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笑呵呵:“陛下,老臣给大家讲个笑话。说有个县令审案,犯人喊冤,县令道'本官明镜高悬',师爷小声提醒'大人,镜子拿反了'...哈哈哈!”
干巴巴的笑话引得众人捧场尬笑。
焱渊把玩着酒杯:“皇叔今日的衣袍甚美。”
裕王一个激灵,酒醒一半,当场解起腰带:“老臣这就脱了供起来!”
慌得太后直咳嗽,“裕王,成何体统?”
焱渊这才勾唇,“皇叔依旧这么幽默,赏一壶琼浆。”
姜苡柔倚在帝王肩头轻笑,他忽然掐住她后颈,眼中翻涌着暗涌,低头要亲那抹娇嫩的红润唇瓣。
这小红嘴,两日没亲到了……刚触到,忽听——
“陛下,今日恰巧是冬至。”岳皇后示意宫人呈上青玉盘,“臣妾让御膳房备了十二种馅料的饺子。“
焱渊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眼神却跟着姜苡柔走——那小馋猫正盯着虾仁饺咽口水呢。
“皇姐尝尝。看御膳房手艺变没变。“
嘉敬含笑应了,眼波却飘向对面席位的萧楠。
这位将门之女仰头饮尽杯中酒,喉间火辣辣的疼却比不上心口万分痛——她的夫君此时眼里分明盛着星光。
酒液顺着下巴滑落,在衣襟上洇出深色痕迹。
御座之上。
姜苡柔咽了下口水,孕后总馋些酸口的,眼前这碟醋泡辣子饺正合心意。
刚要伸筷,忽见玄色龙纹广袖拂过眼前。
“张嘴。”焱渊夹着饺子在她唇边轻晃,待她咬破面皮,却突然收筷将剩下半只含进自己口中。
帝王凤眼里跳动着恶劣的火苗:“爱妃沾的醋,果然更香些。”
姜苡柔耳尖腾地烧起来。
这疯子!众目睽睽下竟......
她刚夹起一个元宝饺子往醋碟里重重一蘸,正要下口。
帝王忽然倾身:“没规矩。”温热的鼻息喷在她耳后,“不该先喂朕?”
姜苡柔乖乖递饺。
焱渊就着她的手咬下,犬齿故意擦过她指尖,惹得她轻颤。
一个饺子在两人间辗转三回。
“啊~”
“烫~”
焱渊一连喂了五六个,见姜苡柔还眼巴巴望着远处那碟蟹黄饺。
知道她孕后总饿得快,偏又怕被人看出端倪。
“这饺子甚合朕意,再上两盘!”
众妃嫔的窃窃私语顿时变成倒抽冷气。
“瞧见没?陛下亲手喂呢!”
“装什么娇弱,自己没长手吗?”
“她的这些手段,就算告诉我们,我们也是不会做的!”
焱渊借着宽袖遮掩,把新上的饺子全拨到姜苡柔面前。
“吃吧。”
看她小口小口吃得欢,他心里像被猫爪轻挠——原来妇人怀胎变馋猫,竟是真的。
朕的柔柔真可爱啊,好想,好想揉捏她,搓跎她……
“爱妃。”他突然凑到她耳边,热气拂过她耳垂,“满三个多月了,今夜...”
姜苡柔睫毛轻颤,露出为难之色:“可臣妾已邀婉姐姐夜谈...没法侍奉陛下了”
大胆!还没有谁敢拒绝朕的要求!
焱渊的脸当即就黑了,薄唇拉直成一条线。
“宸妃人缘倒好。”他冷笑,忽听姜苡柔幽幽补刀:“方才进殿前,贵妃姐姐说......昨夜伺候陛下很辛苦呢。”
她垂眸,哀叹一声,“想来是臣妾愚笨,不如姐姐会疼人。”
——好个倒打一耙!
这狐媚子分明是报复他昨夜去了祤坤宫!
偏她还敢用湿润的唇贴他面颊,茶芜香混着奶呼呼的体香一个劲儿往他鼻子里钻。
够了!莫要再勾引朕!
原本他打算解释昨夜根本无事发生,却不知被什么恶劣情绪影响到,脱口而出:“是,贵妃确实比你懂事!”
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姜苡柔眼眶瞬间蓄满泪水,一汪春水将落未落。
“爱妃既约了人......”他掐住她后颈,拇指摩挲着她突突跳动的血脉,“早些歇息。”
他满意地看着那节雪颈泛起战栗。
兔贵妃跳上桌案,咦,美人和陛下那什么什么呢吗?兔兔要记下来。
姜苡柔软绵绵靠进帝王怀里,像只委屈的小猫,故意将孕肚往他肘弯处贴了贴。
焱渊浑身肌肉瞬间一苏。
这狐媚子!明知他最受不得这个!
宫宴散后,焱渊沉着脸把嘉敬公主和萧楠带去养心殿。
而姜苡柔牵着醉醺醺的慕婉容回瑶华宫,却在转角处回头,冲帝王离去的方向狡黠一笑。
他是气她拒了他……
她自有办法圆回去,还会让他加倍疼惜。
养心殿
烛火映照下,棋盘上黑白交错。
焱渊执黑子,指尖轻敲棋案,眸光深沉。
萧楠端坐对面,神色恭谨,而嘉敬公主则静在一旁,素手执壶,为二人斟茶。
帝王落下一子,声音不疾不徐,“别以为旁人没瞧见你们在宫宴上眉来眼去。”
萧楠指尖一顿,抬眸看向帝王。
焱渊唇角微勾,眼底却无笑意:“朕今夜让宸妃叫了王妃去宽慰,便是给你们留了体面。”
他端起茶盏,慢饮一口,“即便旧情复燃,也得妥善处理,别让王妃伤心。”
萧楠起身,跪地行礼:“臣明白。”
嘉敬双手奉上新茶,柔声道:“皇兄放心,臣妹不会让王妃难堪。”
焱渊接过茶,目光在二人之间扫过,语气低沉而威重:“慕容婉是苗将军的独女,朕不希望老臣的女儿被人说受皇家欺负。”
——言下之意,若闹出丑闻,便是皇家仗势欺人,寒了功臣之心。
帝王这是敲打二人。
萧楠垂首:“臣谨记圣训。”
两局棋毕,帝王挥手令二人跪安。
夜风微凉,宫灯摇曳,萧楠与嘉敬并肩而行,身后宫人远远跟着,不敢近前。
“微臣送公主回玉蓬殿。”萧楠低声道。
嘉敬侧眸看他,唇角含笑:“多年不见,阿楠倒是拘谨了。”
萧楠沉默片刻,才道:“礼不可废。”
嘉敬轻笑:“方才在殿内,皇兄说的话,你可听进去了?”
萧楠目光微沉:“陛下圣明,臣自当遵从。”
嘉敬停下脚步,夜风拂过鬓发,她抬眸直视他:“阿楠,你是如何想的?”
顿了顿,“还想要本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