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环保督察组驻地，王立新的审讯笔录在投影仪上投出细密的阴影。
吴欢的目光停在第三页：\"2018年环评审批中，按周虎指示对临江厂'特事特办'\"。
\"这份名单有问题。\"沈国华用钢笔圈出七个名字，\"全是环保系统干部，没提到地方党政领导。\"
窗外，临江钢铁厂的烟囱正喷出最后一缕白烟。厂区门口，下岗工人代表与政府安置小组的谈判已持续五小时。
吴欢的手机震动，屏幕上跳出一条加密信息：\"工人代表里有三个是王立新安排的。\"
省纪委会议室的监控画面里，王立新突然激动地指向笔录某处：\"这里被篡改过！我明明交代了林文杰亲自......\"
画面突然中断。技术员尴尬地抬头：\"存储芯片烧毁了，正好是那一段。\"
\"查查这个。\"吴欢递给沈国华一张照片——王立新去年生日宴的合影，背景里有个穿服务员制服的人，无名指上有道熟悉的疤痕。
\"又是这个'h'标记。\"沈国华揉着太阳穴，\"从1945年到现在，阴魂不散。\"
组织部突然来电：拟调沈国华任环保部常务副部长，但需要他先处理好临江厂职工集体上访问题。
\"条件很明确。\"沈国华挂断电话，推开窗户。楼下，一群西装革履的人正围着下岗工人分发传单，标题是《环保不能牺牲饭碗》。
\"要么找出真正的幕后推手，要么背这个维稳不力的锅。\"
吴欢翻开《转型升级方案》，在最后一页发现个指纹解锁区。按下拇指后，文件自动跳转到加密章节——德国蒂森克虏伯最新的氢能炼钢技术转让协议，附带3000个技术培训名额。
当晚，临江厂职工代表大会全票通过转型方案。散会时，吴欢注意到三个反对派代表悄悄上了一辆黑色轿车，车牌是环保部的。
临江氢能炼钢项目奠基仪式现场，彩带还未落地，招标办主任就匆匆跑来：\"德国方面突然要求增加23项专利费，预算超支12亿。\"
吴欢翻看新增条款，在附件小字里发现蹊跷：\"本技术基于1945-1948年东亚实验数据\"。照片里模糊的实验日志签名，赫然是\"h.克劳斯\"。
\"这是敲诈。\"沈国华摔下文件，\"用当年的战争罪行当筹码。\"
省审计厅会议室，查账组的投影仪映出触目惊心的数字：2016年环保专项资金有4.7亿元流向某\"新能源研究\"公司，而该公司实际控制人是王立清的妻弟。
\"这是你签批的。\"审计局长指着沈国华的签名，\"当时王立清分管这项资金。\"
沈国华脸色铁青：\"签名是伪造的，我从不连笔写'华'字最后一捺。\"
吴欢的手机震动，看守所发来王立清尸检报告：\"心脏骤停，但枕叶有微量钋-210。\"照片里，死者右手紧握成拳，法医强行掰开后——掌心是用血写的\"h\"。
\"查这三个账户。\"吴欢把工人代表的境外资金流水甩在桌上。汇款方是\"汉堡环保基金会\"，而收款人签名栏的笔迹，与1945年潜艇日志里的h博士如出一辙。
奠基仪式当晚，吴欢独自留在工地。月光下，奠基碑的背面有人刻了行小字：\"当氢能取代焦炭，樱花将在火焰中重生。\"
氢能炼钢基地的午夜，吴欢站在德国进口的核心反应器前，手持辐射检测仪。当扫描到第三号接口时，仪器突然爆发出尖锐警报——铀-235特征谱线。
夜争很静。
沈国华推门进来，手里拿着刚解密的审计报告原件：\"签字页找到了，在王立清情妇的保险箱里。\"他指着边缘半个指纹，\"这才是真签名，用的是特殊墨水——遇钋-210会显影。\"
指纹比对结果让纪委会议室鸦雀无声——与环保基金会董事长的完全吻合。
屏幕上，这位银发老人的资料表显示：汉斯·克劳斯二世，h博士的孙子，右手无名指戴着祖传的铂金戒指——内侧刻着\"h\"。
\"查资金流向！\"吴欢喊道。财务组调出记录，4.7亿专项资金最终流向德国某实验室，而采购清单上列着\"高纯度铀粉\"。
凌晨三点，吴欢摸进停工的反应堆舱。在检修口内，他发现个铅封容器。拆开后，里面是1945年的实验日志和......一份崭新的《樱花计划3.0》。
计划书最后一页贴着的照片，让吴欢浑身血液凝固：沈国华正在与克劳斯二世握手，背景是临江厂改建模型。照片日期显示是三个月前——沈国华\"意外\"丢失手机的那天。
省委常委会的灯光彻夜通明。投影仪将氢能基地设计图投在白色幕布上，吴欢用激光笔圈出反应堆舱的异常结构：\"德方提供的根本不是氢冶金设备，而是铀增殖反应堆的改良型号。\"
会议室鸦雀无声。沈国华突然推开窗户，夜风裹挟着临江钢铁厂最后的焦炭味涌进来。
\"王立清死前交代，这个项目是周虎亲自推动的。\"他甩出一份带着指纹的供词，\"德国技术团队里有三个蒂森克虏伯的退休工程师——都是当年樱花计划的参与者。\"
纪委副书记李明调出监控截图：\"这个所谓的技术顾问。\"放大画面里德方代表的无名指，h形疤痕清晰可见，\"经查是汉斯·克劳斯的孙子，汉堡大学核工程教授。\"
窗外突然传来刺耳的警报声。众人扑到窗前，只见十公里外的氢能基地上空腾起诡异的蓝光。
\"反应堆启动了！\"吴欢的手机收到基地总工短信，配图是控制屏德文警告：KRItISchE mASSE ERREIcht（达到临界质量）。
沈国华抓起保密电话：\"立即启动《核应急预案》一级响应！\"转身时西装下摆扫落茶杯，瓷片碎裂声中被另一声巨响淹没——基地方向升起蘑菇云状的烟团。
省应急指挥中心大屏切换成辐射监测图，红色污染带正沿季风向市区蔓延。吴欢突然发现数据异常：\"等等！实际辐射值比预测低90%...\"
\"因为真正的反应堆不在地上。\"沈国华调出绝密图纸，指向临江厂地下的巨大空洞，\"这二十年来，他们一直在用钢厂当掩护，扩建新的研究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