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名士兵来到军械库,拱手行礼道:
“吴将军,郡守有令,请将名单上的武器派人送到东门。”
说着,他双手递上郡守的批示与武器清单。
吴霸接过,查阅片刻,微微点头:
“好。”
那士兵抱拳答谢:“有劳吴将军!”
吴霸随即命人将清单上的武器逐一装车,一个时辰后,所有的武器都准备妥当。
吴霸看着一车车高高堆起的兵器,心想:
“整日待在军械库里,消息闭塞。不如亲自押送过去,也好顺势打探一番。”
于是他骑上马走在前面,带着押送队伍,浩浩荡荡地往东门而去。
待至东门时,士兵们开始搬运兵器。吴霸抬头看向那高耸的城墙,厚重的砖石在阳光下显得十分坚固,接着缓缓扫过城头与四周布防,脸色逐渐沉了下去。
不远处传来几名士兵的议论:
“听说大将军还有三日便能抵达阳翟!”
“如此一来,便不惧怕韩子韬了…”
只寥寥数句,却如巨石压在吴霸心里…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整齐的声音:“拜见将军!”
吴霸回过头,只见一名魁梧的将领正朝着自己走来,此人正是许褚。似是巡视城防,见这边正在卸兵器,便走过来看看。
吴霸心里一紧,若是往日,他必不会主动攀谈,可如今自己正处尴尬境地,不得不收敛傲气。
他深吸一口气,上前几步,抱拳道:
“许褚将军。”
许褚也认出了他,然而神色却极为敷衍,只是象征性地还了一礼。
吴霸刚要开口,许褚已转身往另一边走去,脚步干脆,连头也未再回。
吴霸脸色瞬间阴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我早晚有你好看!”
卸车完毕,他不再多言,沉着脸返回了军械库。
当晚,吴霸来到李通的住处,还未进门,一股浓烈的酒气便扑面而来。他大声道:
“将军,末将吴霸求见。”
屋里传来爽朗的笑声:“兄弟!快进来,和我痛饮一番!”
屋里烛光微暗,桌上摆了两坛酒,李通脸色微红,手里端着大碗,眼神微醉却透着兴奋。吴霸上前落座。
李通毫不容他推辞,直接将一碗酒塞到他手里,大声道:
“来!喝!”
吴霸仰头一饮而尽,烈酒滚入腹中,只觉一阵舒爽,几碗下肚,李通已是脸色潮红,连声大笑:
“爽!爽啊!”
吴霸心里却始终压着一块石头,无法尽兴,城门夺不下,自己被困在军械库里,什么也做不了,那份无力感让他神色不受控制的透出一丝低沉。
李通注意到他的神色,拍着桌子道:
“兄弟,你这是何苦?当初你还劝我别放在心上,如今你却反倒愁眉不展!”
吴霸心里一震,立刻收敛神色:“末将失态了。”
李通摆摆手,哈哈一笑:“放心吧!我和主簿交情不浅,不然他怎会在郡守面前替我求情?
过几日我去走动走动,这点困境,自会化解。”
说着,他又闷了一碗,嘴角沾了酒液也不去擦,满脸得意。
吴霸心想:怪不得他整日饮酒,连军械库都不去,原来是仗着这层关系!
吴霸立刻笑脸相迎:“如此的话,是末将多虑了。”
二人又接连对饮,吴霸多次想要张口,让李通尽快托主簿在郡守面前美言,好争取一点军务,但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下。
看着眼前醉得满脸通红,连话都说不利索的李通,他只能长叹一声。
夜色更深,李通醉倒在桌旁,酒碗翻落在地,呼噜声渐起。吴霸上前,把他半拖半扶地安置在床榻之上。
吴霸立在床前片刻,神色复杂。少顷,转身而出。屋外夜风扑面,吹散了几分酒气,却吹不散他心里的沉重。
另一边,韩韬此刻已经来到阳翟城下。一路行来,他始终担心沿途有伏兵,故小心谨慎。
结果直到阳翟城下,都没遇到半点阻碍,甚至连一名敌军的影子都未见,他这才断定:
敌军是铁了心要死守城池。
韩韬下令在阳翟城前安营扎寨,次日上午,只听军鼓阵阵,黄巾军已列阵于城下。
城头上,同样号角响起,黄巾军的到来瞬间引得城防紧张,许褚等一众将领簇拥着郡守登上城头。
郡守立于城上,俯瞰城下,只见黄巾军军容整齐,装备精良,威势逼人。郡守忍不住感叹:
“都说韩子韬军力强大,果然名不虚传…这等军容,实在是不可小觑?”
主簿却微微一笑,语气轻松:“韩子韬此次轻装而来,并无攻城器械。只要我们坚守不出,他又能奈何得了我等?”
郡守闻言哈哈大笑,心中胆气顿生。
这时,黄巾军军阵中央处,分开一条通道。只听一声清亮的马嘶声冲天而起,一匹浑身火红的战马奔跑而出。
马背之上,韩韬身穿天王铠,手执天王剑,气宇轩昂,帅气逼人,犹如战神下凡。
城上将士一时间皆看呆了,议论声四起:
“那便是韩子韬吗?”
“果然是人中之龙,名气不虚!”
“这气势,真是让人胆寒!”
韩韬勒马于城前,神色冷酷,手中长剑直指城上,高声道:
“我乃金城韩子韬!前来讨伐逆贼袁术。尔等速速投降,切莫助纣为虐!开城归降者,官职照旧,百姓三年免赋!”
声音洪亮,中气十足,直击人心。
郡守大声回应:“韩子韬,你休要妖言惑众!你此番前来,孤军轻骑,既无攻城器械,又无援兵。
我阳翟固若金汤,就算你有三头六臂,也休想飞上来!”
此言看似是在回击韩韬,实则是在稳住己方军心。
韩韬听后,眼中寒光一闪:“待我破城之时,必将你九族斩于城头!”
郡守心里一颤,只觉喉咙发涩,但转念想到张勋的三十万大军再有两日便可抵达这里,顿时又有了底气,腰杆一挺,冷笑道:
“哼!韩子韬,休得狂妄!若有本事,你便攻城!”
说罢,更摆出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哈哈大笑,仿佛在挑衅:
“有种你来打我呀!”
韩韬脸色一沉,手一挥,下令:“弓箭手-放箭!”
顿时万箭齐发,如大雨倾盆,破空呼啸。数名城上士兵惨叫倒地,血溅城砖。
城上乱作一团,众人仓皇躲避。
郡守只觉眼前一黑,一根利箭疾射而至,他只来得及瞳孔骤缩,整个人便瘫倒在地。众将士大惊,纷纷高喊:
“保护大人!”
待走近一看,只见那支利箭正钉在郡守官帽上。郡守面色惨白,双眼发直,被吓得浑身颤抖。
许褚急忙上前,将官帽取下,把那支箭拔出,扔在一旁。
郡守喘着粗气,良久才回过神,心有余悸,声音发颤地吼道:
“快!多派人守城!严密监视黄巾军!”
“诺!”
接着在众人的搀扶下走下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