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乔蕤被带到了袁术面前。
书房里檀香袅袅,透过窗子能看到外头的枝叶微微颤动,几片黄叶打着旋儿落下,空气里透出一丝肃杀之气。袁术面带笑容,似春风拂面般和煦。
“这次迎战韩子韬,你有什么看法?”
乔蕤本还在揣度袁术召见的缘由,此刻听到迎战韩韬的事,顿时生出几分底气,胸膛一挺:“回陛下,我军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三军受命,又以数倍兵力压制。末将有信心,此战必能大败韩子韬,直取长安!”
袁术笑得合不拢嘴:“好!好!那我便等你们的好消息。”
乔蕤正色道:“末将定不辱命!”
接着,袁术手指轻敲案几,语气忽而一转:“不过在你出发前,我想先定下一件喜事。”
乔蕤一怔,恭声问:“敢问陛下是何喜事?”
袁术负手而立,眼中闪过一抹光芒:“我想把你的小女儿,许配给韩胤的儿子韩睿。”
乔蕤心口猛地一缩,呼吸都短了一拍。
他素来将两个女儿视若掌上明珠,尤其是小女儿乔芷是出了名的美女,对于这个女儿的婚事寄予了厚望,那就是与大士族联姻,此刻听到赐婚,脑中顿时闪过女儿娇俏的笑颜,与自己多年来计划的世家联姻之事。
再抬眼,虽然袁术笑意不减,乔蕤却感觉出一丝不容置否,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压力!
袁术柔声问:“怎么?爱卿不愿意吗?”
乔蕤心头一沉,连忙俯身:“臣不敢!韩大人的公子才华出众,确与小女般配。小女的婚事全凭陛下定夺,臣唯有感恩!”
袁术哈哈大笑:“既然如此,那我明日便下旨赐婚!”
“谢陛下!”乔蕤面色恭顺。可心里却翻江倒海:韩胤虽然身居高位,但是并非大族,与自己的预期有差距,再者芷儿若知道此事,不知会如何反应?她一向性子倔强,如果韩睿不符合她的心意,怕是要闹上一场…
另一边,韩韬的大军正浩浩荡荡的朝着豫州而来,军容强大,旌旗遮天。大军像一条巨龙在官道上蜿蜒行进,士兵们步伐稳健,气宇轩昂。秋风轻拂,带来一丝清凉。士兵们脸上洋溢着自信,他们并未因即将来临的战斗感到丝毫的畏惧,反而更加振奋。
行进中,华雄看着队伍问:“天王,是否让大军休息一下?”
韩韬骑在赤兔马上,凝视着将士们,随即看了一眼身边的文官车驾。心想:文官们身子骨较弱,不能行军过度。于是他下令休息,传令兵快速传达休息的命令。
一众文武围聚在韩韬身边,李儒对韩韬说:“天王,据前方奏报,袁术派遣张勋,乔蕤和纪灵统兵三十万迎战我军。此战若直接交锋,恐怕不宜。”
韩韬看向李儒,沉吟片刻:“那该如何应对?”
李儒道:“可以派人秘密进入颍川郡,在各大士族,官员家中张贴招降文书,以及袁术的罪状,动摇颍川的人心。向他们保证只要归降,他们仍可保有原职。这样可削弱敌方士气,说不定能兵不血刃让颍川郡归附天王。”
韩韬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心想:这些事交给锦衣卫去做正合适。
李儒继续道:“至于袁术的大军,我们不必急于与之正面交战。可以选择在合适的时机给敌军以骚扰,令其疲于奔命。”
张合,周泰等将领听得津津有味,纷纷表示认同,连连赞同李儒的谋略。而关羽与张飞则表情冷淡,面带不屑。
韩韬敏锐地注意到二人脸上的轻蔑,心知这二人的狂妄自大,一时难以改变。韩韬微微一笑:“云长有何看法?”
