月光下亲热,情意绵绵将黑夜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