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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人当即便端了凳子到萧衡身边,待柳月棠坐下后,他抬眸看着跪在脚下的漆氏和柳月瑶。

两人浑身如坠冰窖,瑟瑟发抖。

萧衡看向吏部侍郎:“贪墨之风屡禁不止,唯有夏卿严纪守法,反将贿银原封呈送!这般清正廉明,实乃百官楷模!”

“朕特赐你清正廉明的匾额,让天下人皆以你为表率!”

能得圣上亲赐匾额,那可是极大的荣幸,亦有利于往后仕途。

吏部侍郎当即叩谢皇恩:“臣多谢皇上恩典。”

待匾额呈上后,吏部侍郎双手稳稳托起匾额边缘,“那臣便先告退了。”

如今跪在殿中的一家人皆是熙妃娘娘的亲人,他再待下去唯恐会惹人生厌。

即便柳鸣和熙妃娘娘清楚此事其中缘由,两家达成了共识,可总归受益的是自己。

待吏部侍郎走后,萧衡目光森然落在柳鸣身上:“柳鸣!”

“臣在!”柳鸣伏地叩首,冷汗浸透了前襟。

萧衡指尖轻叩着龙椅扶手,沉沉的声在空旷大殿回荡:“柳鸣,朕念在你得知此事后,并未包庇妻女,反而主动揭发的份上,便既往不咎。”

“但此事发生在你柳家,也难辞其咎,朕便罚你俸禄三年,以儆效尤。”

闻得只是罚俸,柳鸣松了一口气。

心中不由敬佩柳月棠将皇上的心思拿捏的如此准。

信中她便说了,只要自己同吏部侍郎一起揭发漆如眉和柳月瑶,罪便不会殃及自己。

皇上最多只是杖责二十,或是罚俸禄而已。

果不其然,只是罚了三年的俸禄。

这三年,他过得清简一些便是。

“至于你的妻女……”萧衡微微一顿,拖长的尾音蕴满了危险。

漆氏闻言,砰砰磕头:“皇上,臣妇知错,臣妇知错,是臣妇一时鬼迷心窍,求皇上看在此事未铸成大错的份上,饶臣妇一命。”

此刻,腰部因受伤而引发的剧烈疼痛早已因惶恐而感到麻木,只顾着一直磕头。

柳月瑶早已吓得满头冷汗,亦是磕头颤声道:“还请皇上从轻处罚。”

萧衡忽将视线转向柳月棠:“熙妃,你看如何处置?”

倏时,所有目光都望向柳月棠。

漆氏目中闪过一丝希望,柳月棠素来得宠,若是她肯求情,皇上定会重新处罚。

于是,她膝行几步,对着柳月棠重重磕了几个响头:“娘娘,求您看在臣妇对您养育之恩的份上,向皇上求求情吧。”

柳月棠纹丝不动端坐着,垂眸睨向脚下磕得头破血流的漆氏,神色冷淡如霜。

她若不提养育之恩还好,提起更让人生恼。

柳月瑶亦向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跪在柳月棠身前哀求道:“娘娘……我是你姐……妹妹,你不会如此狠心,见死不救的对吧?”

“我们都是您的嫡母和妹妹,您不会如此冷血无情的。”

她猩红的眸中除去恳求之外,却依旧藏了几分算计。

萧衡见惯了六宫女人的算计和心机,又岂会不懂柳月瑶话中之言。

他冷冷一笑:“你的意思是,熙妃倘若见死不救,便是冷血无情么?”

他龙威震怒,吓得柳月瑶茫然失措。

“臣……臣女并非此意,臣女只是求熙妃娘娘……”

“你有什么资格求熙妃?”

“熙妃便是太善良了,倘若朕是她,你们连求情的机会都没有。”

萧衡犀利打断她的话,龙目一凛,令柳月瑶脸上血色尽褪,冷汗涔涔。

柳月棠见状,盈盈起身屈膝道:“皇上,嫡母和妹妹的确是臣妾的亲人……”

漆氏和柳月瑶听到这句话心中顿时燃起了一丝希望,结果柳月棠却娓娓道:“但臣妾既已入宫,便身属皇家,心系皇上。今嫡母嫡妹犯下贪墨重罪,纵使臣妾再不忍心,也要恳请皇上秉公而断。”

“若因臣妾身份稍作宽宥,引得群臣非议圣裁不公,便是臣妾的罪过。”

漆氏和柳月瑶闻言脸色顿时煞白如纸,瘫倒在地。

萧衡却是满脸赞赏,起身将柳月棠扶起:“满朝公卿自诩铁面无私,却不及你一介女流!”

“淼淼这般忠君体国,是朕之幸,亦是天下之幸。”

看着两人紧握的手,傅知行心酸地垂下了眼帘。

紧接着,上座便传来声音:“漆氏母女贪墨枉法,贿赂朝臣,各杖五十!”

漆氏闻言,只觉得两眼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柳月瑶顿时慌了神,如惊弓之鸟般连滚带爬行至上座,萧衡连忙伸手护住柳月棠,怒喝道:“还不带下去杖责!”

柳月瑶不顾一切的磕头:“皇上!您开恩啊!皇上!”

话音刚落,侍卫便将柳月瑶和漆氏给拖了出去。

她凄然哀求的声音刚出了殿便戛然而止,想来是嘴被堵住了,唯剩下棍子落下的沉沉声音。

萧衡目光落在了一言未发的傅知行身上:“傅知行,即便你对柳月瑶行贿一事不知情,但此事因你而起,你亦有失察之责,朕念及你父亲之功,便免其杖责,革去翰林院官职,贬为编修。”

傅知行连忙谢恩:“臣领罚,多谢皇上开恩。”

他心中虽有些失落,却也明白这已是最轻的处罚。

正当傅知行和傅则安起身离去之时,殿外太监匆匆来报:“皇上,漆氏受不住杖责,五十棍下去,已经没气了。”

漆氏腰部本就有伤,又不如柳月瑶年轻,自然熬不过这五十棍。

柳鸣眼前微微一晃,踉跄着退后了两步。

傅知行及时扶住了他,并看向侍卫道:“那月瑶呢?”

见儿子此时还关心柳月瑶,傅则安目光凌厉一横,眼尾如刀般狠狠剜向他。

太监道:“傅夫人只是晕了过去。”

傅知行暗暗松了口气,在触及到父亲的目光时,不由垂下了头。

柳鸣如行尸走肉一般,由傅知行扶着出了勤政殿。

夫妻近二十年,即便没有爱意,却有亲情。

如今阴阳两隔,他眸中不觉浮出泪花。

报应啊!都是报应!

柳鸣叹了口气。

柳月棠怔怔望着柳鸣等人的背影。

漆氏死了,终于死了。

从前她入宫的目的终于达成了。

这一刻,好像更多的并非是得意或是满足,而是放下。

“漆氏已经死了,淼淼为何还是不开心?”萧衡看着面无表情的柳月棠道。

“皇上,臣妾从始至终,要的都不是漆氏的命,而是这世间的公道。”

“既她人已经死了,便将那些恨,那些痛苦都跟着一起入土吧。”

萧衡对着她伸出手。

柳月棠将手放置他宽大的掌心中,任由他拉着做入怀中。

“淼淼,你就没有……要同朕禀明吗?”

此言一出,柳月棠心里咯噔一跳,抬眸望去,只见萧衡神色依然柔和。

最怕的事终究发生了,今日之事,定是萧衡起了疑心。

是啊,他可是帝王,不管是后宫还是前朝的那些把戏,都难逃过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