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不血刃拿下阳城后,众将皆大喜。韩韬下令休整一夜,并犒赏三军。
酒肉香气与火光交织,将士们放声高呼,欢声笑语,气氛几乎要冲破夜空。
晚上,韩韬的大帐内灯火摇曳,人影在幕布上忽明忽暗,韩韬与一众谋士对坐,议论声渐起。
贾诩道:“主公,此番拿下阳城,已是打开了通往颍川的门户,实在可喜可贺。只是,接下来面对颍川郡的治所阳翟,情况大不相同。
阳翟城池高大,城防坚固,易守难攻。臣以为,不如等攻城器械抵达后再行进攻。”
韩韬目光一凝,问道:“我军后军,还需多久才能赶到?”
贾诩一拱手:“大约还需十日。辎重沉重,每日仅能行十五里。”
韩韬轻轻点头,对众人道:“张勋的三十万大军即将抵达颍川,若我军能在此之前攻下阳翟,必能大大动摇其军心。”
帐中顿时静寂,程昱面色微变,生怕韩韬被这场胜利冲昏头脑,当即上前劝谏:
“主公,阳翟不同于阳城,若无攻城器械而强攻,定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韩韬知道程昱的担忧,带着几分安抚意味:
“先生莫要担忧,我自有分寸。”随即对众人道“传我军令,李傕领三千精兵,留守阳城,其余将士,明日随我直奔阳翟!”
众人齐声应道:“诺!”
次日一早,韩韬便率军直奔阳翟,大军浩浩荡荡,战马嘶鸣,尘土遮天蔽日。
另一边,李通与吴霸一路狂奔逃入阳翟,衣甲凌乱,面容狼狈,此刻正跪在郡守府的大堂之上。
两旁文武分列。许褚站在武将的最前列,眼光一扫,满脸轻蔑,像看废物一样盯着他们。
郡守端坐在上位,目光阴冷,厉声呵斥:
“李通,你还有脸回来?损失数万大军,又把阳城拱手相让!”
李通满头冷汗,艰难的抬起头,声音发颤:
“启禀大人…末将有罪!这次实在是末将失职,请大人再给末将一次机会,容我将功补过!”
“将功补过?”郡守冷笑一声,眼神如刀:
“大将军命你不可擅动,只需固守抵挡黄巾军。你却违抗军令,妄自出击,致使损兵折将,丢了阳城!”
话音一落,他猛地一拍案几,震得堂中寂然无声:
“来人,把李通推出去斩了!”
“啊!大…大人饶命!饶命啊!”李通眼睛瞪得溜圆,额头磕得咚咚作响。
一旁的吴霸也吓得魂不守舍,心里一凉:
若李通人头落地,我必也难逃牵连!想到此,冷汗顺着后背流下,心跳加快。
堂上气氛凝重,两名士兵已迈步上前,来到李通身旁,架起他的胳膊。就在此时,郡守身旁的主簿出声:
“大人,大敌当前,不宜杀将,不如暂且记下此罪,以观后效。”
郡守眯着眼,看了主簿一眼,沉思片刻,一摆手:
“罢了,李通,吴霸,你二人便留在城中,负责发放军械。罪责,暂且记下。”
“谢大人!谢大人!”李通如蒙大赦,语气哽咽,连连叩首。
吴霸则低着头,不敢作声,心想:“虽然这次免于受罚,却被贬去看守军械库,自己如今已经被边缘化,无法参与到军务中。
更要命的是,张勋大军不日便到,原本想要献城投降韩子韬,如今恐怕难有机会…”
想到此,吴霸心中涌起一股焦虑。
李通与吴霸从郡守处出来,李通长舒一口气,胸口像卸下了千斤重石。
吴霸安慰道:“将军不必担忧,很快韩子韬便会兵临阳翟,届时就是决战之时。到那时,将军必有机会立下战功,一雪前耻。”
李通看着吴霸,想起他两次冒死救自己突围,心里一热,早已把眼前之人当成了生死兄弟。他伸手重重拍了拍吴霸的肩膀,笑道:
“放心吧,兄弟,这点挫折难不倒我!”
吴霸郑重点点头,眼神里满是坚定!
第二天上午,吴霸前往军械库,阳光正盛,城中街巷人流攒动,欢声笑语不断,他心里的阴霾也被冲散了几分,脚步轻快了些。
忽然,耳边传来“吱呀,吱呀”的车轮声。吴霸顺着声音看去,几辆大车缓缓碾过,车身震颤,车上堆着巨石与滚木,正往城墙方向运去。
随车兵卒汗流浃背,呼喝连连。
吴霸心里骤然一紧,方才好转的心情又被重压重新笼罩。
“阳翟本就是坚城,如今又准备得如此充分。况且此次韩子韬才带十五万兵马前来,等张勋的三十万大军一到,黄巾军要想取胜…怕是难如登天。”
不知不觉走到了军械库,刚想走进去,便听见里头传出议论声:
“听说新派了两个人来管咱们。”
“嗯,就是那个把阳城丢了的李通,还有个什么…吴什么,我也记不清了。”
“我也听说了,阳城那一战打得惨啊!数万大军只剩几百人逃回来,还把阳城拱手让给了韩子韬。”
“那李通原本是剿灭黄巾的猛将,没想到…”
这些话犹如针扎进耳朵,吴霸脚步微顿,眉头瞬间拧紧,胸口仿佛被石头压着,呼吸也沉了半拍。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忽然传来,打断了众人的议论:
“吴将军,你来了!”
方才还在说笑的几人齐齐一怔,互相使了个眼色,立刻埋头各忙各的。
吴霸则收敛神色,径直走了进去。一众人见吴霸进来,纷纷停下手中的活,齐声道:
“拜见吴将军!”
吴霸点点头,淡淡道:“各位不必多礼,都去忙吧。”
众人继续工作,却有几道余光偷偷打量着他。
时间一晃已到正午,却始终不见李通的身影。
吴霸心知肯定是昨夜又喝的大醉,此刻正在熟睡。
他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