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盯着屏幕角落一闪而过的异常信号，手指迅速调出数据流。那串波动频率和之前截获的代码有相似之处，但节奏更短促。她没说话，只是把画面冻结，标红三处峰值点。
苏悦站在侧屏前低声汇报：“舆情监控显示，过去两小时有七个新账号在小范围传播‘脉冲桥’这个词，内容都很隐晦，像是试探。”
林晚点头。对方已经开始反应了。
她按下通讯键：“科研、市场、调查，十分钟后主控室开会。带上你们最新的分析结果。”
命令发出后，她靠在椅背上闭眼三秒。耳鸣还在，视线边缘偶尔发黑。今天第三次使用“心灵洞察之镜”后，身体一直没恢复。但她不能停。
几分钟后，科研负责人第一个进来，手里拿着平板。市场团队负责人紧随其后，耳机还挂在耳朵上，显然刚结束一场通话。调查小组队长最后一个到，走路时左腿微跛，额角还有未干的药水痕迹。
林晚打开投影，将电网结构图铺满整面墙。变电站的位置被标成红色圆点，和能量扩散路径几乎重合。
“我们现在确定，对方是通过电网谐波传输指令。”她说，“控制终端在b7区地下三层，远程接入，不是本地网络。”
科研负责人皱眉：“我们刚比对完十年前‘脉冲桥’项目的测试记录。那段数字序列和当时的调试代码匹配度达到百分之八十九。问题是，这个项目当年没有正式立项，所有资料都被归档封存。”
“谁负责的？”林晚问。
“技术主管名单里有两个名字，但其中一个……”他顿了顿，“F.m.。”
所有人看向大屏。林晚放大胶片画面，那只戴着银色指环的手清晰可见。戒指上的缩写被圈了出来。
“赵铭。”她说。
会议室安静了一瞬。
市场团队负责人开口：“如果真是他，那他的动机不只是破坏。他在重新启动一个被废弃的系统。”
“所以他不怕我们发现。”林晚接道，“因为他知道没人会相信十年前的一个失败实验能造成现在这种影响。”
调查小组队长突然站起来：“我要带人进去查。他在地下有据点，我们已经有位置了，没必要等。”
“你进去就是送死。”林晚看着他，“他们留着那个终端不是为了操作，是为了引我们进去。昨晚的包围圈不是防御，是陷阱。”
队长拳头握紧，没坐下。
林晚转向科研负责人：“你们那边，能不能在不触发反制机制的情况下，模拟一次‘脉冲桥’的启动流程？”
“可以，但需要原始参数。现在只有片段。”
“去查当年参与项目的其他人。”她说，“找离职员工，找家属，找任何可能保留私人记录的人。只要有一份手写笔记或旧硬盘，就能补全模型。”
科研负责人点头离开。
林晚又看向市场团队负责人：“你们准备一组材料，主题是‘脉冲桥’真相。不用直接点名，放出时间、地点、项目性质就行。让老员工发声，越普通越好。”
“你是想逼他出招？”对方问。
“他是技术出身，习惯掌控信息流向。”林晚说，“一旦有人公开谈论他拼命隐藏的事，他会坐不住。”
负责人明白了，起身去安排。
会议室只剩林晚和调查小组队长。
“我知道你想报仇。”她说，“但你现在冲进去，只会打草惊蛇。我们要查的是整个链条，不只是一个终端。”
队长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我的人受伤了。他们差点死在里面。”
“所以我才要你冷静。”林晚声音没抬，“冲动会让我们所有人都死。”
队长沉默几秒，终于坐下。
林晚打开内部权限系统，调出全市电力调度日志。过去七十二小时内，有三个变电站出现过短暂谐波异常，每次持续不到两分钟，刚好避开自动警报阈值。
她标记出这三个点，连成一条线。起点是b7区，终点指向城东一座老旧配电站。
“这里。”她指着末端，“它不在主网维护名单上，但供电范围覆盖六个街区。查它的产权归属。”
It组回复很快：该站点登记在一家已注销的工程公司名下，法人代表姓李，身份证号与赵铭助理的亲属信息一致。
林晚把这条线索转发给调查组：“不要接触这个人，查他最近的资金往来、出行记录、通讯清单。尤其是加密通讯工具。”
队长接过任务，一瘸一拐地走出去。
苏悦这时走过来：“媒体那边已经有记者联系我，问‘脉冲桥’是不是真的。要不要回应？”
“先放一段模糊消息。”林晚说，“就说‘有关部门正在核实历史项目安全性’，再透露一点非机密的时间节点。让他们自己去挖。”
苏悦记下要点，转身去准备文案。
林晚回到主控台，刷新各线进度。科研组已开始联系退休工程师；市场组在剪辑访谈素材；调查组拿到了李姓法人的银行流水，发现一笔来自境外账户的转账，金额不大，但备注栏写着“设备维护”。
她把这笔交易标为高危线索，同步推送给三方负责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冷却系统倒计时还剩八分钟，新一轮参数调整即将完成。科研团队传来消息，新模型初步建立，可以在低功率状态下模拟“脉冲桥”运行。
林晚下令：“先做一次三十秒的冷启动测试，全程监控电网反馈。一旦发现异常，立即切断。”
等待期间，她闭眼调息。头痛没有减轻，反而随着心跳一阵阵压迫太阳穴。她喝了口凉水，强迫自己清醒。
测试开始后三十秒，主控屏突然跳出警告：c区电网频率波动超出安全区间。
林晚立刻调取现场监控。那座老旧配电站外，一辆无牌工程车正连接外部设备，两名穿制服的人正在操作箱体。
“不是市政人员。”她放大画面，“他们的工具型号不对。”
她抓起通讯器：“通知应急小组，封锁c站周边路口。不准任何人进出。”
同时下令科研团队中止测试，切断模拟信号。
五分钟后，应急小组传回画面：工程车被拦下，车上设备拆除完毕，正准备撤离。其中一人下车时，左手无名指闪过一道银光。
林晚猛地睁大眼。
镜头拉近。那枚戒指，和胶片里的完全一样。
她迅速调出全市追踪系统，输入车辆牌照。系统识别出该车曾在过去四十八小时内出现在另外两个异常变电站附近。
“他亲自来了。”她低声说。
苏悦听到这句话，快步走过来：“你要做什么？”
林晚已经打开指挥频道：“所有单位注意，进入二级战备状态。调查组暂停追踪资金链，集中力量定位赵铭实时位置。市场组加快信息发布节奏，把‘脉冲桥’相关材料提前释放。”
她顿了一下：“我要让他知道，我们看见他了。”
苏悦盯着她：“你打算逼他动手？”
“他已经动手了。”林晚看着屏幕上那枚戒指的定格画面，“现在的问题是，他下一步要去哪。”
她转头看向电网图。三个异常站点连成的线，像一把指向市中心的箭头。
她的手指移到终端上，准备下达新一轮指令。
就在这时，主控屏右下角弹出一条新警报：d5区备用电源组突然离线，持续时间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