关羽立即挺胸答道:“袁术的三十万大军,在我眼里不过是一群土鸡瓦狗,我只需数千精兵便可将之击溃,拿下张勋的首级献给天王。”
众将听了关羽的话,神色各异。张合心想:这个红脸武将未立任何战功,却敢言如此大话,真是狂妄无知。
周泰虽面色如常,但心中一直对关羽和张飞曾在他府邸大闹的事耿耿于怀,眼中也满是讥讽。
关羽察觉到众将的轻视,但并不在意,依旧保持自信的姿态。
韩韬笑道:“云长果然胆识过人,勇气可嘉。”
关羽拱手回应:“谢天王赞誉。”
诸事都安排妥当,韩韬遣散了众人,派人通知锦衣卫依计行事。
晚上,乔蕤回到府上。天色已黑,夜幕沉沉的压在屋脊上,府中虽是灯火通明,却照不亮他心里的郁结。对于这桩并不十分满意的婚事,他心里始终有一丝别扭。
下人们见他归来,连忙行礼问好,声音里带着恭敬。乔夫人快步迎出,陪他一同走入厅堂。
乔蕤坐下,手掌摸在茶盏上,轻轻一抬,喝了一口热茶,似乎要借茶气冲淡心里的烦闷。他开口道:“夫人,东西都给我收拾好了吗?”
乔夫人回答:“收拾好了,只是太过匆忙了些。”
乔蕤神情微沉,语气却干脆:“韩子韬率军十五万直奔豫州而来,形势危急。”
乔夫人一听,眉头紧锁,忍不住提醒:“此行要小心,那黄巾军骁勇善战,不可轻视。”
乔蕤闻言,竟轻蔑一笑,嘴角带着一抹不屑:“此番我与大将军共统兵三十万,兵力是韩子韬的两倍,而且我是防守一方,此战必胜。”
他语气里的自信与乔夫人眼中的忧色形成鲜明对比。乔夫人闻言,略微舒心,点了点头。
乔蕤放下茶盏,轻轻碰在桌上,声音清脆。他眼中兴奋之情渐渐褪去,对乔夫人道:“还有一事,陛下今日给芷儿赐婚了。”
乔夫人一怔,心头猛的一跳,紧张追问:“赐婚?和谁?”
“韩胤的儿子,韩睿。”
轰然之间,她如同被雷劈中,手指一抖,手上的帕子差点滑落,声音骤然拔高:“什么?你答应了?”
乔蕤苦笑一声:“陛下赐婚,我如何敢不从?”
“有什么不敢的!”乔夫人猛地站起,胸口起伏急促,话语中满是愤愤不平:“婚姻大事怎能强扭?我们芷儿的美貌天下皆知,多少名门公子千里而来,只为一睹芳容。区区韩胤之子,他也配?”
乔蕤神色不变,语气淡然:“这两日圣旨就会下来。估摸着韩家也会很快来下聘礼。”
“我不同意!”乔夫人把头猛地别过去,声音哽咽而坚决:“你想办法,把这桩婚事退了!”
话音刚落,乔蕤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水溅出,案桌微颤,屋内外候立的下人全都吓得屏息不敢动。乔夫人心口一紧,肩膀微微一缩。
“胡说八道!你让我找谁退?找陛下吗?”乔蕤大声喝道。
乔夫人一时语塞,眼眶湿润。
乔蕤深吸一口气,压下怒意,劝道:“我起初也不愿,可细想下来,韩家虽小,但韩胤如今是陛下面前第一红人,前途无量。韩睿也算是个才子。此事,不如就顺其自然吧。”
乔夫人眼泪再也忍不住,簌簌滴落,手中帕子早已揉得起皱:“我还是舍不得芷儿…”
“好了好了,女儿大了,哪有不嫁人的道理。”
乔夫人只是低头拭泪,不再言语。
厅堂里气氛沉闷,只有烛火摇曳,映得两人都蒙上一层阴影。
乔蕤忽然开口叮嘱:“我最担心的,是芷儿知道后会是什么态度。你要看紧她,到时候别让她胡闹。”
乔夫人红着眼圈,手里攥紧帕子,边拭泪边点头。
乔蕤叹了口气,脑海中浮现出乔芷倔强的神情,心中隐隐涌起一股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