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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樱既然来了,就不怕发生任何事。

但金北周反而成了正人君子,只压着她亲了会,就帮她整理好衣服。

阳台上有烟味,带进房间里一些,男人身上也有。

路樱打量他:“别抽了,九月对烟过敏。”

“......”金北周舔唇,气焰弱了,“前几天抽的,见她之前不会...以后不抽了。”

路樱点点头。

一安静下来,氛围急转直下,莫名其妙的尴尬。

路樱又看了他几眼:“我回去了?”

“......”金北周手足无措,“我送你。”

路樱快气笑了:“行。”

金北周站那没动。

“要不,”他底气明显不足,“我抱你睡?”

路樱就这么看着他。

这男人不对劲。

一个擅长吃肉的狼,猛然间改吃素了。

老实得不像话。

路樱也不跟他装什么,两人对彼此的身体熟悉无比,害臊羞耻这玩意早在他们大学上|床那会就丢光了。

“你是不是出问题了?”她问得直接。

“......”金北周脸色似乎憋红一点,“别瞎猜!老子就算死了都能挺着死!”

路樱:“......”

去tm的。

金北周想要吸取两人婚姻失败的经验和教训,但这事,不能混为一谈。

它会戳中路樱从小到大的一个点。

“那个...”金北周罕见的不干脆,“车子掉海,爆炸了。”

路樱安静听着。

“嗯。”

金北周抿了抿唇:“在爆炸之前,我出来了。”

“嗯。”

“但被炸到了。”

他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爆炸的冲击波。

“......”

“冲击造成的内伤已经痊愈了,”金北周说,“还有点...皮外伤。”

路樱站直。

金北周紧张:“我在做修复了,就是面积太大,要分次做,我怕吓着你,我想着等修复完再让你看见。”

是他等不及回来。

这姑娘审美严苛,对男人要求又高,金北周一身烧伤,他自己看着都恶心。

修复成原样是不可能了,只能尽量看起来正常。

金北周连衣服都不敢脱,怕她看见。

说到这个,他是真的忐忑,以前路樱很迷恋他的身体,喜欢他恰到好处的肌肉线条,为了保持体型,勾住这姑娘的喜欢,金北周甚至没偷过懒。

他享受路樱对着他身体流口水的眼神。

受伤之后,肌肉还在,却被一块又一块丑陋的伤疤遮住。

没想到她愿意和好,金北周准备不足,也不愿像以前一样瞒她,再造成无法解释的误会。

犯过的错,不可以再犯。

路樱靠近他:“我看看。”

“...不了吧,”金北周想后退,“特丑,烧伤你见过吧,就那种...”

话没讲完,路樱踮起脚,一手拽他睡衣领口,迫使他弯腰,一手捏他瘦削的脸颊,左右摇摆,打量。

“脸上没啊。”

“脸上没有!”金北周恼到冷硬,“你检查牲口呢!”

路樱:“张嘴。”

“......”

张开嘴。

路樱往他嘴巴里打量:“牙齿洁白整齐,每一颗都在。”

金北周气笑了:“我收拾你信不信?”

真把他当牲口检查了。

路樱猝然松开,手移位。

金北周身体一僵。

路樱自己也愣了。

两人大眼对小眼。

一个没想到她真会上手摸。

一个没想到他居然没阻拦。

互视片刻。

路樱去路九月的幼儿园帮过忙,记得是一次活动,她的任务是帮老师打气球。

那种长长的、要扎造型的气球,气筒封口,进气,气球长大,进气,长大。

直到快要炸开。

金北周垂眸,嗓音不明:“松不松?”

“......”路樱默了默,倒打一耙,“你怎么不拦啊。”

金北周:“我以为咱们三年没见,你会客气点。”

路樱慢条斯理松手,都不敢看他睡裤的样子。

金北周盯着她:“挺熟。”

还挺不客气。

“......”路樱脸别开,喉咙里咕哝,“它挺好的哦。”

非要比的话,确实挺熟。

比跟他这个人都要熟。

毕竟深入接触过。

金北周气笑出声。

哦。

他明白这姑娘的意思了。

意思就是他上面能看,下面能用,其它都可以忽略,对吧?

路樱嘴巴微嘟,不知不觉的小女儿姿态:“其它地方给我康一康。”

“......”

路樱:“脱衣服。”

“不看了,”金北周无奈,“丑呢,再动几次手术就行了。”

路樱:“要看。”

她撒起娇来跟路九月差不多,金北周打小看惯了,还是最受不住她服软。

金北周嗓子沙沙的:“别后悔。”

别后悔要和好。

哪怕她是极度的颜控,要因这点屁事反悔,他一定不惯着。

金北周解开几颗扣子,衣服褪掉一半,露出一点肩背。

伤几乎全在后背和大腿。

他从降下的车窗逃出去,车子爆炸,冲击波从身后轰过来,金北周被这阵波动推到很远很远,人也瞬间昏迷。

醒来后,他已经到了国外。

肩膀能看出明显的修复,不够自然,再往下能窥到一点处在恢复期的皮肤。

有些狰狞,血腥。

路樱指腹虚虚探过,不敢摸,怕他疼。

金北周咽咽喉咙,声线发紧:“第一年记忆不大清晰,很模糊,一直在养伤,还有那里很乱,每天要见许多人,接手大量的事,不然可以早点回来。”

捡了一条命回来,但记忆受损,时有时无,只能听身边的人安排。

彻底想起来,是在第二年。

家族内乱白热化,周国维奄奄一息,就等最后一口气。

金北周端着碗,给周国维喂药时,脑海中忽然一句“给大郎喂药”,揭开了他记忆全部恢复的阀门。

紧接着,是一群兄弟姐妹带枪冲了进来,子弹擦过他耳畔,金北周险险避开。

当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草他老子的,敢伤到他脸,他能把这个家族给屠了。

但伤到他耳朵也不行。

除非不受控的,他每一寸皮肤都不能留下疤痕。

因而,金北周当场射杀了领头的男人。

他同父异母的大哥。